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灏珏双足轻点地面,丝毫不敢停留。

再加上父王的责罚,就算不重,却也毫无脸面。

沈灏珏想了想,“我不是不愿你接管,你在料理国事上的确比你那弟弟争气不少,只是太医所言也绝非虚假,如若你再过于操心,命不久矣,你可知?”

训斥抽打之后,本以为他会知道对错,可……

他这父王虽然对自己严厉,可从来没动过手。

沈旻珺自然摇头,“父王都没说要休息,我们做儿臣的怎么能说停就停?”

似乎是羞答答一般,不好意思,让他下意识看到口中,舌尖微微舔过毛尖处。

或许在意,可更多的是在意这个名,作为他长子的名而已。否则绝不会在当年抛下自己离开。

身为皇族,自然多为规矩。

“而先前那些便是你要说的?!”沈灏珏话语冰冷,眼中闪跃着一股说不出的怒气。

“别废话。”沈王爷自是干净利落之人,最烦扭捏。

当沈王爷如往日那般,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气,扫了眼草地上玩耍成一团的小兔子们,轻笑声,“行了,时间晚了都回去吧。”

哎,离开凤凰城的日子真是逍遥,他大脑只要思考两个问题,一,待会儿吃什么;二,下一顿吃什么。

辛劳的兔子一族,反倒是比往日更卖力劳作。

仿佛那两字中都能调出冰渣,豺狼几乎是下意识的惊恐,只可惜,他刚一说完地点,便被沈王爷挑破咽喉,双目死死的,不敢置信的睁着……

甜儿哭的一抽一抽被他姑姑带走,临走前,沈王爷问了,“你们打算此事如何了?”

可,偏偏沈灏珏不愿放弃。寻找已久,告示依在。

更何况,自己也觉得他不该担负太多。

沈王爷低头瞅着那只呆兔子,这似乎不是重点!“那,你们想把我交出去?”

阿宝从未见过这个阵势,打了个嗝,压下心慌,“我,嘿嘿,我是来找沈灏珏的。”

那人脸色一僵,反倒是从后方走出的长者,便是他们师傅的友人徐徐开口,“沈王爷迫使百姓民不聊生,其父应当也是如此,否则又如何会放任不管?我们要替天……”

不可否认,他也曾为这个能料理好凤凰城的儿子感到骄傲。

沈王爷想,外面几乎所有人都不再需要自己。

那时的自己,从来不能对任何人诉说。只能偷偷的躲在角落中暗自哭泣,然后再一次用心的练武,用心的学好老师教导的一切。

所以,所以,死不成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沈旻珺迷迷糊糊的爬起半个身子,随后立马吃痛的跌倒会床^上,捂着胸口喊疼,眼泪珠子都在往下掉,让人瞧着,便觉得可怜。

沈灏珏本是例行公事来看看,毕竟昏迷都这么久,可谁知今天刚推开门便有惊喜,自然他不知道的是,惊喜还在后面呢~~

“你怎么了?”瞧着那小家伙一醒来便哭,顿时心疼,本来到嘴的责备顿时被吞咽下去,“可是疼了?我替你叫太医。”

“爹爹,爹爹我为什么胸口这么疼?”说着便哭喊着用小手搂住沈灏珏的脖子,“珺儿好疼,好疼的。”说着那眼泪主子一颗颗不要钱的往下落,“爹爹替我揉揉。”

沈灏珏听着那撒娇的言辞却是一愣,低头见沈旻珺那张小^脸苍白,心里有些不太确定,“珺儿如今几岁了?”

“嗯?珺儿不是刚过了四岁生日?”沈旻珺天真的侧着头,满是不解,“爹爹忘了?爹爹还送了我一把小匕首呢,希望我今后能认真练武,长大了和爹爹一样厉害!”说着,原本苍白的连都多了几分兴奋的红晕。

沈灏珏愣愣的抱着那孩子,心里不知如何想。

四岁,旻珺还没学武,他的身子骨不适合习武的事情还没被人知晓,那些群臣们还没针对他,刁难他。

他还很念着自己,喜欢要抱抱,要亲^亲的孩子。

“旻珺很喜欢习武?”喃喃着,他似乎也曾这么问过。

“嗯!习武想爹爹这样,变得很厉害很厉害,不会再被别人说了!”那孩子,也是这般回答自己的。

难道他真的忘了?把一切的不快,一切的痛苦都忘得干净?

回到自己最开心,做无忧无虑的时光?

沈灏珏想到这便不由自主的搂紧了那孩子。

这也好,这也好……

能回到最开始的时候,或许是他们都希望的。

“爹爹……”沈旻珺有些不确定的低头瞅着自家父亲。

“怎么了?珺儿。”说着却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到床^上,这一刀不浅,或者说,很深,深的险些夺取这孩子的性命,虽然养了三个月,可早已伤了根本,沈旻珺的身子本就不好,今后养起来要更为小心。

“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沈旻珺伸着小爪子比了比,“我似乎……变大了?!”说着惊愕的瞪大那双眼睛。

沈灏珏平静的看着,随即浅笑着,神情柔和的揉着他的小脑袋,“珺儿是长大了,然后不小心撞到脑袋,忘记过去的事情了。”

沈旻珺憋着小^嘴,似乎在努力想明白,可越想,这张小^脸越憋越红,“呜呜,爹爹的意思是我应该是大人,然后忘记了?”

“嗯,忘记了。”说着低头亲吻眼角,“忘记了也一样是爹爹的小孔雀,如今你先养好身子。”

“长大了的我是什么样?”被亲了亲,脸颊泛着红晕,却伸手要搂住父王的脖子,越发好奇的询问。

下意识抱住那只小家伙,沈灏珏却不知如何回答他,“你长大了还是那样啊,一点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