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飞学着族长的样子一饮而尽,一股热浪滚滚而下,饮毕齿颊留香,虽说他不懂茶也忍不住赞个‘好’字。

薛飞所说的话条条针对族长的‘献’和‘求’字,虽无明说但分明是在指责对方不识好人心,好心当做驴肝肺,最后一句话更是直指对方不要贪墨了自己的东西。

‘吱呀’一声,木屋的门开了。

“别,别别!司徒老师,应该我叫你老师才对,我分到中医门诊来,就是来向您学习的,您可别这么叫,折杀我了!”

薛飞醒来正看到司徒空正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枚金针,一瞬间他明白了。

原来,早晨许婷婷和梅梅起床后吃早点的时候,发现梅梅的身子一直在抖,嘴唇发紫,感觉不妙,但薛飞没有手机也没法子联络,只好一个人送梅梅去医院,一到医院梅梅就晕倒了。医院的人都认识许婷婷,没有缴费,第一时间做了检查,办理了住院手续,进了icu病房。许婷婷找了他老爸许振东说了梅梅的事,可这个手术牵扯太大,医院本身没有能力来做,除非请国外的专家,但这么大的手术,再请国外的专家,费用是天文数字,她老爸也没有能力免除。要是医院自己的人做,费用虽说低一些,但没有一点把握,做好了当然新闻效应也说的过去,费用免就免了,问题是如果做了半天没做好反而丢人现眼,而这种可能性很大。

“你不吃也帮不上忙。”薛飞把电脑插上电源,顺手打开了。

“别瞎猜了,小张老师是我们辅导员!”

司徒空相信无论是谁说的‘三千六百零七个穴位’都不是空穴来风,何况这是多年来唯一出现的线索,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掉。

一旁的护士道:“院长,伤者还在麻醉中,没醒过来。”

紧跟着几道命令。

他成功了。

“就是说必须要打了?”

随着行进,两边的山崖渐行渐远,前面是广阔的一片,真如苍茫大海一样,小船如一叶扁舟在云海中穿行。薛飞发现,族长和红姑的面色却越发凝重,双手紧紧握住船帮,像是前面有让他们十分害怕的东西。更奇怪的是这船上没有浆,也没有舵,只是任风吹动风帆,随风漂流。在没有一点标记的云海中,如何辨别方向?如果真的失去了方向再回来可就失之毫厘谬之千里了。不过,既然他们敢带自己上来,应该有他们的方法,只不过自己不知道罢了。

薛飞很想用‘魅惑之眼’看看四周,一踏上船从心底升起强烈的不安,这种没有原因的直觉让他很不舒服。不过,他现在明白精神力不能随便用,因滥用精神力差点死去的经历还记忆犹新,仅仅刚才用了一次就让他的脑子里有些发晕,是不是精神力又快耗尽了?再说,族长已经怀疑他的‘魅惑之眼’是‘失魂引’了,再用一次是不是更不好辩白了。

族长忽道:“前面就是了,准备。”

红姑站起身,缆绳横握。

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响彻天地,云海中,一个巨大的兽头突兀出现在众人视线。小船猛然一顿停下了,红姑抛出的缆绳正套入了云海中忽隐忽现的一根石柱。兽头凝视了众人一会,重新潜入云海之下。

薛飞回过神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浸透。

就在兽头看过来的那一刻,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压迎面而来,这种感觉很是奇怪,就像是一种上阶生物对下阶生物的一种蔑视,而且直接面对灵魂,撕开虚伪的面纱,是一种**裸地,让你无法逃避,无力反抗、但又不得不正视的蔑视。打个比方,就像是几只蚂蚁对着一个人,蚂蚁再怎么有想法,有自尊,这种生命体等级上的差距是哪怕你靠一腔热血和生命也无法捍卫的。

它,直面灵魂,而你的灵魂无法作伪。

薛飞明白了为什么刚才村里的人都不愿意来,这种无奈,没有人愿意再次经历,它让人最骄傲的东西荡然无存,没有了自尊,生存还有什么意义?既然无力更改,就只能选择逃避。

“那是什么东西?”司徒空惊魂未定。

“不知道!”族长回答的很干脆。

“不过,如果他不肯说的话,我想他很快就能知道了。”族长看着薛飞冷冷道。

四个人都下了船,族长在先,司徒空抱着薛飞在后,红姑在最后。

原来在栓船的石柱旁有一向下延伸的石阶,石阶依稀可辨,石阶外是弥漫的云雾,看不出去。还好云雾层并不厚重,很快四人穿过云雾层,来到下面。

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穴,足足有几十人高,四人站立的地方是一个平台,再向前却是一座断崖。周围的崖壁上泛着星星点点的荧光,如同暗夜的繁星,虽不明亮,但洞内的景象还能勉强分辨。断崖再向前全部都是黑洞洞的空间,不知道深远。

族长先到的平台,看样子对这里很熟悉,走下台阶后直接向右面去了,在那边动了些什么东西,平台上突然亮起来,几束阳光从上面的洞壁上透射下来。

“放他下来,到了这里,他想走也走不成了。红儿,给他解开哑穴。”族长吩咐道。

“是。”

红姑在薛飞后背上拍了两下,薛飞觉得一股暖流从红姑的手掌传过来,接着颈部一热,自己的头能活动了,喉咙原本不能用力的地方也恢复了力气,他用力咳嗽两声,却没说话,先转动脖子看了看四周。

平台并不大,借着透射下来的阳光一目了然,这个洞穴是天然形成,经过后天人力加工修整凿刻,平台四四方方,除了断崖一面剩下的三面洞壁十分光滑,三面墙壁上都刻画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符号,像是文字又像是符咒。洞壁的穹顶上凹挂着四面镜子,反射出从洞顶四个小洞穴里面的射出的阳光。族长站立在他们下来的石阶一旁,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小小洞穴,里面安置有石凳、石床、石桌。桌上还有碗碟等物。断崖外还是黑洞洞地,阳光照射过去就像是被吸收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射回来的迹象。

在断崖的边上和两边洞壁相接的地方各有一株植物,左边的一棵有三米高,样子像是一棵柳树,树干奇形怪状蜿蜒向上,杂乱枝条上垂下长长短短足有千条细细金丝。右边的一棵矮一点也有一人高,枝繁叶茂,每支支干的尽头都挂了一颗青色果实,有大有小。唯一让人瞩目的是,在正对着断崖的地方有一长方形三层白色石阶,石阶上安放着一晶莹琥珀样青色玉棺,没有棺盖,从棺内有丝丝白雾袅袅升起,散发出阵阵寒气。

司徒空呆呆立在最后一阶石阶前,痴痴看着眼前这一切喃喃道:“毛线金针树,寇豆青果、寒玉棺。”&!--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