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

是啊,被李密一搅和,再好的美景也黯然失色,再好的兴致也荡然无存。

21世纪的我又如何了?

“那你母妃还戴着面纱做什么啊?”

眼见承乾瘪着小嘴嘟了又嘟,我调整心态,好笑的将轿帘从他小手中拽出放下,然后刮着他的鼻子,“来,陪母妃看窗外的风景。”

他之于我,真是要做到眼不见为净的地步了。

“是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且不说李大人如今只是我们姑爷的臣子……想当初他多么威风的一个人都败在我们姑爷手中。”

“袁天罡,你为什么要如此待我?”

嘴角抬笑,我搪塞道:“我在想,太子妃方才这番话是出自自己所见所识呢还是受了太子殿下的耳濡目染,如果真是受了太子殿下的影响才说出此番话来,这是不是就是夫唱妇随?”

闻言,舅娘也附和起来,“是啊是啊,快替你舅娘的第一个外孙女取个名字。”

“不。本不是你杀人。我不会让父皇和大哥将你带走的。”语毕,他恨恨看向瑟缩颤抖、软趴在地上的佟儿。

如云、如月紧跟其后,侯君集、段志玄亦相继涌现。紧接着涌现的是我一应认识的800悍勇中的精英……

这番犹豫不决不是秦妈妈的个性,我心一动,试探问道:“妈妈,这中间还有难处,是不?”见秦妈妈点头,我长吸一口气,又道:“说吧,我受得住。”

这一解释,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二郎如果和它无缘,不但修不成它,更有可能废掉他那一身傲人的武功?”

“上一任堂主、天魁星、地魁星。而我本就是天魁星,所以我若要继位,得由继我之后的天罡星作证。”

虽然她的质问和解释令我好奇连连,但再大的好奇也抵不过如今我想证实我是谁的兴奋。是以我忐忑不安的问道:“妈妈,您真不认识我了吗?”

“原来姑娘就算有什么心事不好告诉我们的,但一定会告诉秦妈妈。可如今,姑娘看着秦妈妈就害怕,更是故意的躲着秦妈妈,真是怪了。”

屋子外的阵阵参拜声惹得奶娘等人诧异连连,接着如云、如月高兴得蹦了起来,“我就说我们姑娘不可能不要小王爷,瞧瞧,肯定是来看小王爷的。”

“可不知怎么回事,你就是得尽老祖宗的疼爱,不管什么事老祖宗都向着你,甚至于超过我这个儿子。老祖宗不但将我骂了一通,甚至于罚跪一番,为父打算要你先娶兰诺伊之事不得不作罢。”

我以为,我这里又将安静一天了。

“谁敢笑话你这个前朝的公主?”

“这个世上,有许多人想从我手中抢走我的观音婢,我时常在她的面前展现自己非常不大度的一面,从此,我的观音婢认为我是一个小性的人。小性又如何,反正我的心很小,一如她的心很小一样,我们的心都只住着彼此……我就是要将那些不利于我们缘分的因素全部扼杀在摇篮之中又如何?”

在我苦嘲间,只听他略带痛苦的声音又道:“我听一位大师说过,我和我的观音婢的缘分起于这个秘密,也终将终止于这个秘密……”

我很想摸摸自己的脸,看它有没有温度。

承乾仍旧将拳头伸到口中呜咽着……

似凌迟般,我浑身各处的穴位在一瞬间被扎上了银针,耳畔传来他清脆的、莫不带着残忍的切肤之恨的话语。“别说他认不出你,就算认出了你,在外飘泊了这般长时间的你是否还是清白之身,他心中会不会有芥蒂都很难说啊。观音婢,从此之后,你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如此一来,李世民战败高墌之事有了说法:刘文静趁李世民得疟疾无暇战事之时,没有遵从李世民‘深挖壕沟、高筑营垒,暂时采取守势,不与薛举交战’的战术安排,而是自作主张倾全军和薛举决战于‘浅水原’,万不想致使王师败北。

