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完贾母,宝玉又去王夫人那儿,最后才去书房见贾政。

这一切被林黛玉看在眼里,但她并不露声色,只管嗑着瓜子抿着嘴笑。正巧,她的小丫鬟雪雁来给黛玉送小手炉了,黛玉笑着问:“谁叫你送来的?真难为他想着。”

那就绕远道吧。众嬷嬷和丫鬟见宝玉不换衣服又要出去,也不敢问,都老实巴交的跟在后面走。穿过厅堂,转过弯直奔梨香院,好在路上只遇见几个门客和下人——其实,除了他老爸,宝玉也没怕的人。

王夫人略有些烦:谁闲着就叫谁去,你看着办就行了,这也来问我!

“为这病不知花了多少银子了,大江南北的药吃遍了也不见效,就是去不了根。后来,有个癞头和尚到我们家(请注意,又是癞头和尚,这和尚出场次数不多,但每次都是关键时候出场,而且还专治疑难杂症),说我是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虽无大碍,但是普通的清热解毒药根本不起作用,他给了我一个偏方,还有一味药引子,说发作时吃一粒便好。也奇了怪了,吃了他的药就好受些。”

平儿听完,很爽快的说道:“叫他们进来吧,在这里坐会儿,一会儿奶奶就过来了。”

板儿、青儿两个小朋友年龄尚小,狗儿夫妇又忙于生计无暇照顾儿女。于是狗儿就把丈母娘刘姥姥接来照管两个孩子。刘姥姥是个老寡妇,膝下也没别的儿女了,平时只靠着两亩薄田过日子,今儿女婿来接,她自然愿意。

说来说去,把宝玉说困了,要睡午觉。贾母叫来几个奶妈并几个丫头让她们用轿子送宝玉回家,等睡醒后再接过来。

贾雨村瞅了瞅眼前的人:“看起来很面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前面我已经给大家隆重介绍了王熙凤,不管她的出场怎样与众不同,但是,王熙凤毕竟还是配角。下面出场的公子哥才是今天的重中之重,我们的主人公:贾宝玉先生。

王夫人:有没有的无关紧要,没有就算了。本来想给你妹妹做两件衣裳的,我那里还有两块布料,等晚上叫人拿来。

进入京城,贾雨村整理了一下衣裳,把林如海的书信连同自己的名片让看门的保安递了进去。贾政看了信,忙派人把贾雨村请进来。见贾雨村相貌魁伟,言语不俗,心里很是喜欢。贾政同志一向喜欢读书人,又有妹夫的推荐信,所以,贾政从中周旋,很快就给贾雨村谋了一个复职的候缺,不到两个月,又补了金陵应天府的缺。贾雨村兴高采烈地辞别贾政,上任去了。

贾雨村内心虽然悔恨,但表面却很淡定,他谈笑自若的交待完公事,在别人或诧异或耻笑的眼神中,把贪污来的赃款和一家老少送回原籍,自己拍拍屁股游山玩水去了。

妙龄女子上街最好不要随便回头看男人,就算这个男人生得三头六臂,也不要好奇而轻率的回头,不然会让人误会的哟,再比如唐伯虎和秋香……好在这些都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如果你不幸被一个龌龊不堪的男人误会,那么,你会惹上很多麻烦的。

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

“贴的好烧饼(男同性恋的意思),你们不去买一个吃?”金荣拍着手笑道。

秦钟、香怜又气又急,又奈何不了他,只得去跟班长汇报,说金荣无缘无故的欺负他们。

贾瑞本来就妒恨香怜、玉爱俩人在薛蟠面前不提携他,今见秦钟、香怜来告状,就想乘此机会报复一下香怜。他不好说秦钟什么,只冲着香怜说他多事,人家不就咳嗽一声吗?你犯得着心惊肉跳的吗!

看到香怜、秦钟讨了个没趣,金荣越发的得意了,摆出长舌妇的架势,满口的胡言乱语。终于玉爱听不下去了,跟金荣隔着座位唧唧咕咕的吵起来了。

金荣一口咬定:“刚才我明明看到他们两个在后院亲嘴摸屁股,一对一xx,拿着草根比长短,谁长谁先干!(本想找点文雅的骂人话,但实在骂不出曹公的味道来,只好照搬了)”

金荣越说越兴奋,越说越胡说八道,有些人听得津津乐道,但也有人听得火冒三丈,这个人就是贾蔷。

贾蔷长相俊美,人也聪明,如果他肯走正道,那么他的前途一定光明无限。但他偏偏也是个斗鸡遛狗、寻花问柳的主儿。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跟薛蟠的关系虽不铁,但也不赖。按说他应该站在金荣、贾瑞一边的,因为这两人是薛蟠的相好,虽然现在不那么亲密了,但至少曾经过。

但是,今天不行,因为今天的当事人里有秦钟。

秦钟是贾蓉的小舅子,贾蓉是贾蔷的铁哥们,吃人家的饭长到十六岁,再不走正道的人也应该懂得报恩吧。所以,当金荣满嘴跑火车的时候,贾蔷听不下去了。他有心挺身而出,却又怕伤了自己跟老薛的和气。思前想后,他终于想到一个办法,既可以替秦钟出气,又可以明哲保身。

想到这儿,贾蔷也假装小便,从后门出去,偷偷摸摸找到宝玉的书童茗烟,挑拨了一番后,大摇大摆的回教室等着看热闹去了。

茗烟是个小屁孩儿,点火就着。听说金荣欺负秦钟,甚至连他的爷宝玉也不放眼里,哪肯就此罢休:现在不把这伙人的嚣张气焰消灭在萌芽中,那么还会有下次、下下次……直到n次。本来茗烟就是个没事找事的人,如今经贾蔷一挑拨,他不禁恶向胆边生,径直走到金荣面前,也不叫“金相公”了,只说:“姓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贾蔷一看自己的计谋得逞,随便找了个借口跟贾瑞请假,一溜烟的跑了。

