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林靖只想着别再加深林如海的忌讳,所以才敛声收息,乖乖做个书呆子。林如海这些年对自己还是很好的,林靖这些日子心中虽然升起了戒备,但还是要念着这些好——不管是别人出于什么目的,但这好处自己是实实在在受了的。

只是,除了这两处的当家人外,其余者并不上心,甚至大多数人都很不满意。

诚然,给两小把事情定了,两府就是亲上加亲了。可,若真把这事情挑明,黛玉就在能主在荣国府了。哪有定了亲的姑娘住在未婚夫家,让夫家教养大的?就算有,那也是破落户家。

而林靖却没有这个功夫享受这些东西,此时的她,正被林如海叫到跟前“谈心”呢。

只是,黛玉宝玉却不是普通的闹别扭。一个是得罪了mèimèi而不自知,一个是等着被安慰。哪想到这原该安慰自己的认,却跟着别人走开了。被留下的那个,就更生气了。

对于突然回扬州的事情,林如海倒是问过林靖一次。林靖就把太子殿下拉拢的事情说了,当然那些假作醉酒呕吐逃脱狼口的事情,林靖没说。这倒也罢了,而西宁世子的事情,林靖照样没说。照理。不是因该探听一下西宁郡王跟林如海有什么瓜葛的吗?可林靖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没问。

林靖这时也就忙碧草给老爷沏茶,自己也扶着林如海坐下。可嘴上却没停,一下子直捣黄龙,“对了,爹爹,白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是管着盐政的。白家又跟咱们连着亲戚,这要不要紧。还有表哥,到底有没有着落了?”

这样一下子,碧草虽忙应着出去了,可连脚步都有些跌撞了。

等把盖了私章的照会装封后。林靖由找了信封,把刚刚那两个信封都装了进去。封上口,面上写道:“汪兄令成亲启知名不具”。

要不怎么说汪修识趣呢,话说到这里,王修冶不多作纠缠。对林靖拱了拱手:“知道林表弟才回来,急着回府,我也不在这儿耽搁你的功夫了。就此告辞。记得啊,我等你的信儿。”

当然,这之前。比较麻烦的是荣国府那里的告辞。

惟有速速离京,至于这离京后,生出什么变数来。自己是管不着的。太子总不能无故去追拿一个三品大员的独子吧?就算他想,也得先找个好借口。至于其他的,就有林如海了,想来他是能搞得定的。至于他当初为什么突然让自己进京,自己这猛离开是不是会坏了他的什么计划,却不是自己该负担的。自己这样。是自私也好,是薄情也罢,想想今日。若再来一次,林如海一样遭殃。

“但若是这小公子的脑子没有他的相貌那么好,非要扭着来。那。这话就要改一改了。他这要自荐,被殿下拒绝心生恨意,反而诬陷太子,这可是大罪,连他老子都要受严惩。”

林靖脑中急转,那主意,一定是沈淑替自己给顶了。只是,这会儿,林靖完全没有被人顶了功的懊恼。对沈淑,只有满满的感激。

里面悉悉索索的,还夹着人的说笑声,只是模糊不清,过了好一会儿,就出来些许人,刚刚那个打头小太监也在列。那人冲着王公公假笑了下,“太子殿下让您带着人进去呢。”

宝钗轻轻拍了拍湘云。“你要写字,我家正好有一堆账本子没人腾,管叫让你写个够。四mèimèi那里,我亲自去走一遭就好,哪来那些有的没的。”

外头那些事情,宝钗暂时还顾不上,只在府里动脑筋。可真巧,林姑娘病了!

说来也奇怪,宝玉一向是讨厌禄蠹的,看见这些科举文章,总是满满的讽刺,对于钻研这些的人。向来看不上。可是,偏偏对于林靖,却不是如此了。早些年。他就单方面与林靖“神交”了,自认为林靖是的知己。而对于林靖用功读书,想着老爷对自己的逼迫上,就把这个归到了林如海那头。

“姑娘!”,“姑娘!”几声惊叫想了起来,又是抚胸又是拍背,还与给擦着汗的。只是黛玉一会儿哪停得下来,又是几口,像是要把胆汁子都吐了出来。

林如海信里的意思大概是好意,可黛玉本就想多了,这下,就更想多了。

看着大爷跟碧草凑在一块儿,兰草顿了顿,马上又像没注意似的笑着招呼:“大爷,天热,宝二爷馋了这冰镇酥酪,想着您一定爱吃,特意让人送过来的。”说着就把东西奉了上来。

扯远了,林靖掉回思路,又仰头看了看沈淑,“只是不愿陪着做戏?”

“那你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林靖看着沈淑问道。

没了不相干的,林来福也就相当的直接。“大爷,奴才刚刚得了信儿,冯公子出事儿了。他打伤人了。”

宝玉呆愣愣的,看着两人出去,待要有心跟着,却又搁不下林靖,幽幽的叹了声气。

宝玉见林靖身边没人了,就挨了过来,叫了声“表弟”,期期艾艾的,看着林靖,甚是委屈的样子。

薛蟠见来到了熟人,忙叫到:“宝兄弟宝兄弟,你快来救救我,我这膀子,肯定是断了。”

林靖也没多少功夫寻思这个,接下来的几日,她就一直往府外跑,按着那下的帖,日日拜访那些府上。老太太原还叫宝玉陪着,只是挡不住宝玉的撒娇耍赖,而且这天气也一日热过一日,担心宝玉身子吃不住,也就罢了。

今日府里宴请,等闲的人派出去忙着差事了,可再怎么着,这院子里总是会留着人的,哪怕是粗使洒扫婆子总归该有的,况刚刚秦可卿还说,安排下了人呢。贾蓉脸上就不好看了。

红楼原著中并没有怎么多描写宁国府内的风光景致,林靖却明白,当初这好歹也是国公府,所以这一路走走看看,林靖虽悦目,却没表现得多惊讶,这落在贾蓉眼里,自然又是种好处。

尤氏根本不担心刚刚那种带有歧义的话传出去,她们都连着亲呢,这话要是败坏了贾家姑娘的名声,她们哪房又逃得过去?

