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卿,咱们走,不要理这对狗男女!咱们直接进宫赴宴去!”薛梦瑶挽着云婵卿的胳膊,狠狠的瞪了德王世子一眼,存心大声地说道:“有的人啊!说的好听点叫怜香惜玉,说的不好听呢,就是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这样没有主见的男人,就算身份再高贵又如何?!还不是被个贱|人耍的团团转?!”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也被自己的无耻给震撼了?”瑞公主可没打算饶过云婵紫,她围着云婵紫绕了一圈,然后更加肆意的讽刺道,“你的脸皮绝对是天底下最厚的,说不定真能天下无敌呢!我觉得,今后若是狼烟再起,就派你往阵前那么一站,绝对能够完胜!到时候,咱们大元还要征什么兵,打什么仗?”

“瞧她那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多可人怜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呢!不就是不带她参加赏花宴吗?以她的身份本来就不够资格参加!不过。这种动不动就落泪的女人啊,最是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了!自己这么不要脸的跟过来,还有脸在这里哭!也不嫌丢人呢!”

更何况,德王世子可就在旁边听着呢!

薛梦瑶本来就是个直脾气,看到德王世子这般无耻的作为,脾气也直接爆发了起来,竟然撺掇着云婵卿当场提出退婚!不过她说的也对,好女确实不愁嫁。特别是云婵卿这种家世很好,外貌也不错的,就更不担心嫁不出去了!

这样想着,云婵紫脸上立马又堆起了“亲切”的笑容。既然云婵卿这么想要将她激怒,那她还偏偏要忍下这口气。就是不让那个贱|人如意!不过,想是这么想,但她隐忍的功夫毕竟还不到家,这笑容看上去总有些不大自然,似乎多出了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云婵紫的心中,从未有过的憋屈——云婵卿竟然不肯和她并肩而行!

那时候。薛国公的嫡子还在外地任职,要赶回京城也需要一个月的功夫。而此时,整个国公府全被柳姨娘和她的庶子掌握着,借着这个机会,柳姨娘竟然打着薛国公的幌子,直接将薛梦瑶嫁给了掌管京西大营的韩太尉之嫡次子。

只是,此之前,她必须和德王世子退婚!

不仅如此,德王世子还是个颇为任性妄为之人。他向来只管自己的喜恶,丝毫不在乎世俗的礼仪。只要让他从心底厌恶了云婵紫,他才不会管自己有没有婚约在身呢!他会毫不留情的,当众对云婵卿提出退婚!

她早就料到老夫人会这么做。早就料到顾姨娘会这么出招,可是为什么,她心中的怒火还是抑制不住的升腾呢?

云婵卿忍不住白了明翠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这个笨丫头!激怒她也不是只有一种办法,你干吗偏要让自己挨那么多打。打在脸上不疼吗?!算了,橱柜里有外伤药,自己拿去敷上,可千万别留下什么疤痕才好!”

云婵卿看着事情已经发展得差不多了,似乎也该到收网的时候了,于是便平静的走到顾姨娘的跟前,浅浅地一福身,声音柔婉的道:“顾姨娘今天莫非是铁了心,一定要给我验身,对吗?”

她那双黑色的眸子环视四周之后,所有人都为之肃然寂静——这样的气度,这样的威势,这样的灵秀雅致。一时间,屋里的众人都觉得,他们若是再怀疑大小姐的清白,那简直是对大小姐的亵渎!

云婵卿忙给刘易阳递去一杯普洱茶,他在房梁上呆了那么久,竟然还没有弄出一点动静,就凭这一点,她也要谢谢这个表哥了!

这下子可真的是有意思了!就算没有当场抓到奸|夫的身影,可是只要有这一套男人的衣服在,就足以让云婵卿百口莫辩了!这样一来,大小姐的名声算是彻底的毁了,大小姐今后的一切也都就完了。

“卿儿,你这院子是怎么回事?竟然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为父带着这么多人进来,竟然连一个下人都没有看到!人都跑到哪里去了?这些没用的奴才,究竟是怎么为主子办事的?!”云致远皱着眉头,探究的看向屋子里面,见到顾姨娘带着人与云婵卿对峙,他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那好!就算姨娘真的是为我着想!可是姨娘踹开房门之后,张嬷嬷一进门就说我屋里藏了男人,还说我正在与人苟|且,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气愤的喝止了她,她却冲到我的床前掀我的帐子,乱翻我的锦被。我身为云府的嫡长女,处处代表着将军府的尊严,她一个老奴才,竟然就敢如此以下犯上,口出狂言,若不是背后有人指使,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而且,这些事情若是让外人听了去,人家会怎么想我们云府!如果是小事,我也就忍了。可张嬷嬷说出来的话,关乎整个云府的兴荣,如果我不好好惩治她,以后别人丫鬟也会跟着效仿,那云府就会乱成一锅粥,所有人都不分尊卑,府里还有什么规矩可言?!我确实说过要打她五十大板,我这么做有错么?!”口却不住地起伏着,任谁都能看出,她只是在勉强压抑。

