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快走,快走。”经美女这么一提醒,刘俊才不傻,等着让人来收拾吗?人生地不熟的,没谁愿意成天打抱不平寻驾打,下午还得去闹心村租房呢。

出了物管办,陈尔林趁刘俊与哑巴在甲鱼摊子周围逛时,将段骐骁拉到一边,小声将闹心村遇上村长儿子龚保龙在红卫街开路虎撞倒烧饼摊子、刘俊扔块破砖头就将路虎给巅得撞电线杆上的事一说,段骐骁大吃一惊,皱起了眉头。

看似繁华的都市,走到哪里,都有贫富差距,这是刘俊进城后的感慨。

段骐骁受了伤只是动动嘴巴,陈尔林与哑巴忙着搬箱子搬椅子,刘俊将父亲抱上车,一行人由段骐骁开车带往江南机械厂的家属区。

刘俊瞄了下已经打开的樟木箱子,又见旁边的挂衣橱挂了已经换洗好的父亲与田秀花的衣服,便嗯了声,快走两步取了田秀花帮拿好的换洗衣服进卫生间洗漱冲澡。

刘俊紧捏着小小的纸条,象弹钞票一样在徐彪与江浩风的面前弹了弹,嘿嘿冷笑一声,只轻轻一句,便将众人雷倒:“我国法律明确规定双方在谈署协议时,在自身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或者违背本人意愿的情况下签订的协议属于无效协议。”

说曹cāo曹cāo就到,一阵很阳光的笑声传来,与沈市长合影的茶馆老板江浩风迈着稳健的步子进来,刘俊回转身一看,果然一表人材,一米八是绝对有的,穿着看上去很考究,令刘俊没想到的是,江浩风的年纪也就和他差不多大。

“好的,徐先生,请。”迎宾迎了来人径直向亭院里面走去,来人根本看都不用看刘俊一眼就上楼去和厅。

刘俊很惊讶,十万块在的士司机眼里就成了几个小钱,莫非省城的哥都很有钱,叹道:“师父,你说的容易,几个小钱?那是十万块啊?我们进城务工的农民工两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钱啊,怎么赔得起?”

“好吧。”刘德奎朝门卫道,“大爷,能借电话用下吗?我有好多年没来过了,问下我姑姑住哪儿?”

从江南火车站一出站,繁华的现代都市气息扑面而来,刘俊强烈地感受到了这是个与垄上村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高楼鳞次栉比,街上车水马龙,商铺林立,霓虹闪烁,人cháo涌动,每个人都行sè匆匆。

吱呀一声,门栓推拉的声音,穿着一套刘德奎衬衣长裤的田秀花挎着个大竹篓,拿着把镰刀,早起要去打猪草,打开门便看到刘俊与哑巴在大门口打着盹儿,很是心疼,这两个孩子老实厚道,想必是深夜怕吵醒父母而没有敲门入睡。

“鄱Am5387”刘俊瞄了眼车牌,居然是辆省城江南市的车,车子是ri系的,难怪高大的外形象旧时的吉普,敢情是ri本佬的丰田霸道,这种车貌似好有钱的人才用得起,二十万对这刀疤脸还真是说少了,早知道这样,应该狮子大开口的。

“小子识相点,说好了2000元钱包断的,你不卖也得卖。”另一个拿着塑料袋被刀疤脸称为竹竿的瘦长男子,说话很冲,故意在刘俊的面前抖了抖灰sè的塑料袋,在袋口露出了雪亮的刀尖,看那塑料袋的长度,恐怕袋子里包着把足有四五十公分长的西瓜片刀。

哑巴疲倦地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只呵呵笑着,反倒象是自己做错了事似的。

“阿俊倒是铁了心要去城里的,只是,往后苦了你了。”刘德奎见田秀花说的也有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叹气也没用,唯有面对现实。

“谁先说?”肖仲伯盯着刘德奎与肖福贵道。

“您不想让她们沉塘吗?”肖福贵反问道。

其实,哑巴并不傻,他看得出来,村长虽有恩于他,但为人yin险歹毒,连老婆都打的人绝对不是好男人。

“阿俊,快,快住手——”苏醒过来的刘德奎见刘俊要杀人,晃着被绑的身体,嘶哑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喊叫,田秀花认为村长肖福贵该杀千刀,刘德奎却觉得村长不该死。

田秀花觉着有刘德奎这句话,死也无足惜了,要知道村长老公与她同房做那事时不行也就算了,居然做那事的时候肖福贵会耍尽各种各样的方法折磨她,象那地里种的长茄子、大黄瓜不是用来烧菜吃的,全被肖福贵变态地弄进她的下体里糟蹋了。

昏昏yu睡之际,也不知睡了多久,刘俊迷迷乎乎地听到屋外有喧闹声,还有汪汪的狗叫声,这样的嘈杂声在深夜里感觉很奇怪,乡村的夜晚本是宁静的,怎么会有如此喧哗呢,刘俊以为是梦里的情景。