话音才落,又是个笑倒。林靖跟着笑着,只是心中诧异:这话听着热闹,这两人看着因该关系像是不错,这才能互相如此打趣,看书上时也有这种感觉,只是现在自己砸吧着,怎么有种争锋相对的味道啊?

林靖心里转了下心思,一盏燕窝,就能让平时失眠的人立竿见影睡好了?又不是**!**?只是,这是为了哪般?

宝玉果然挡不住,只是宝玉也不是人对手,瞬间就引火烧身了,而林靖也没被人放过。林靖没法,只能又那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冯紫英,希望这人能被看出些不好意思来。

林靖比正常的饭点到了略早了些,一个人嫌冷清,也就没要包间,只坐了个靠窗的座儿,又让那些跟着的下楼另开,只留几个轮班服侍加护卫。

不说起这个事情还好,一说这事薛姨太太更加疑惑了,“他也跟你争买丫头,那里头也有他的首尾?怎么却没听那几个下流坯子说过?”在薛姨太太心中,冯家和那拐子,都是不好的。

宝玉已经回神了,这会儿听见碧草的话,脸上辣的,忙接口道:“用那个才煮熟的鸡蛋,拨了壳,趁着热在眼下敷着,半刻就好。”

其实,从头到尾,都是这婆子的胡乱猜想,可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个样子。邢夫人本就觉得老太太这心偏得没边儿,这会儿听了这婆子的猜想,又说的那么有根有据的,这心头的火就上来了,大老爷袭爵的,却偏安一隅,当不得这府里的家,自己是明媒正娶的太太,也成不了这府里的女主人,现在,还要这样下脸子。真真是怒火中烧。

况且,探春与迎春相较,虽然岁数小了那几年,可却比迎春能干上许多,是个眼中有事脑中可琢磨事情的。如此这样,嫁入那里,还真可能笼络住林靖。这不比那迎春好上许多了?

好在林靖也不在乎,找了些别来惦念的话说了,说了这几年扬州府里的概况,又问了问mèimèi这些日子的情况。

凤姐儿见着,想着往日丈夫和姑妈说过的话,过来站在林靖身后,笑道:“表弟看着什么可口些,只管吩咐,我与你布菜。”

(今天少了1000字,明天补上。困了,洗洗睡了,各位晚安!

林靖自有分寸,也没有大摇大摆真的就从中门入内,而是走了正门靠右的那一路。

林如海等林靖都看过记住,才让林靖收好。正说着话呢,就听外头人报,说是大爷让送的点心到了。

林靖顿了顿,这是?

总算是酒足饭饱,林靖这就要告辞。白瑞见说,就要送送林靖。这会儿,汪修倒是没再粘着,只是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圈,道:“得了,知道二位这表兄表弟感情厚着呢,哪像,”就看着白瑞,故意幽幽的叹了口气。这样子看得林靖一乐,这位,还随时随地能上戏。只是不知道怎么的,白瑞脸上又是一红。

朱学政哈哈大笑。忙扶起白瑞,连连点头,又说道,改日设了香案,行了那拜师之礼。至时。请大家来观礼。

车子驶开去了。林靖在车厢静静地安坐着,闭着眼,像是玩儿累了,心里却在想刚刚听到的那些话。

那人身着件湖蓝色的缎衫,花样不算华丽,只是朝光处却见暗纹流动,身上也没见许多配饰,只是腰间压下摆之处,那块血玉不像凡品,看着是个出身富贵的,却又懂得低调的奢华。

每每想到这个,黛玉总对那不怎么记得的哥哥抱着丝亲近。只是,今儿个,却偏偏让她知道她那个哥哥,也是个不明理不长进的,而那些话还被宝玉听去了。想起自己往日里的那点儿心喜,真真是羞愧煞了。

黛玉听到这儿,明白这是鸳鸯有话要说,心里一紧,不由仔细听着。

(稍微改了下上章的人物关系,细看红楼,发现并没有明显的地方写赖升是赖大的弟弟,所以,自我联想,荣宁二公是亲兄弟,而这两个都是姓赖,就让他们做了堂兄弟,倒推上他们父祖辈,也是兄弟,正好分别跟着荣宁二公。所以上一章的“婆婆”改成了“婶娘”。嘿嘿

细细想想,这里头还有那庶子的事情,难道说,林如海如此看重那孩子,已经到了不顾夫妻情份的地步?也对,一边是神童儿子,一边是已经作古的老婆,这孰重孰轻,一看便知。

正热闹着呢,外头打帘子的丫头大声说到:“东府里的珍大奶奶过来了。”

林靖“嗯”了一声,“起来吧,没有第二回。”

等林靖赶到了衙门,大夫已经在开方子了。林如海躺在偏间斜榻上,还未清醒。林靖先去看了看林如海,只见此人皱着眉头,想来昏迷前是极不舒服的,只是不知昏迷中有没有感觉。不过。呼吸很平稳,林靖摸了摸脉搏,跳动也规律。想到刚刚大夫还在有条不紊地开着方子。想来现在暂时是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