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还以为炮弹的火药点不着了。也就是闪过一丝惊恐的间隙,一团绚烂的火花在我眼前慢慢放大,再放大。

场面相当混乱啊,十几个北军士兵围着我们五六个人,幸好有罗世成在,我们虽然在人数上没有优势,但是打起来了一点都不含糊。这就跟打篮球一个道理,你们一伙如果有个高手,那么整个队就会被带活。当然,我属于技术不好不坏,有高手带会更狠,没有高手也能担纲的那种。

我们还没来得及转身,帐篷zhongyang就有人说话了。随着话音落处,一根蜡烛点了起来。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配着那有些恐怖感的烛火,真是太诡异了。

我又高兴起来,冷不防旁边站来一个人,把我吓了一跳。

这是把刘四通当成筹码了。我当我真有那么大的说服力,能让铁铉不杀刘四通。“你要是自杀了,铁铉就利用不了你了。”

“暮大人,你是文官,可知道前方将士的苦衷!”我一顿手中的酒杯,“远的不说,单单你she到城下的一百份《周公辅成王论》,你知道能让朱棣动多凶残的进攻?他朱棣打自己的侄子,凭什么让那些士兵白白送死!你道北军的士兵就不是爹娘生养的么?你就好随便屠戮!你说夫人是妇道人家,难道你就不是书生意气?说到你们书生的固执,可要比妇人之仁危险得多。”

哎,太奢侈了,济南城已经水深火热了,这些酸儒居然还有书房用,会不会还有个书童专门磨墨啊。我收了心神跟着走进了那个还算挺宽敞的书房。

“谁?”我关心的却是他说的“另一位先生”。

“牟武,你可有什么好的对策?”在知府衙门门口的时候,铁铉便问我。

刀就放在床沿上。也没想怎么会在这里,拿着就往外走。外面的大门本锁上了,使劲推了两下没有推开。我又不敢使劲踹,只能回去找刘四通。

“牢头,牢头,”刘四通也不知道,他扯着嗓子问守大牢的南军士兵,“外面闹什么呢?”

原来谷柳先认识我。是啊,我在济南城这么一闹,还有几个人不认识我。他绑我是什么道理啊?我也是傻乎乎的就那么老老实实让那个士兵把我给绑起来。等绑好了,后悔了,也来不及了。谷柳先则进了里屋。

刘四通大喝一声就往正屋冲。我在后面是冲也不是,不冲也不是。那三个南军士兵,并没有拦下刘四通,而是直接举刀冲我过来了。

刘四通敲了敲门,过了一阵也没有人应。

这谁都知道。古代也有绑架贩卖儿童的事情,而且比现在还要流行。现在家家孩子少,而且各家都当宝来供着,哪那么容易被拐卖了。古代拐卖儿童成功率比较高一些,而且孩子被卖出去以后用途也不像现代社会这么单一。

“如今我铁铉受圣上护佑,重新回到济南城。将这座饱受磨难的城市从无道的叛军手中夺了回来。燕王朱棣打着靖难的旗号想要打到圣京,篡夺高皇帝留下来的基业。他带着虎狼之师,不ri便会再次攻到济南城。所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等为人臣为子民,虽然不足以伐无道,诛jian佞,却可以坚守我们的家园……”

整个冯府就这么战战兢兢的过了三天。第四天一大早就有一个小队的近卫营士兵到冯府。三天没有人跟他们汇报情况,他们也知道出事了。都是薛仁的兵,该来的早晚会来。

我原本想着,这一斧子下去那家伙的脑袋非得飞出去不可。但是现实往往比预想的要糟糕一些。劈柴的斧子可能已经有些卷刃了。这一斧子只劈进了半个脑袋,而且还卡在脖子里拿不出来了。

“敢问先生……”我坐在床上,冲着罗逸一抱拳。

“冯家的小姐和夫人还在么?”我当然记得想方设法从现实中把药带到明朝,为的是什么。

市图书馆的藏书也还够用,就是找不到那本惠帝疑云。

女人是感xing动物,她怎么就不想一想我虽然没有死,但是毕竟身上好几处骨折呢。就算真的醒过来了也不可能立马就自己回家啊,而且还是大半夜的。我又怎么能那样残忍,告诉她其实我是在她的中。