儿子除了读书不行,人还是不错的,勤快本份,孝顺不说,长得高大白净,天生一幅小白脸,居然一点也不象农村的娃儿,人如其名,模样还挺俊。

白梅撒腿跑上了江南电视台办公大楼的台阶,隐进了办公楼,她要等刘俊的面包车离开后,便去停车场开车将王八带回家去调养,有了这只老鳖的牵线,以后与刘俊交往起来就名正言顺了。

“阿林,我看那只王八与白记者有缘,就随她们去吧。”刘俊没让陈尔林去追白梅,缘是无价之宝,既然那条王八白梅喜欢就让她养好了,反正以后刘俊也没时间与心情去养个王八。

“什么素质嘛,还美女主播,一千元的王八呀,就这么被她黑去了。”陈尔林悻悻然,惋惜不已。

……

将白梅送往江南电视台后,已是中午时分,刘俊与哑巴、陈尔林急急赶到江南机械厂的姑妈家,姑妈已备好了一桌丰盛的午餐,有猪尾巴烧鹌鹑蛋、红烧鲤鱼、啤酒烧鸭、萝卜排骨汤和几个时令蔬菜,就等刘俊来了一起开餐。

陈尔林借故家中有急事,就不在刘俊姑妈家用餐,说好下午两点半在楼下接刘俊。

碗筷已摆好,姑父、姑妈、父亲、田秀花都已落座,刘俊与哑巴在下手坐好,刘俊发现表弟段骐骁没来,这很不正常,使得刘俊更加确信段骐骁不待见他。

姑父段厚松开了瓶刘俊从乡下带来的酒,大家一起吃喝说笑,其乐融融,席间田秀花问刘俊租到房子了没,姑父姑妈却好心地说多在家里住阵子,反正天气也不冷,打打地铺也不碍事儿,不急着租房到外面住的,暂时工作没着落的情况下,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刘俊感怀姑父姑妈的好意,先撒了个谎说是在闹心村看了套房子,正好房主上午不在,打电话联系过了,下午他和哑巴再与陈尔林去会一会,应该能租下来。

也就在刘俊用餐的时候,陈尔林接到开面包车同行的电话,说是帮他在闹心村红卫街问到了一套房子,二室一厅,有单独厨卫,临街的,宜铺宜居,就是房租贵了点,要一千二百元一套,其他一楼房子的就没有了。

陈尔林说他要问过刘俊,下午就去看房,行不行得俊哥说了算。

……

下午两点半,陈尔林准时将面包车开到刘俊姑妈楼前,与姑父喝了几杯小酒后小憩了会儿的刘俊听到喇叭响,叫上哑巴和父亲、田秀花打了个招呼,便下楼去了,此时姑父姑妈已经上班去了。

坐上陈尔林的车子,陈尔林将同行帮问到房子的事一说,刘俊便说可以,直接开车到了红卫街,找到租房的地方。

临街二室一厅,宜铺宜居,说得没错,刘俊看了下房子,里面转了转,还行,有床,客厅还有些破旧的货架。

房子不大,一楼也就五六十个平方左右,象这套房子同样的结构,整个红卫街全是,大都开了店铺,有的做了十元休闲按摩店,有的开了餐馆,还有开了鲜nǎi代销部的,开房介的、卖土特产的,房东介绍正因为这小房子宜铺宜居所以才能租到1200元的高房价。

房东是个五十来岁的红脸汉子,挺健康的肤sè,说话中气很足,自我介绍他是闹心村的村民,叫龚水根,住在村里的别墅群,这儿是他家的老房子,除了收下房租一般不到这儿来,正好赶上了上任房客的房租到期,这房子便空出来了,要不是问得及时,恐怕这房子眨眼就得租给别人了。

“大叔,我看这里有些货架,是不是这里开过超市?”刘俊问龚水根道。

“好眼力,租我这房子的多是来开店的,汤店、按摩店、供销店、商店、chéngrén用品店什么的都开过,这儿人流量大,生意都不错,随便做个什么,赚点房租补贴下家用应该是没问题的。”龚水根热心介绍道。

“这样吧,这房子我们租了,价钱你看还能不能少点?我就这兄弟,还有父母几个人住,从古和县来的,没带够那么多钱。”刘俊不习惯讨价还价,但考虑到房租是长期的,能少一点的话就能少很多。

“价钱,没得商量,都这行情,不是我不想少租给你,我可不想被村里人骂。你看好了就租,看不好我就租给别人了。”龚水根直话直说,面相倒是挺憨厚的一个人。

听龚水根的口气,他还是可以少租点房钱的,但他不能破了这街铺的行情,这样的话,刘俊便有信心将房租降下来一些,将田秀花搬来不就能谈低点房租嘛,刘俊相信凭田秀花的眼泪这个憨厚的大叔肯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