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出来,等那缘由都嚷嚷出来了,倒叫许多平头百姓拍手称快,要知道古往今来,百姓们都愿看到弱势群体能有有人挺腰子。仗势欺人的能受到教训。

说着,就又往前进了一步,道:“前些日子就知道你来京城了,我想着咱们兄弟关系也挺近的,你来了京城,我也要表示一下,就想着请你出来热闹热闹,以后一起乐和,这才是地主之谊。哪想到,几回找你,你都不在。给你下了帖子,你也都说忙。今日可算是给我逮住了。”

林靖厉眼,觉着这袭人有丝得色,转瞬就有不见了,只是讷讷不知如何。宝玉就护上花了,“你还这般打趣她,被那几个听见了,又是一番闹腾。”

秦可卿弯了弯眉眼,确实是副可人的样子,柔声道:“正是。”心中暗自琢磨林靖话里未尽的意思,恍然明白,道:“二婶子带着几位姑妈就在前头的飞翠榭乐呵着呢,我才刚出来的时候,听着姑妈们说是要联句。先前还让我找了套花神签子出来,想来还要行个酒令。表叔也过去热闹热闹?”

王熙凤先前跟着姑娘们做一处。渐渐的跟秦可卿谈在了一块儿。听着秦可卿话里隐隐透出的意思,吃惊地瞪圆了眼睛。等听闻老太太太太要走,就觉得,这里头,有事情。有心想要跟着回去,好好听姑妈说说,只是再一想,这事,她可管不着,掺和进去,里外不是人。往日贾琏跟林靖时有书信往来,贾琏有时候也说上那么一两句,知道贾琏对这个表弟不同旁人,怕是比琮三爷还上心呢。

王熙凤脆声应了,又给老太太邢夫人王夫人斟上酒,殷勤一回,直看得邢夫人咂咂嘴。“快去吧,姑娘们都等着呢。再这么着,倒真像是我苛待了你似的。”老太太的话让她觉得刺耳,只是她这会儿也没怎么说王熙凤,省得说狠了,王熙凤抹不开面子,又留下了。她是极愿意王熙凤走人的。

薛姨太太顿了顿,忙说不妨事,然后就松开了手。宝钗的脸。更又是红上了一层。宝玉也不知到底听没听明白,这会儿就过来拉着林靖的手,就要给林靖介绍宝钗。

林靖也就进来,拣了个左手的座儿坐了,笑着说,“我倒是想着去看看二哥哥,只是又怕他臊得慌。昨儿个贪了杯,今儿个才闹起酒来。至于西府海棠还是桂花,前两日都看过了。不知还有什么可心的花草。三mèimèi可否指点一下?”

原来,那人还真的姓金,原来那人竟然是西宁郡王府的世子!

林靖明白这位老太太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那话说得够体面,林靖也不能推却,就笑着说谢谢老太太考虑的周全。又给宝玉陪了小心,说是委屈二哥哥了。

谈论的是个亲戚家的亲戚,宝姑娘倒是没避开去,不过也没有插言,只是低着头静静地听着。只等彩云告辞了,宝钗才问道:“母亲打听这个作甚?”

这话一出,估计除了宝玉,在座没几个人心里乐意的。王夫人不用说了,自己这个儿子虽心底纯善有时候却不太通庶务,只是这么个宝贝疙瘩也不原意苛责了他,总想着大了就好了。王熙凤才是心里没好气又不能表露的。这说是王夫人准备的,其实哪样不是她忙碌的?这也罢了,什么叫做万一有个什么疏漏?

邢夫人虽然不大知道外头的事情。可也没真的傻得一点点眼力都没有。这会儿听了王善宝家的提点,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只是。“那你怎么说老太太糊涂了?我都被你绕昏了。”

她时时担心这么,也试探着跟老爷说了。有意给宝玉看了别家的几位姑娘,想听听老爷的意见,结果老爷一句话给堵回来了。说是老太太说了,宝玉不宜过早议婚。这话直堵得王夫人吐血,什么不宜过早,老太太早就跟那短命姑太太说妥了吧?只是这话又不能说,她生怕自己提了。老爷索性来句那就依了老太太的话。

“我这一想吧,也是这个理。只是,这哪是个厨子的事,这是我爹爹惦记姑娘的那份心。我就寻思着,要不给变个法子。正好,咱们家老管家的三儿媳妇,也算是个有眼识懂规矩的,又是家里的老人,放在mèimèi身边做个嬷嬷倒也使得,最合适的是,这人还有个巧手三娘的雅号,做的那些淮扬点心,真叫个没话说的。”

宝玉只觉得这位林表弟待他与别人不同,心里更是喜欢,迫不及待地说道:“正是,那位正是琏二嫂子。”说到这个才想起什么,脸蛋有些发红,拉着林靖来到李纨处。对林靖说到:“这是我珠大嫂子。”等两人厮见完毕,才又带到王熙凤跟前引见。

宝玉得了黛玉那话,就再也不敢在黛玉跟前打听林表弟了。只是得知林靖曾作个俗家小和尚,心里竟然隐隐生出向往来,而对于林靖就更加热切了。脑中的形象,还得加上些“方外清雅,出尘风姿。”想着林黛玉模样的林靖,心中叹到,也只有这样的风姿,才配得上超凡脱尘这样的赞。心中就更巴望着了。

林来康竭力按着心中的不快。还要小心在大爷跟前伺候着,想着怎么劝着大爷。不然,老爷倒是想着亲厚来拜见的,大爷却闹了脾气,这就不好了。只是在心中。把荣国府却咀嚼上了几百回,这到底是自己家的人没把信送到。还是这荣国府看不起咱们林府?

