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随意念生,似有血乳在胸腔奔涌,一时间,早已断掉的奶水居然似乎又被激活了般,只觉得胸口胀得难受。

前来探望秦王爷、秦王妃的那些人里面,有我熟悉的面孔:舅舅一家、三哥一家、二哥一家、房玄龄一家、顺德一家、太子李建成、太子妃郑盈盈……

更何况,作为公主的她自有一份傲气、自有一份尊严,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必然会先安分守己的做好‘蕊夫人’之职,然后再为以后图谋。

李渊这只老狐狸,明明心存天下却偏偏不动声色,偏偏要其余的人逼着他心存天下,逼着他反、逼着他夺……

自正月底李建成、李世民兄弟分别率部出征以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不时有捷报传来。

紧接着,杨侑授李渊剑履上殿,赞名不拜,总百揆,加九锡……

“曾经雀屏中选的东床快婿,和窦夫人定有着不一般的感情。为了让窦夫人入葬祖陵,他不惜一路从太原杀回长安,驱散了那些包围着长安的一众大、小土匪。”

“阴将军此言差矣,老夫率军前来,只为匡扶社稷。”

“你是吃定我的妖精,何需我来败坏你的名声……”言词恳切中,他一把压下我的脖颈,将吻印在额头上。

我就是在武功县和她碰上的。

“二郎这小子哪里修来的福气,得观音婢也便罢了,又得兰诺伊。”

要么,你是她人的。

李世民大言不惭的教导着三哥该如何抱冲儿,该如何哄冲儿的一幕幕,惹得旁观的一众人都笑了。

留守长安的代王杨侑得线报惊恐不已,为抵御李渊西进长安,特遣虎牙郎将宋老生帅精兵2万屯霍邑,并遣左武侯大将军屈突通率数万骁果屯河东。

“观音婢,不许威胁我,不许不相信我。我说了,如果你不同意,没有任何人能够给我强塞一个妾进来。我就招惹你定了。不会给你独自一人偏居小院的机会。”

坏消息则是李智云不见了。

推开他丢到我面前的弯刀,我‘啧啧’摇头,“一方统帅不惜冒险亲自来到太原。想必早就有‘风箫箫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豪情壮志了。我还怕我要你命的话你会不给吗?”

“姑娘,来,喝点梅饮子。开味口。”

李渊的一番话说得极是诚恳,王威、高君雅皆有动容,王威尴尬说道:“下官方才言急了些,国公莫怪,下官不是有心,实是为太原城的安危而心焦难奈。”

这是标准的宠爱泛滥,对后代有害无益。我笑拍开他轻摸着我肚子的手,“人道‘坐吃山空’,你这样宠着他,是害他。”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即便我为了隋庭肝脑涂地,但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信任。我虽为他的表兄,但他一步步的重用我却有着他的无奈和不得已。”语毕,一仰脖子,李渊将手中的酒倒入口中。

安宁?战乱四起中如何寻得安宁?

因了窦氏的离去,不光是李府,整个太原地区的年都过得冷冷清清。

只是万不想,他来到李渊的病房看到的却是这般情景。眼见窦氏倒在病榻无了气息,陈棱震愕的问道:“国公,夫人她、她……”

“来过,见姑娘睡了所以没有打扰。我又将姑娘配的药丸给了她几粒,她还说如今只有服下姑娘的药丸,夫人才有些起色。”

“观音婢,无论如何,今天你得从了我。”

“一来那些蚕宝宝误食带露水的桑叶后会生病,二来有些鸟儿将这些蚕宝宝当虫子吃,所以不能养在树上……”

“我怎么胡说了?”露出不满的神情,他委屈的看着我,“此时不努力,蚕儿什么时候才会有影儿啊。”

果断回头,我看向侯君集,“侯爷,王轿。”

嘴角略抽了抽,我怒瞪他一眼,然后看向段志玄、刘弘基等人,不想他们更直接,有的以手摸着鼻子,有的以手摩挲着下颌,装作看不到我的样子,都做出聚精会神之态关注着远处的山头。

与我的眼神数番交锋,李世民终是松了我的手。

“那你穿女装。”

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他大言不惭的说道“你能够想到,我真是欢心。”

看来,李世民是半路转了道。只是,那个‘秦王妃’呢?

我思绪间,如云正好问了声‘姑娘呢’的话。只听李世民说道:“在隔壁院子。听宫人说你们在这里,我才抱蚕儿过来。咦……蚕儿,你……你不哭了?你果然对他……呃……她感兴趣?”

隔壁的院子,曾经是我和你的院子啊。

心中来不及痛,我全然注意着承乾,他果然不哭了,只是看着我的方向发呆。紧接着,他的小头扭向那书桌上放置的盛奶的瓷碗,小手抓向碗的方向,口中‘呜呜’出声。

这小子,真是有奶便是娘。我还以为他认出我了呢,搞半天他只是通过奶香来识人。如今在他的眼中,那个碗才是他的娘。

顺着承乾的小手看去,李世民诧异道:“那是什么?”

如云、如月急忙将我的情形说了些,最后奇道:“真是怪了,小王爷素来贪念姑娘的**……怎么今天居然对这位大姐的**感了兴趣?”

“原来如此,难怪蚕儿今天这般反常。”略沉吟片刻,李世民眼睛一亮,“你们好生照顾她,就让她当蚕儿的奶娘罢。”

眼见承乾的小手直抓直抓的,李世民亲了他一口,随手将碗拿到手中,递到承乾的小嘴边,“蚕儿,你想这个,是不?”

口中流着口水,承乾急忙伸着双手去抢,李世民却是将手扬了起来,“蚕儿乖,再等会子啊……这人都病成这样了……如云,察察看,看这奶水有没有问题。”

“是,姑爷。”

随着如云手中的银针转黑,李世民、如云、如月的脸相继变色。

好险,好险。

我怎么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如今,我的血液之中充满着毒素,那由血幻成的奶水自然而然也带着毒。

“传太医,替她解毒。”

很快,一名太医来到房中,拿了我的脉许久后,说道:“秦王爷,这位妇人中了毒,而且中毒匪浅。下官估计,她正是因中了毒才导致她如今即不能言也不能动。”

“可知是什么毒?”

摇了摇头,太医作揖说道:“下官从医多年,第一次见到此种症状,真的不敢妄下断言。下官只能开一些解毒的方子让这位妇人暂时服下,先缓解缓解她体内的毒再说。”

在太医写药方的时候,李世民喃喃问道:“是什么毒能令人不能言、不能动?那……她听得到吗?听得到我们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