再说了,她就是硬闯又如何!就凭明翠一个人,怎么可能拦得住她这么多人。

云婵卿这话,正好戳到了她的痛处,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想到这里,张嬷嬷的额头立马沁起了一层冷汗——早知道她就不挑衅大小姐的威严了,本来只想给顾姨娘表个忠心,想着以后也能更加被顾姨娘倚重,可谁知道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刘相没有想到自己期待了一天的问题,竟然就只换回这么个答案,他无奈的白了云婵卿一眼,说道:“你这丫头,对着自己的亲人也要卖关子!”

当年,她趁着云致远醉酒的时候爬床,也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那些,不过就是把她心中的阴暗心思,给无限放大了而已!

就算云婵卿再不懂得暗卫的培养,也可以猜测的出,要培养出这样一批各有绝活的暗卫,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实,她之所以让明翠跟随白钊习武,不仅是让明翠有能力保护她,更多的还是为了让明翠有自保的能力!毕竟,敌人要动她这个云府的大小姐不容易,可要是对明翠这样一个小丫头下手,可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云婵卿微微一愣——父亲竟然这么快就下早朝了?她本以为今天的早朝一定会很热闹呢!可是没想到,今天竟会比往日还早退朝。

云逸轩和云逸尘醒来之后,先是得知了妹妹和外甥的死讯,而后又得知了云家被满门抄斩的消息!两人心痛的发狂,当即口吐鲜血的昏迷了过去!再次醒来之后,他们沉默了半天,最终歃血为誓,誓要为云家讨回一个公道!

所以,太子最终还是登上了皇位,虽然他只做了三年的短命皇帝。

不过,白钊是谁啊?

至于要怎么制造仇怨嘛,这个就更简单了!只要让南疆太子“不小心”毁了云府小姐的清白,那么一切就更加的顺理成章了!

堂堂的南疆太子,未来的南疆国君,竟然被一个女人给强了!

试想一下,一个让你视为生死大敌的敌人,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还被人认为是你杀死的,这该是一种多么奇妙而诡异的感觉!至少,安南俊感到的就不是什么欣喜若狂,而是一种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云婵卿的问题虽然都很琐碎细小,但这些问题串联起来,却能清楚的显示出了皇帝与太后,皇帝与皇后,甚至皇帝与太子之间的复杂关系。

冰冷,一字一句都像是来自极北之地的冰川,冷得透彻骨髓,“她!是!在!找!死!”

云婵卿望着面露伤痛和自责的父亲,无奈的叹了口气,她闭目沉思了良久,这才轻声说道:“关于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眼下,还望父亲能配合女儿的计划,尽快把德王世子的婚事退掉,然后带着母亲下江南求医!”

如果连她都放弃了,那么上辈子的悲剧就一定会重演!

“多谢老先生实情相告!老先生放心,小女与父亲定会将此事守口如瓶,绝对不会牵连老先生的!”云婵卿郑重的躬身施礼。

云家,赫赫扬扬,国之栋梁,一门五代俱为能征善战之武将。云家的先祖——云飞扬,乃是先帝登基之前的结义兄长,与先帝一同打下了这片江山,建国后被封为定国公,享受世袭罔替的尊荣。

“紫儿,你放心!今日之事未必没有办成。我后来问过章侍卫了,章侍卫亲眼看着她进了房间,好一会儿也没有出来。而且,房间里可是用了可是烈性的催情迷药,若是她没有被男人给上过,怎么可能这么快清醒过来。而且,章侍卫看到窗口有血迹,她应该是事后才爬窗户逃走的。只是,我没想到她能杀了那个假和尚,这才给了她逃脱的机会。”顾姨娘眼中如蛇蝎般阴冷,她在马车上就将事情整个回顾了一遍,只是暂时没有合适的借口,她不能随便给云婵卿验身。

她怎么就忘记明翠是个认死理的呢!上辈子她在章府落魄的时候,其实也这么问过很多次,可是明翠却宁愿做了粗使丫环,也没有离开她半步。

“算了,还是你留下来伺候小姐吧。夫人那边,我亲自过去看看。如果有情况,我会派人回来通知你的。你……好好照顾小姐!”奶娘微微的叹了口气,撩起帘子准备出去。

“啪!啪!啪!啪!”连续四个响亮的耳光,直打的顾姨娘眼冒金花,脑子里空白一阵,倒在地上半响也起不来。倒也不是云婵卿打得有多疼,而是这四巴掌打下来,便把她掌权以来好不容易树立的威风全都打没了。

“让她们都滚回紫竹院去!”老夫人阴沉了半响,这才开口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