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下去后,秦芳走到了侍卫长跟前轻声言语:“瑜叔,我屋里的麻烦,就劳您收拾一下了。”

如果她不是秦芳,不是本体穿越而来复制成为的卿欢,那一支钗环便会让她所有的努力变为泡影,更会让她万劫不复。

卿岳的眼微眯了一下,转头盯着她低声说到:“你什么时候知道太子无意娶你?”

“皇上!”秦芳立时开口:“有人传臣女恶言,还伪造钗环坏臣女名声,阻了臣女与殿下的姻缘,臣女还请皇上彻查此事,为臣女讨个公道,也免得太子殿下恼恨于臣女。”

做完这些,她不但请太监把婚书还于陛下,更央求他弄些清水来给自己洗去手上的血。

何况她是军医,是曾活跃在一线,指挥着大家参与作战和救援的战将,她的体内更有高达六十一种抗体的存在,因为在2080年的未来世界,污染已让很多细小的伤口变成了致命的存在,而高科技横行的战场,类似病毒这种生物攻击更是司空见惯。

可若皇上觉得她王爷老爹军功震主,又或者太子依靠王爷老爹为势,却借力不畅,那她再是温柔贤惠,也能被一张黄纸打发到冷宫去,仰或不理,那之后被休被废的,也就算利用完了。

他找不到熟悉的胆怯,嫌恶的懦弱,全然感受到的是她从未表现出过一分一毫的傲气。

她心里才骂着,就听到了皇上的声音:“忠义王一心为国,朕明白你的心,然宰辅之言,却也有些道理,这样吧,今日乃太子大婚,这婚姻之事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朕觉得还是问问太子他自己的意思比较好。皇儿啊,你不如自己做个决定吧!”

当下她摇了下头开了口:“对不起太子殿下,虽然您开了口,可此事无法了算,时才我被他口口声声指责不洁不得不验身时,就已经说的清楚明白,要以性命为注,当时他已经应了,如今便是该他言而有信之时!否则咱们堂堂大国,重臣却言而无信,岂不是叫他国耻笑我国为无信之辈?那皇上还怎么名扬四海?还怎么立威于天下?”

她知道验身有危险,但她能做的除了叫所有人为她做验证外,就是杜绝别人的碰触。

皇上的话音充满了想说合的意思,然秦芳才不会给他机会含糊过去,她立时言语:“皇上,人有口舌,兽亦有口舌,而为何兽为劣,人为尚?乃人,语出从心,言之必行。堂堂御史大夫既然要护卫皇室尊贵做这一等一的谏言之事,想必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否则他也不会选在此时叫臣女难堪。李大人,你既然想维护皇室尊严,对得起身上的职责,那想必是有这谏官的血气吧!你,敢不敢应?”

“忠义王,李贺并非有意侮辱,李贺只知皇家尊严不得有伤,忠义王若是心中坦荡,不如责令令爱验身以证清白。”

“也不是完好无损,她衣服破了。”

秦芳说完这话,直接来个噗通跪地,朝着卿岳连磕三个响头,便是起身呜咽着转身哭奔而去,登时留下厅内,卿岳脸色涨红,葛氏和卿清对视连连。

当她回到府中,王爷和王妃集体坐镇逮她也就罢了,卿清怎么就那么巧的凑过来摔上一跤扯烂她的披风?

“柳儿,我衣衫不整就不出去同我爹言语了,你出去替我告罪一下,顺便叫人送水进来吧!”秦芳发了话,柳儿自然答应着放下了衣服出去。

而现在,这个人已经深埋于泥土,记忆里他死于一场风寒,但秦芳分享这段记忆时,却明白,他死于的根本不是什么风寒,是毒,他死于的根本是她和他之间不该有的亲密。

“欢儿,你去了何处?”卿岳的脸色很难看,虽然声音看似平和的询问,可那黑着的面和双眼微凸的激动,足以彰显出他隐忍的怒火。

秦芳抓着能量晶走了几步又顿住,转身去了刚才蹲地的地方摘了几片薄荷叶回来,直接把叶子揉了揉,而后一把塞进了白衣的嘴里:“吃吧,你很快就没事了。”说完她转身就走:“记住,我们没见过。”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紫衣女子自是本能的立刻挥刀向她横砍过来,秦芳一个后仰滚身避开,那白衣男子也与此同时抬手,但见一道银光闪过,那女子虽然感觉到危险,已经下意识的闪躲,但依然还是叫出了声。

她一边想着一边步履矫健的如灵猴般在树林里穿梭,不过,她很快停下了脚步,因为多年战地生存而产生的机敏,让她已经感觉到有什么在迅速的靠近自己。

“是!”郑瑜立刻应声,随即看向秦芳。

秦芳咬了下唇,深深的看了一眼卿岳随即是转头迈步就走。

而祠堂前的葛王妃和卿清卿轩都傻了眼,显然王爷的决定完全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

“就只有这个小包袱吗?”看到秦芳拎在手里的小包,郑瑜很是意外,毕竟王爷早已叫其准备,他可料想着不是大包小包数个,那也得是一个包裹着金银细软的大包,可眼前她拎着的这个,看起来,也就能装下一身换洗的衣服而已。

“我是被逐,又不是出游,落魄才好。”秦芳说着看向郑瑜:“瑜叔,明仔呢?”

“你跟我来。”郑瑜说着引着秦芳往侧门而去。

“我们不走角门吗?”秦芳有些不解,父亲专门在祠堂前发怒将自己逐出,无非就是要众人做个见证,更要事情迅速的透露出去,以作对应,那她自然是该走角门,让大家都知晓的才对,而不是……

“王爷已在角门安排了一辆车,等下就会进发从宣武门往外。”郑瑜没有多言,但只轻轻一句却等于告诉她,王爷的顾虑与防备。

原来还有个替身来调虎离山吗?

秦芳抿着唇没再言语,她相信王爷老爹这么做,一定是认为风雨将至。

一出侧门,一个大约十岁的少年就牵着两匹马到了跟前:“郑明见过xiǎojiě。”

秦芳冲他淡淡一笑,扫了眼这两匹马,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华服长裙随即一抓包袱:“你们等我一下。”说罢立刻返身入府,片刻后归来,已是一身男子打扮,外间更套着一件白色滚蓝边的男子衣袍。

“xiǎojiě,您这是……”郑明有些诧异,xiǎojiě穿男装,他还是第一次见。

“我现在可不是xiǎojiě,而是公子,秦公子。”秦芳说着自己抓过了缰绳,非常潇洒的一踩马镫,上了马:“走吧,明仔!”

郑明愣了一下随即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只对他点点头,就转身入府了。

两骑从侧门小巷而出,快速的冲着东华门奔去。

奔了约有七八分钟,遥遥可见城门剪影入眼,秦芳刚想同一旁的明仔询问过关时可要注意什么,就听到身后一众吆喝声,随即奔马铁骑踏地之响入耳的同时,一个妇人的尖叫也在身后撕心裂肺:“我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