金荣还没反应过来,已被茗烟揪住了衣领:“我们xx屁股不xx屁股,又不是xx你爹,管你jb事!你有种就跟我比试比试。”

金荣虽不是土豪,但好歹也有点贵族的混血吧,被一个奴才骂到此种地步,早气的黄了脸:“真是反了,奴才小子也敢这样对我,我找你主子说理去!”说着,就想抓住宝玉、秦钟动手。手还没伸出去,只听脑后“飕”的一声,一方砚台不知从何处飞来,也不知要落向何处,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后,未打到任何人,“哐当”一声落在贾兰、贾菌的课桌上,把一个瓷砚水壶打了个粉碎,溅了一书的黑水。

贾菌年纪虽小,但志气大,他眼见金荣的朋友暗地里扔出砚台打茗烟却打在他桌上,就像弹簧似的蹦了起来:“你这窝囊废,这不是要动手的节奏吗,好吧,大家一起来!”嘴里骂着,抓起砚台就要打回去。

贾兰是个好孩子,一把按住了他:“好兄弟,这事与我们不相干。”

贾菌哪里肯听,双手抓起书匣子朝那边就抡了过去,无奈力气太小,书匣子在飞到宝玉秦钟课桌上方时,还没来得及表演前空翻,就以狼狈的姿态落了下去。只听哗啷啷一声,桌上的书本纸片以及毛笔砚台都被砸中了,连宝玉摆在桌角的那碗茶也没能幸免。贾菌见没砸中,跳起来揪住那个扔飞砚的就要打。

金荣顺手操起一根毛竹大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茗烟就是一板子。茗烟疼的大叫:“你们傻呆着干嘛,还不快点动手。”宝玉的另外三名小厮锄药、扫红、墨雨一听招呼,呼啦啦全弯下腰拣兵器去啦,墨雨拿着门栓、,扫红、锄药高举马鞭,一起冲着金荣乱嚷:“婊子养的,你以为只有你有兵器吗?”

一时间,教室里沸腾了。这可苦了贾瑞,他抱住这个,那个上去;拉着那个,这个又冲上前。无奈,他只好放弃,任凭一帮调皮孩子在他眼皮底下肆行大闹。

教室里的喧闹惊动了李贵他们,四个大汉往教室门口一站,只喊了一嗓子,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了。

“怎么回事?”李贵用低沉的声音问众人。

只安静了一会儿的众人见问,七嘴八舌冲着李贵诉说起来,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他说他的,互不相让,结果李贵楞是没听明白。看样子,让他们一个说完一个接着说是不可能的了,李贵只得呵斥了茗烟四人一顿后,撵了出去。

总算安静下来了。宝玉见秦钟的脸被金荣的板子蹭破了一层皮,就撩起衣襟给他擦拭。一边还命令李贵:“拉马来,我要告诉老师去!明明是他们欺负我们,瑞大爷偏说是我们的不是,还挑拨他们打茗烟和秦钟,你看,秦钟的脸都被他们打破了!这学我不上了。”

李贵劝他:“哥儿别急,消消气。人家老师家里有事,咱们现在去他家,倒显得我们不懂事了。都怪瑞大爷,既然让你临时负责,你该打就打,该罚就罚,怎么会闹到如此地步?”

贾瑞说:“我劝了,可是大家都不听我的,我咋办?”

李贵笑了:“你觉得委屈了?我说句你老人家不愿听的话:你作为班长,一名班级干部,不注意加强自身的道德修养,整天嘻嘻哈哈,不正经,谁愿意听你的?这事就算闹到老师那里,你也脱不了干系!还不趁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地解决了拉倒。”

“谁跟他拉倒?”宝玉不乐意:“我必须告老师去!”

“有金荣在,我是不来这里念书的!”秦钟在一边添油加醋。

宝玉一听,更气了:“凭什么?金荣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来?要走也得金荣走!金荣是哪一房的亲戚?”

“哥儿别问了,免得伤了兄弟们的和气。”李贵答道。

茗烟在窗外听着,见李贵不说,就直着嗓子喊了声:“金荣是东胡同璜大奶奶的侄儿。那个整天围着琏二奶奶献殷勤的就是他姑妈。”

李贵忙喝道:“小狗崽子还不闭嘴,就知道胡说八道!”

宝玉冷笑道:“我还以为是谁的亲戚,原来是她,我这就问问她去!茗烟,进来拿书包。”

茗烟得意洋洋的进来了:“爷用不着自己去见,等我去她家,就说老太太有话要问,当着老太太的面问她岂不更好?”

李贵用手敲了茗烟的脑袋一下:“你要死!仔细我回去告诉老爷太太,说你调唆宝玉跟同学打架,看老爷不捶死你!我好不容易劝了半天,你又来添乱!滚一边去。”茗烟这才不做声了。

贾瑞也怕闹大了,只好委屈着来求秦钟和宝玉。刚开始宝玉不理他,后来,看难为的他差不多了,才说:“不告老师也行,但必须让金荣给秦钟赔礼道歉!”

李贵也劝金荣:“是你惹得祸,你就赔个礼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金荣见此事闹大了,只得上前给秦钟作了个揖。宝玉不乐意,偏要他磕头,金荣无奈,虽一肚子的气也不敢发作,乖乖的给秦钟磕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