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中,东方青云的脸始终乌云密布;不仅如此,他认为对于这种散漫不羁、拖沓随性的现象若不加以制止,必然破坏山寨风气,后患无穷;所以,他认为,他很有必要拿出寨主的身份来严厉训斥她几句,并毫不手软地将存在于她身上的这种歪风邪气扼杀在萌芽状态;几乎,也只有这样才能体现他作为第一把交椅的权威和尊严。

“莫非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送君离别’裘得开少侠?”东方青云热情有佳的走过去说。

官僚的昏庸是人民生活的毒瘤。它助长了邪气,苛刻了善良,蒙蔽了正义,歪曲了事实,践踏了真理,最终也蚕食了自己。

见他迎面走来,坐在客栈门前的老媪眉开眼笑,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忽然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熟视着他,并且她纵横交错的满脸笑纹也顷刻间化成了怨毒的怒痕;那种神情好像是介于旧相识和老冤家之间。这多少让王百万有一种祸不单行的忐忑。

这条路来往的客人似乎并不多,但每栋屋子的门前又都挑着一杆竹帘,一盏灯笼;灯笼透出的微弱光线,照着竹帘上模模糊糊的几个字,不集中目力你是看不清楚的。

就在这时,庄主夫人从后堂大笑着走出来说:“我说老爷,你平日那般英明神武,豪气干云,今天倒成了一个胆小如鼠的呆子了,人家一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

可以说,这个人和他手上的这把离别钩的性能完全吻合,他行动的时候就像剑一样锋芒毕露;但他沉静的时候,又像一把埋伏在深草里的倒钩那样,具有诡异莫测的凶险。他的名字就叫裘得开,他也是十里坡上的七大恶人之首。

有一天,他再次踏进熟悉的唐天赌坊,只因为受了别人的怂恿,王百万竟敢找哪个赌场上从未输过的九爷对赌。九爷知道他有个富可敌国的姐姐,知道他一向日散千金,于是便用大话来激他:“今天我到要见识见识,你是怎么有钱的!”

这是什么?这是爱的力量。

“非常厉害。”孙大雷说,“我跟他有一面之缘。”

王彪问:“有多少人?”

“哦!”王彪又感到他的话中有话了。他问,“那第二关又是什么难关?”

“并且,还不在我之下呢!”

所以,当他听到王彪说:“这也难怪人家,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只怨那王百万太不是东西,欺世盗名。”的时候,他才会继续自欺欺人地甩出这句豪气的话:“当然不怪——我不怪他。”

见王彪走进来,孙大雷挣扎着坐起身;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他想有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免得在朋友面前掉价,因此他就故意坦然一笑;可是,这勉强的一笑却牵动了他额角的伤处。疼痛是不顾面子的!因此,孙大雷顿时痛得撕牙咧嘴。

孙大雷此时面色蜡黄,气息不稳,他一手护胸,一手支地说:“王百万是我的好朋友,听说一大早被吴大侠夺了庄园赶出门,心里甚是不平。见路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每个有血性的江湖人的责任。更何况,他还是我的好朋友。”

与此同时,吴双身后的张威无影脚早出,他一个正蹬腿却被孙大雷躲过。虽说吃了一惊,但还不至于方寸大乱,紧接着,一霎时张威又连续踢出了三腿;分别由左鞭腿、右摆腿、正劈腿,从上中下三路攻来。这个连环攻势急如迅雷,势如劈竹,但还是被孙大雷躲过。张威的心越来越虚了,他的情绪也越来越急躁,他开始有些奋不顾身了。趁对方不备,他霍地一跃而起,使出第四招;他双脚一分,朝孙大雷的脖子上一剪。这一招是张威的必杀技,俗称:“夺命剪刀脚。”凡被剪中,必然丧命。但没想到,孙大雷竟能拆解这致命的一击;只见他双手迅疾托住张威飞来的其中一条腿,猛地一个进步,用他的右肩膀撞向张威的裆部。此时张威人已腾空,身体失去重心,被他猛力一撞,早已凌空飞出。眼看张威的头颅就要撞上门前的大石狮子,就在这命悬一线的关键时刻;忽然,一个白影一掠,一只有力的臂膀抄在了他的身后,将他飞出的身躯拽了个满怀。张威定睛一看原来是吴双把他抱住,因此他的脸上才有了一丝血色。

吴双正在用早餐,这是他来到嵩山庄园用的第一个早餐。他与王百万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喜欢热闹,喜欢同大家一起分享好东西。在他看来这么丰盛的早餐,大家一起食用,那么大家都感到快乐。而王百万从来都是一个人独自享用,所以他的幸福和快乐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的幸福和快乐,又岂是真正的幸福和快乐!

王百万睁大了眼睛,就好像面前这三个管家他从来没有见过,他感觉这三个人变了,瞬间变成了野兽,陌生的野兽、无情的野兽、恐惧的野兽、张牙舞爪的野兽。

张威又干了一碗血酒,揩了一把嘴角残留的血迹,哈哈笑道:“这会儿,吴双那小子一定断气了!”

“自古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张威说:“只要是有人的世界这个道理就千古不变。”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你们家主人请我喝酒,无非是想让我替他卖命!”张威一面说一面喝,头也不抬。

“在哪里?”

这个早上,是他洛阳比剑载誉而归的第一个早上。每次回到家,他都要把家里的一切仔仔细细浏览一遍——应该说这是一种情结,是天下游子恋家的情结。有这种情结的人,往往重情重义。无双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每逢决斗他都要事先与对方说好条件。他光明磊落,从不趁人之危,即便是对手在决斗中出现了丝毫的不适,他也会终止决斗。等对方重新调整好,使身心都达到最佳状态,方才继续进行决斗。

既然是大寨主的吩咐,那橱子们当然少不了忙碌一阵子。

盛夏傍晚的山寨,渐渐消退了喧嚣一天的忙碌,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恬淡的宁静。人们的神情也因倦怠而显得异常困顿和安详;就连走在路上的狗也耷拉着无精打采的舌头,仿佛它正在为寻找一处舒适温暖的容身之所而揪心犯愁。

这时,“双锤震关东”白雄正好经过厨房,听见里面这个时候还在叮咛咣啷地忙碌,于是他便好奇地拐进去看了看,并且他还和厨子搭讪了几句。

他见一个厨子蹲在水盆边洗刷餐具,并且他的手上正拿着那个阴阳壶在细致地擦洗着。

于是,他就好奇的问:“这是请谁喝酒,要用这个壶?”

“那还用说,当然是请裘大侠了!”

“就是现在还住在我们山寨里的那个裘大侠吗?”

“对。”

“怎么会用这个壶喝酒?”

“这个壶不好吗?”

“当然不好。”

“哪里不好?”

“我好像记得上次来山寨的王老六,就是被这个壶子里的酒毒死的吧?”

“嘘,你瞎说些什么呢!”厨子吓了一跳,急忙用一个手指放在嘴上,叫他小声点,不要乱讲。

“那有什么,事情都过去老久了!”

白熊说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