司徒媗想起了前世,忙命苦艾把自己的鞋袜脱掉。苦艾不解其意,也只是照做。

“这回姐姐怕要猜错了,咱们这里什么时候留过那短暂的客儿来着。”紫绫道。

司徒媗前世做叫花子的时候曾经听说过石女的事情,据说有神医能医治好有葵水的石女,使其恢复至常人般。

棉姑虽然是裁红点翠阁的管事,但是裁红点翠里的姑娘各个都是有脾性的人。那是按照以后各家楼馆里红牌姐儿培养的,她棉姑有时候也得好言哄着。

“呦,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这相貌身段真是难得。”棉姑笑着拉着司徒媗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她想她的儿女们,尽管他们也许早已经忘记了她,或者就算再见到她也不会认出她来。她不怕死,只是怕这次的重生会变得毫无意义。

司徒媗早就轻轻磕破了一个茶杯,攥在手里,等了半天,总算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茶水饮多了,有些内急便想着去解手。只是那房门被关了,不知道外面是不是上了锁。

一个比较宽阔亮堂的屋子里头,行婆正在和一个叫麻姑的喝茶谈天。

郑苛听了司徒媗的这一番话,便去数桌子上的卖身契。左数右数也是二十张,人也是二十个。明明都是从江州买回来的,怎么就变成了一个自称是自由身的?

“你们中一大半也是自愿来京都的,今儿个也算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该到成佛的时候了。如果谁那怀里还揣着那不该有的小心思,我劝你还是赶快收了起来。省的个到了西天拜不成佛,反而下了地狱,那可就不关我的事儿了。”

“我也知道姑娘们赶路辛苦了,可姑娘们也知道我只是个听差办事的,有些事情实在做不得主。”

“我们大家一起叫喊,就不信没人会来。就算这院子里没人,总会惊动了四邻。难不成饿死在这吗?”司徒媗提议。

寅时刚过,天还未大亮,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喊众女子起床赶路。

“自从我家那次的惨案发生后,这十年间严叔一直在追查事情的真相。密宗门人被他抓住了不少,不过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萧刈寒又道。

“如你所见,我就是我,我发现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像自己。”司徒媗答。

“呦,赵叔叔,贾婆婆,人都已经死了,你们还不放过?”

他的亲弟弟乐儿被密宗门人所害,他亲眼看到了乐儿和自己的外婆躺在血泊中。他们看上去不像死了,他们还有体温。

“翠莲,翠莲!”司徒媗拼命喊着,只是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站不起身来。

“贾婆婆,好像是你相熟的人。”

“其实昨日里那个叫翠莲的小姑娘来,我本不打算收留她,是你非要那样做,我还奇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心了。”女店主道。

“没有,我妹妹不见了,不知道赵叔叔有没有在,想请赵叔叔帮忙找找。”石子儿道。

“看来你是忘记了昨天受的教训,还在这里胡扯。”石子儿生气极了,原来整件事情是她搞的鬼。

不如趁机到京都去!

等石子儿追出去,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只有漫漫长夜。

“你是在胡言乱语,没话找话吗?”司徒媗奇怪的道。

“少主,你让小的们注意的那个女子出现了。”一个装束普通,长相普通的人对另一个坐在椅子上并背对着他的人说道。

“小民来财,纵子行凶,断人腿脚,糟蹋生长中庄稼。强抢农家地里粮食,克扣侯府供奉,监守自盗,被人发现。许下封口费一两银子,立此字据来日偿还。”

收留罪犯之女,可是叛逆的罪行。

原来是一面镜子。

“我也不知道,肯定不是好的地方,我跟我嫂子说我不嫁,她就拿着擀面杖死命的打我。你想,如果真要嫁给个体面的人家,她为什么打起我来也不顾及呢。不怕打伤了我,跟那家不好交代吗?”翠莲说。

餐云卧石,岂不是也符合如今的田园生活。

“当哥哥那么好吗?那我今天就成全了你心心念念的一个愿望。”然后哥哥,哥哥喊个不停。

“原来是这样啊,我是店家的侄儿,姓赵。你们运气不错,东西刚放下,正好有个主顾给买走了,那主顾还需要大量的。这小哥儿长相俊俏,我婶婶对他印象颇深。所以他从我家店口经过的时候一眼认出了他,只是不知道你家里还有没有那样的布匹了?”

司徒媗不再跟他搭话。

谁知走了约莫两里地,越走路人越少,也越来越偏僻。

“这家店名倒别致,叫聚客来布庄。”石子儿说道,他最近跟着司徒媗认了不少字。

“家里条件好了,那也有香桃的功劳。到时候四邻皆称赞香桃小小女子这么能干,谁人不争着抢着来说亲。”司徒媗接着说。

石子儿在外面听到了自言自语道:

这下羡慕了石家村的一干人等,也有样学样。货卖技巧还是原来的技巧,东西也不比司徒媗编的差多少,生意却都不怎么样。再加上集市上人的新鲜劲儿已过,也渐渐入冬,也没人再会需要草鞋之类的。

“老虎,老虎!”石子儿喊道。

因为天色尚未大亮,站在远处基本看不清人的面孔。等石大娘走进这么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石子儿听他娘这么一说,马上接道:

“石子儿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司徒媗问石子儿。

石大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便说:

可怜司徒媗虽然生在如此富裕的家庭,却没有受用到一丝,单只她娘身上那份忍气吞声的气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她不少。

司徒媗明白他们的心思,心里很是感动,便把碗拿了过来。装作喝了好几大口说:

石大娘又哭:“哎呀,我的闺女哟,这石子儿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回来。你要是有个意外,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非讨个说法不可。”

他这么说心里当然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来财这一出事他的差事可就空了下来。而最近又是收获果子的旺季,上面的打赏肯定少不了。如果这时候他接下了来财的这份肥差,那可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

“来财家的监守自盗了,来财让儿子往自己家里偷石榴了!”如此这般,喊了好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