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把那只烟递给了老苏,自己也点燃一只吸着,“我叫李茂财。”他自我介绍说“李世民的李,茂盛的茂,发财的财。哈哈哈!”那笑声让玲玲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恐怖的狗叫声霎时间笼罩在老寨子上空。兰嫂听了有些惧怕“这花花今天是怎么啦?”她停在那块石头下面望着花狗,战惊惊的说。徐素贞气喘喘的跑拢来,“它今天,有点怪,脾气暴燥,还不吃东西,到处乱跑。”她喘息着说,那张标致丰润的脸上淌着汗水,她就把头上的绣花帕子解下来揩着脸上的汗水。

老苏清醒过来,看见自己还在车里“我说梦话了么?”他问。玲玲和王军又大笑起来。老苏嘿嘿的憨笑了一下,就又倒在座椅上,很快又打起了呼噜。

杜月兰脸上又红了,“我表姐平时就喜欢吃这个嘛。”她说。杜月娥只吃了几口,一阵剧痛又使她叫唤起来“啊哟!你娃娃又踢我啦,等你生出来,看老娘不煽你两巴掌才怪呢!”她忍着疼痛叫骂。杜月兰和刘玉娇都乐呵呵的笑了。刘玉娇又给她检查了一下说“还看不见羊水,恐怕你两娘母还得打一阵肚皮官司呐!”杜月娥觉得又不疼了“看看,骂他一声还听话了呢!”她笑嘻嘻的说。“表姐。你真逗趣呀。”杜月兰笑得满脸通红的说。她笑得差点把饭盒里的荷包蛋倒出来。

“呸呸呸!眼镜狗,闭上你那乌鸦嘴呐!”玲玲温怒的骂他。老苏也不高兴了,他本来还没有把故事讲完,就闷着头不吭声了。玲玲最怕寂寞的长途旅行,就说“苏大哥。你别理他。”老苏知道玲玲喜欢听他讲故事,他沉默了一阵才说“其实。羌族人才是正宗的四川人哪。”

马克·杰利正要按动快门,十几个娃娃突然从教室里跑出来。东东跑在最前面“等等。我们也要照相呐!”娃娃们就推推挤挤的站在大人们的前面。兰嫂看见那个教英语的夏老师在旁边,“夏老师。你快来和大家一起照嘛。”她说。

老俞头就在乡zhèngfǔ门口徘徊着,“我该不该去跟他们说呢?”他在心里反复问自己。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朝大门里走去。“站住!”一个声音从门口那道小门里窜出来,把他吓得又退缩了,转身就往外走。“老头儿。你找哪个?”那声音问。

她叫陈丽珍,都叫她阿珍。她个子不高却长得很匀称。圆润的脸上有一对迷人的笑酒窝,头顶上的绣花盖帕下面是一摞乌黑的秀发。她才十六岁,身体的发育已经超过了她的年龄,那绣着花朵的衣襟里却隐藏着青chūn少女的秘密。

“恐怕有上万只吧。”老苏惊叹的说。王军也很激动“这是难得一见的自然奇观哪!应该把它拍下来。”老苏说“我去拿**。”他回到车上拿来了**交给王军,就去前面帮着那些司机和旅客,用树枝驱赶地上的小家伙们。

那白龙河两边的山头,像两只巨大的手向河谷中间伸过来,把这里形成了一个窄小的河口。一架索桥就架在河口上面,从桥上往下看,河水在这里变得凶猛异常,像无数只老虎从高山峡谷上冲下来,看着让人毛骨悚然。邱凤兰早就计划要在这里修一座电站,它的发电量可以供周围几十个寨子用电呢。

老苏和王军走到前面,就看见一块大石头横在公路中间。十几个修路工在清理路上的泥土,一辆推土机拼命地把那块大石头往公路边推。王军惊讶的说“好险哪!幸好没有砸到车顶上呀!”“那就车子和人都砸成肉排啦!”老苏说。

崔nǎinǎi笑眯眯的说“乖孙女,放心走吧。nǎinǎi还没有活够哪!”“nǎinǎi您要长命百岁呐。”丽丽说完就转身走了。她和东东都是崔nǎinǎi偎着长大的,姐弟俩对nǎinǎi就特别的亲热。“路上小心点呀!”崔nǎinǎi望着孙女的背影喊。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在哽咽。邱凤兰见女儿眼里挂着泪珠,晓得她是舍不得离开nǎinǎi,就亲切的挽起丽丽的手臂。她正想安慰女儿几句,东东却笑嘻嘻的说“妈还没有说要嫁你嘛,就想哭嫁啦?”

女儿已经跑出门去了。她就走到阳台上朝楼下大声喊:“玲玲。路上一定小心点呀!”玲玲已经骑着一辆电瓶车跑出了小区大门,很快就消失在大街上了。

像骑士一样的陈宏chūn穿着羌服,崭新的羊皮褂和他头上的蓝sè头帕使他显得更加英俊威武。俞会计伏在桌上写着什么,他鼻梁上那副老光眼镜上反shè着两团篝火的光。“现在,请大家各归原位!”陈宏chūn说,他那洪亮的声音一响起,嘈杂的场上立即静寂下来。

大家就退到坝子边上,围着中间那堆熊熊燃烧的篝火,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微笑。陈宏chūn亮开嗓子说“现在举行第一项仪式。饮咂酒。”他的话音一落,就听见响起几声咚咚的皮鼓声。

人们随着那鼓声一起用羌语唱起了酒歌。一个年迈的老汉头上戴着鸡羽帽,手上拿着皮鼓,边敲边跳的走进场子,还用羌语唱着祭祀神灵的歌调。他是山寨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他后面跟了四个抬着大酒坛和开水缸的羌家小伙,他们的脚步也随着老人手上的鼓点扭动着,那摸样像川剧舞台上抬轿子的轿夫。

老人领着他们绕场子跳了一圈,老苏举着灯跟在旁边,王军就从前后左右各个角度摄下了整个画面。到了台子前面老人就停下来,嘴上仍然扯破喉咙地唱着歌调。大酒坛和那开水缸放在了桌上,兰嫂就严肃地揭开了酒坛上的盖子,从里面舀起一碗酒举过额头,然后端给老人。

老人放下了手上的弯捶和羊皮鼓,边唱边把碗里的酒撒向天空和地面,然后把剩下的酒倒进篝火里。饮咂酒前的祭神仪式就在大家的一声吆喝中结束了。那堆用干树枝涂上松油的篝火烧得很猛烈,火堆里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十几米高的火柱冲向夜空,照亮了那片沉寂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