“知道知道,这不是跑不动了么。家中能跑的早就跑光了。”说着冯福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说实话这是我到了明朝以后第一看到货币,而且是硬通货。躲在暗处,在火把的映衬下,那两锭银子显得格外暧昧。这要是在现代,一锭银子起码有七两,得换多少钱啊。

打比方来说,我就是一个三流的算命先生,有点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意思,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就是学艺不jing,顶多走街窜巷混口饭吃。离诸葛孔明那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军师还差得远。

“我要跟你这你们进去。”思考了一下,曹玉娘还是决定跟我们一起爬墙。她是那么的任xing和决绝,以至于我跟黄子宁除了打昏她或者将她捆起来就没有别的办法能让她乖乖呆在城外。而这种天气打昏她或者把她捆在那里,无异于杀死她。

最后黄子宁还是屈服了,咬着牙槽接过了我手中的担架。

“这我知道,所以我在到处找她。”

“你们都起来吧。”这是张玉的第三条命令。

“一个不留,全杀了。”黄子宁用牙根蹦出来这几个字,他是激动了,但是没有失去理智,他比刘四通厉害就在于,知道不留后患。

“我巡逻我的,要走哪里还需要你来指指点点?”黄子宁跟邢武阳也是针锋相对。

我们之间应该还在为早上出时的事情心存芥蒂,而且因为黄子宁的话我也一直在防着他。;

就这样我就成了什长。原本跟我一个小队的,就剩下四个人,除了我跟张怀顺和黄子宁还有一个叫山娃的年轻人。山娃是一个壮硕的山里汉子,一身的腱子肉,不过一看嘴唇就知道他是一个木讷不善言语的人。

“为什么不能?”张怀顺把双手放下来,一直举着会累的,“刘四通将军已经下令将俘虏全给杀了的。”

“我们现在在哪啊?”这是我比较关心的问题。一直没有问。要是一开始就问张怀顺,说不定他把我当傻子。走上半天再问,这效果就不一样了。

“前面何人?”

仿佛我就看到一颗弹头从枪孔中出来,眼看着子弹慢慢接近我的胸口,然后进去了。有那么一刻我还想着,身上的烟罐该冒烟了。接着我才感觉到疼痛,呼吸困难,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这一激,让我开始选择选择主动进攻。可是我打出去的拳头,他跟没看见一样,躲都不躲。我还是跟打到气泡上一样,连点空气阻力都没有。而他闪过的匕可是能剌开我的皮肉的。一个不留神我身上就多了好几道刀口子。虽然这些伤口来的快,去得也快,但是那种搔不到痒的疼痛让我的火气越来越大。

再一次看到匕冲着我的眼睛扎过来的时候,愤怒让我没有选择躲开,而是用手抓住匕。匕跟鞭子可不一样。碰到皮肤便钻进去了,伴随着的是十倍的疼痛。那缓慢的一瞬间,我以为我的手掌就被匕给削断了。

幸运的是匕被我右手的骨头卡住了。跟那个女的一样,跟我对打的那个家伙抽了一下也没抽出来。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我的左手冲着他的脑袋挥了过去。

我就不信了。

下一刻,我就看见他的脑袋碰到我的拳头,往右弹了一下。我分明看到了他痛苦的表情。在明朝我也不是白呆了,接着一拳已经等在了他脑袋回来的路上。

没办法他只好松了匕,往后退了两步。

我身后的两个家伙看同伴受伤了,似乎觉得事态有些难以控制了,决定一起上。我刚想回身三个一起打,就看见一根鞭子同时抽在他们两个的脸上,给他俩留下了一条长长的鞭印子。

“跑啊!”我刚反应过来是那个女的回过神来,就被她拉着冲出了那三个人的包围。

跑就跑吧,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大杀器,弄不好他们认真起来我就真的魂飞魄散了。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条街,后面没有人跟过来,我才坠着她停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实在忍不住一直叫她“那个女的”了。

“我叫姚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