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就没说过我是好姑娘,再说我来历不明,寄居在石家而已。”言语中的意思是自己本来就这样,跟石氏夫妇没有关系。

“我也不过出去串个门子而已,也算不上多大的罪过吧,又没跟男人眉来眼去。”

“这草编的小兔子五文钱呢,五文钱都能买个肉包子了。”一个女人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一个人来了,你娘也不拦着些。”石大叔埋怨着,劝她回去她也不听只能由着她了。

幺儿揉着没睡醒的双眼,跑到院子里也要跟他爹去赶集,他长这么还没赶过集呢。

“喝水吗?”

“我再让你跑,又烂又碎的圆石子儿滚的还挺快,这下看你怎么跑。”

“娘跟你姐姐还没上桌呢,你就急着吃,等会再吃。”

平时那书房他一步也不迈进。

幺儿好为难的样子:

众人都称当是当是。

“把那群小子给教训教训,大家说道说道这些年来祸害我们石家村成什么样子了。”

一屁股正好坐在空的竹筐里,那装花生的竹筐极大,他跌坐了进去像极了翻了肚的王八鳖子,四肢挣扎着没个着力点。几个雇佣的工人在旁看着哈哈大笑,另外的几个小子憋的脸都红了想笑又不敢笑。

“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就知道银子银子。”旺儿边磨磨蹭蹭的穿鞋子边咕咕哝哝的自言自语。

“奶奶的,什么鬼雨下这么急。”

她暗暗自责不已,查看幺儿身上哪受了伤。只见他身上的淤青有好多处,还好没伤到筋骨内脏。

旺儿便道:

金子,好多的金子。石家的茅草屋也变成了敞亮的砖瓦房,美丽的新衣堆了满床。她正在收拾行装,门外还停着辆马车。

男孩儿顽皮,常一伙人结起帮来整治另一人,当然开玩笑的成份居多。他们也准备给石子儿他们俩开个这么个玩笑。

“小爷,他胡说野枣哪有这么大的,分明是从主子们枣林里摘的。”

远看那崖边生长着一棵郁郁葱葱的柏树,树上结着多角形的果实,那果实像极了一种叫流星锤的兵器。

快到中秋了她准备把阿花卖了,买些布匹,给孩子们添些衣物。特别是司徒媗,每日里只能穿着石子儿的衣服。

“好像你多干净似的,你看你那手黑的快赶得上咱家的锅底了。”石子儿说。

那拉车的高个说道:“你他娘的出的什么馊主意,扔哪不行非拣个这么个吓人的地方。”

“小女子素闻萱草花有母亲花之美誉,又言忘忧草的。而今我儿女尚幼,思母心切,日夜啼哭。我愧为母亲又如何忘忧。仙人何不放我重回人间,了却了我的心头事再来为此效劳不晚。”

她说道。

“好像是那个怪织娘,难怪平日里都遮着面。不过她织布的手艺是真不错,价钱又便宜,花样也好看。”

本朝商人地位比较低,不能穿绫罗绸缎或者有花纹的衣衫。只是这家店也够奇的了,别家掌柜的都是男子,她家倒是女子。

“客官,有什么需要?”那中年女人问道。

石子儿因为被其他商家拒绝的多了,不好意思开口了。

那中年女人见这情景,便又说:

“两位少年是打哪个府来的,有介绍人吗?”

这么一说把石子儿和司徒媗两个人说蒙了,这话问的奇怪啊,买东西还要告知地址和介绍人的吗?

不管那么多了,这家不成还有下一家呢,我就不信了这事就这么难办。

司徒媗把头上帽子摘了,上前一步坦诚的说道:

“店家婶子好,不知道婶子收不收一些出自民间的女工绣物。”

那个店老板居然没有像其他店家那样把他们撵出去。

“带来了吗,拿来我看看。”店老板说。

司徒媗和石子儿面露喜色,这次有戏。石子儿被留在外间,那店家单把司徒媗带到一个隔间去。司徒媗知道这里有些是女子之物,石子儿不方便在场。她到隔间把包裹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拿出展示给店家看。

“布匹织的倒也可以,颜色是自己染的吗?”店老板问。

“是自己染的。”司徒媗忙答。

“这刺绣的手艺还行,就是……”店老板想说用的材料不行,如果用丝线绣绸缎上更好些。

“实不相瞒,这都出自农女之手。实在是家里困难,迫不得已才出售这些来救济。望老板方便的话就收了吧。”司徒媗坦言相告。

其实打从她摘了帽子起,店老板已经发现了她是女扮男装。打开生意做买卖见的人多了,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还做什么生意。

这家布店跟其他的店铺经营方式不一样,别看前面摆的东西甚是平常。其实好东西都在内堂里,轻易不示人。其中出自闺阁女子之手的物件也不少,所以不好向外展示。

凡来她这里的人不管买或者放着里卖,都是经人介绍来的。像一些家境落魄的贵人小姐,商户人家的女子,或者是大户里的丫鬟、不受宠的庶女,为了生计不得不出卖些针线来度活。只是碍于身份,又苦无门路,所以才滋生了她这般的特殊生意。

而来她这里买东西的人大多是伶人艺女,平日里没时间亲手置备贴身的一些物件。性子又是极其清高的,嫌外面婆子做的不干净,专门来买出自闺阁女子手中的东西。除此外也有一些来自烟火之地的青楼女子来光顾。

大多数来的人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或者派身边人来的。所以店老板看了司徒媗的情景多少猜出来些,当然至于她说的她是农户人家的女子仍然心存怀疑。

“小店的规矩都是先卖了货才付款,至于有没有人要,我这里也不敢跟你保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把东西放我这儿,我给你写个字据,过些日子你拿着字据过来。卖掉了多少,小店抽取了五成,剩下的结算予你。”店老板倒爽快。

石子儿把司徒媗拉到一边,低声道:“我看他这店里也没有什么,我们东西放这里能卖的了吗?何况是要把东西先给了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钱呢?而且还要抽五成的利,我觉得这事蹊跷的很,要不咱们去下一家吧。”

司徒媗沉吟半晌,对店老板说:

“行,就按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