林靖相信那个林安能听懂她的意思。林安在这府里可是个大管家,可他儿子多。所以也不可能个个出头,林来平帮着林安打下手,林来平家的管着内事,林来康两口子跟着大爷,已经是极好了。所以这老三只有个这样的活。而老三媳妇更不着了。

林靖收拾了番,才至林如海的书房请安。

正这样握着手呢,就听见一声轻笑,“表弟,你这是,执手相看泪眼?”

见了面,自然礼让一番。那朱学政看着林如海身边的两个少年,更是笑眯了眼,还未等他开口询问,自有那有眼色的马上介绍了,“那位小公子,就是林大人的爱子,咱们扬州素来有名的小神童。那位年长的,就是扬州白氏第五子。”

只等林来康走开了,林靖才笑着对青瓷道:“你家主子要对我说什么,快说吧。”

林靖骨子里其实并不是个刻苦之人,只是先前迫于形势不得易为之,后来又上了马背下不来了。这会儿听了钟先生的话,早已意动,也就出去了。

宝玉是个好性子,被小丫头数落不生气,反而很痛快地认错,“正是呢,今儿个倒是我莽撞了。我去看看,mèimèi可曾醒了。”说着,就迈腿儿往里见去了。

雪雁也不在意,就要去给鸳鸯沏茶。鸳鸯忙止住。就要去看林姑娘。

老太太唉了一声,“我身子没事,只是,心里有点儿担心啊。”

看着赖升家的连连应声,才缓和了脸,转头对尤氏道:“珍哥儿媳妇,回去跟珍哥儿也说一声。虽是自家要紧亲戚,但还是别人家的家事,可听明白了?”

林靖一听这话里的意思,就知道林如海是同意了,才刚要叩谢,就听见上头一句轻飘飘的,“怕是那王喜王庆,你也用着顺手吧?”

“没。不是,奴婢是。是来请罪的。”

更何况,赖二家的侄子是要奔着做官的。guānchǎng上险恶,林如海是身在其中自有体会。谁知道日后那赖二为了侄子,能干出什么?这样把把柄捏在别人手里,可不是什么好的。

林如海自打昨日得晓林靖过榜后,心情就一直很好。没想到,自己这看不上眼儿子,还真是颇有读书的天分,小小年纪,才读了多久的书,竟然还真过了。

林家福看着大爷面沉似水的脸庞,继续说道:“后来,我又上旁处打听。只是,人看我不是惯常走动那些地方的,不肯与我细说。费了好大力气才明白,那种郎中,不干净。这卖的药,也古怪。再别的,就都打听不到了。”

等轻柳走后,这位大爷端起宵夜,避着人出去了次,回来后,手上的那只碗已经空了。

好容易回到了自己那住处,却是兰草过来服侍的,林靖皱了皱眉。兰草忙说,碧草姐姐被琏èrnǎi奶那头请过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林靖心里想了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事情,碧草忠心,却不太会变通,再说,自己这边还是不能让别人近身。打量了兰草一番,点点头,笑着说:“你碧草姐姐不会说话,日后,有这样的事情,就你去吧。”

兰草听了,欣喜地点了点头。只是,在转身的时候,那笑容,就淡下去好些。碧草那样被人尊着,她是羡慕的,能像碧草那样,她也是高兴的。她自问比不上碧草跟大爷的情分,只是,大爷真的那么一时一刻离不开碧草吗?

一百两,一百两,人人都羡慕她,她却知道,这里头有着什么样的讹传。

林靖现在没功夫理论这个,她的心思,放在那封信上呢。送到她手里,就别想着送回去,那只有得罪人,况她也不知道怎么送回去。也别想这不看,看不看的,人家都以为她看了。

林靖一吸气,就这样打开了那信封,抽出了里头的信纸,打开了,上面好个泼墨大字,只是林靖现在顾不得这字好字坏。上面,只有四个字:尽早归去。

尽早归去?归哪儿去,为何尽早?

林靖看着这没头没尾的四个字,心里一股子烦躁。这谁啊,还真以为自己乐意在这儿?自己也是没有法子。老太太八月初三的寿辰,自己这么些年来第一次过来,还有代替林如海的意思,总不能不等着寿辰过了才走吧?

过了八月初三,老太太肯定还要留人,因为接着就是中秋了,这留人的话也是现成的,总不能让自己个小孩子一个人在船上过团圆节吧?

然后呢,九月初二是王熙凤的生辰,初五是东府大老爷贾敬的。虽然,这些自己可以不理会,可若人家使劲儿留人呢?

林靖压下心里的烦躁,反复看着那信,却看不出什么名堂,差点儿就想着打盆水来,浸湿看看,或者,用点儿奶子?过而又拍自己一下,就会瞎想。

再仔细想想那送信的,事出突然,她没来得及细看,这会儿使劲回忆着。

半晌,林靖真给了自己一巴掌!

ps:(亲乃的米纳桑,我是存稿箱,好久没跟大家见面,大家有没有想我?在这里,我要表白一下,我正在追求日更君,请大家给我鼓励给我支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