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被盛岚珠断水断食在天牢时,她就考虑过找机会放出这病毒,但沈二娘对她同情又无奈的眼神,让她不愿祸及这个无辜的人,毕竟这是病毒,倘若不是个金枝玉叶,只怕病了也无人救治,就算最后病毒能扩散开来,改变她的处境,但作为最初载体的沈二娘一定会丧命,这使得她放弃了这个路径。

“母后,朕为帝王,兄弟几个自无法揭竿,没了这名正言顺,国祚就只能任由那老匹夫算计,朕有心无力,可是……母后若能忍住心中仇怨,先放过卿家一马,儿子便有转机。”

而此时太后盛岚珠的手里端着一盏茶,她一面轻轻地抿着,一面眼神落在秦芳的身上,细细的打量着她。

“刚才她想割花我的脸时,我捉了她的手,碰巧触及了她的脉,虽然她当时心浮气躁的,但滑脉已经很明显了,而她身形上还未见腹部凸起,大约就是两个多月吧!”

这一喊,三人都是一顿,尤其叶芳菲还惊的回头瞧看,秦芳趁机避开刀锋所向,一个闪身躲过夹攻后,朝着两个仆妇是各踹一脚,随即一把捉了叶芳菲的胳膊,将她手臂一弯,倒让她手中的小刀对上了她自己的脖子。

沈二娘听秦芳这么说,立刻就去搬动那宽宽的条凳,秦芳则趁机从手臂里取了局部麻醉的针剂来,背在身后。

那么将来太子登基做皇上,娶叶正乐的女儿为妻,皇后变了太后,叶芳菲就是皇后,这宰辅成了皇上的岳父,再辅助有自家血统的孩子为帝到也算一种司空见惯的外戚上位模式--没办法,叶家若上位,那可名不正言不顺啊!其他皇子们就能发力攻打,他一个宰辅玩政治夺权问题不大,打仗那就未必行了。

“拿着吧,你侄子熬出来,少不得要进补一些好的,得花不少。”

秦芳撇了嘴:“醉花楼才对吧?”

秦芳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王爷和守门的王大人已经说好了,虽然现在已经出了事,全城戒严,但咱们现在过去,应该还是来得及的,就是得快点。”

“不必提醒我承了你的恩,事实上,我们已经两清了。”

按照道理,她应该使用的是一般手术刀,来完成打开表皮层与黏膜的分离。

“怎么会这样?”她轻声嘟囔着,口中唤了一声“钗环”,立时右臂正中的肌肤出现了一个狭长的口子,没有血,只有金属的光泽,而随即内里的光泽闪烁中,一把钗环出现在口子前,当秦芳将它拿起时,口子也消失不见,她依然手臂完好如初。

竟是他!不过相隔了几个小时而已,他竟然出现在这里!

葛氏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一脸不悦的看向秦芳:“欢儿,你不必语带讽刺,我知道你对这个弟弟心有不满,可到底他也是卿家的世子爷,再说了,你自诩殿下立你侧妃是羞辱了你,可你知道你闹着退婚,掀起了多大的风浪?现在外面的流言可不是说你风光的如何和太子解除了婚约,而是太子爷因为你的不知检点,你的名声败坏,而在大婚之日弃了你!”

“祸福相依,果然真理。”她轻声说着放下了袖子,随即淡然一笑。

xiǎojiě忽然发威,大家可都有些不大适应甚至很是惊讶,但王爷侍卫长立在此处,xiǎojiě又下了命令,倒也只有遵循的份,因而一个个的站在那里乖乖不动,不言。

大约一分钟后,卿岳开了口:“难道你认为是我?”

叶正乐黑着一张脸撑地而起,还没来得及抚平裳面褶皱,卿岳就已经怒气冲冲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宰辅大人一个不察,不但害我女儿名声有损,更害得大婚不了了之。这劳民伤财没得结果我不多说,只说你今日竟辱我家徽,哼,这笔帐,咱们有的算!”

太监应声捧了钗环过去,卿岳当即双手捧起,这一捧一瞧,他眉眼里闪过一抹惊诧,继而整个脸色都成了猪肝色的酱红,而后他直接瞪向了宰相叶正乐。

秦芳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色,她立时想到了一枚钗环。

提起旧事,暮年老臣倒是神情严峻,而许多中年官员却是一脸听书之色。

“这这,郡主此话好没道理,皇上在此,你处处以我为标,是何居心?”

侧妃?侧你大爷!要不是得考虑身份,她真想一把抓住身边的二货来个背摔!

“这……”皇上语塞了,而此时群臣们却都来了精神,秦芳听见耳膜里嗡嗡不休,依稀更有些词汇提及着她的名声已污。

“这……惠郡主你乃完璧之身,这流言也就不攻自破,李大人到底也是为皇室着想,还是算了吧……”此时不知是谁在旁言语,声音虽苍老些,却听口气,官职不小。

“验!我的女儿冰清玉洁,不怕验身。”卿岳的声音气鼓鼓的:“女儿,你可听见?”

天才蒙蒙亮,三点钟就被拖起来涂脂抹粉梳妆打扮的秦芳就顶着这些贵重的华服在此起彼伏的喜词里,被喜婆背上了八抬大轿,抬往宫阙。

“说看见您在林地里与人私会!”

“爹!”当下她果断看向了已经瞪向自己的卿岳抢先开了口:“女儿是去和他诀别的!”

“没有。”秦芳冲她淡淡一笑:“柳儿,回府吧,我们离开了这么久,要是被母亲发现,就麻烦了。”说罢,她上了车,很快马车就在道上飞奔了起来,而车厢内,秦芳隔着衣料摸了摸胸口那块能量晶,轻吐了一口气。

躲在树后的秦芳翻了个白眼,腾的站了起来:“姑娘,放开那个男人吧!”

“那个,你的孩子是保不住了。”秦芳有些无奈,生与死她得有选择,在那种情况下她自保用她做了媒介,但治疗的药物,这两种都是致畸的,所以孩子是不能降生的。

床上的叶芳菲直接愣住,半天连个话都说不出来,当下秦芳叹了一口气:“万幸的是,你活着。”

此时,外面有人喊话,说着床板找好,仆役到位,秦芳当下就要离开,叶芳菲却突然开了口“等一下。”

秦芳回了头:“嗯?”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叶芳菲的脸上此时有一种让秦芳异常熟悉的求生之色:“求你,不要告诉我爹,这件事,行吗?”

秦芳的眉立时高挑:“瞒着有什么用呢?迟早会知道的。”

“这你不要管,我只求你不要说出来,等,等到我好些了,我,我自会想办法。”叶芳菲的眼里闪过一色慌乱,随即却又镇定下来。

秦芳霎那间有一种怪异的想法升起,她眨眨眼点了头:“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不要指望我不说,要知道这外面可还有一堆的太医,等你流产之后,他们自然会发现。”

“那你也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