阴戾的声音不寒而栗,似来自于地狱……我缓缓的睁开眼睛。

她终究是选择了李世民,因为李世民是她的青松,她只想当一株小小的菟丝花。

第一次来大兴宫的时候,是隋文帝临死之际的诏见,只到多少年后我才知道他的目的是想置我予死地,自信狂放的杨广忤逆了文帝的旨意,放过我一命,从此,我的头上时刻悬着一把刀,直到我嫁予李世民,我才忽视了这把刀。

当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之后,李渊从腰间拔出弯刀,卷起衣袖,活生生从胳膊上剜下一块肉来埋在了坑中。

那身材太过眼熟,一如少年时期的李世民!

我急忙趿鞋下床,绕过屏风将承乾抱过。“怎么回事,还是不吃吗?”

“等他醒了,你就会知道他有多可恨了。”

如此也好,如果他将待我之心转到她的身上,在我不着痕迹离他越来越远之时,他方不会想起我,想不起自然就恨不成。我终是要离开他的,不过时间早晚而已……

一如长大后的我们,再相见之时,你这个习惯仍旧未改,只不过语句间带着迫人窒息的咄咄逼人,“为什么不见我……你对我……很失望……叫你别动别动,你偏要动。你哪来的力气?真就这么恨我?不愿接近我?”

既然已经见面,一些事就不再隐瞒,知道了三哥曾经困身水牢,慧兰双眼氤氲,拉着三哥的手上下检查着,“难怪,瘦了好多。”

智云如今未有任何消息,万姨娘虽心急如焚,但对我的照顾却是细心之至。接过她递过来的羊奶,我一饮而尽,却是笑道:“喝再多也没用,满足不了这条蚕儿。”

我的誓言呢?为什么自从兰诺伊住进秦王府以来,我就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了呢?

郑盈盈、柴绍亦双双跪下,不敢抬头。我待跪下,却被李渊阻止住,“你身子重,跪不得。”

“一如你相信我般,我一样也是这般的相信你……你也不是这样的人。”

“二郎的意思是……”

由于身子越来越沉重,李世民几乎不允许我出王府一步,知道我的好奇心重,他替我带回一众外界的消息。

“我也要去。”

“今盗贼日繁,遍布天下,父亲大人受诏讨贼,贼讨完了吗?退一步说,即便父亲大人能将盗贼尽皆剿灭,自古功高不赏,届时危险更大。”见李渊呆呆的看着他,李世民又道:“只有方才之言,可以救祸,这是万全之策,愿父亲大人勿疑。”

语毕,传来一声无奈的长叹,从声音中听得出来,说话之人正是裴寂。

奈何,你越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你越是希望着有什么它就偏不给你,这似乎是一条千古不变的真理。

眼见窦氏没有了气息,一众人急急将窦氏搬到罗汉床上,不想窦氏居然又幽幽醒来。

元霸知晓秦琼是李家的恩公,救秦琼于危难很是说得过去。可是,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我喃喃问道:“乱箭?乱箭?元霸、元霸他……他人呢?”

“下去迎接啊。”语毕我就后悔了,我的衣物被扯得七零八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方才这鸟窝中发生了什么,即便重新收拾好穿上,但这零乱的头发……

噙着满脸的笑,窦氏即骄傲又心疼的摸着李世民的脸,“我的儿,怎么瘦了许多?”

“是啊,长孙夫人,听秦王妃的话,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会好的。痛的话就叫出来,叫出来的话就舒服些。你叫啊……叫啊……叫出来就不痛了。”

仔细将李世民的脉像拿捏又拿捏,李靖轻抚短须,最后轻声叹了口气。

好一帮血性的男儿……

即便他们在深山中修习上乘武功,但仍旧没有放弃打听刺客之事。我感动的再度鞠躬,“小妹在这里谢谢各位兄长的关爱。”

看着秦妈妈意味深长的笑,我心中一动,“莫非是太原的消息?”

“不错,齐王爷亲自护送老太君入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