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荷凑近细看,惊讶地说:“还真是有个孔的样子,其他地方的金丝都编得很紧凑,怎么偏生这里有个小孔?可是这簪子平时都是单独放着的,总不能被别的东西戳坏的啊!”

姜丹一面色不渝,已经梳妆打扮好了,但还是坐在房中不愿出去。

安锦如的软轿就在他们二人前面不远处,对后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越听越忍不住吐槽,萧钦这家伙是有多无聊,面对胡良宝这种人居然也会有取乐的心。

将三个人请进院子去,安锦如自己落在后面,低声问:“怎么了?”

安锦如闻皱眉,胡氏已经让她大开眼界,没想到她弟弟一家也这样极品,住到姐夫家里,既不提前打招呼,到了也不去拜访长辈,便这样大咧咧地进来。

安老太爷也觉得喉咙紧,嘴唇哆嗦道:“你个逆子,好狠的心!”

待二人起身后,她又道:“等忙过今日,我再找你们一总算账,且看你们能否将功折过吧!”

陈姨娘之前找安锦如把老底儿都抖搂干净了,自觉没什么藏着掖着的,行事反倒大方起来,再加上杜妈妈和她都是当初沈氏陪嫁过来的,所以反倒愿意找杜妈妈来说话。

她既不想把功劳推给刘氏,又不想为此跟安佑德闹得太僵,想来想去还是让安锦如出面最为合适。

安锦如这才坐直身子,认真听着。

又按照姜大夫交代过的,将擦身的汤药分作三分,晾至温热,取帕子放在汤药中浸湿,拧得半干,给安翰颐擦拭身上。

可这些都是关起门来的事,他还没有把这些糟心事儿放在儿女面前的嗜好。

宁姨娘怀里抱着孩子,满头大汗,急急地要往屋里冲。被两个丫头拦在门口。

男子微微颔,自己却突然低声轻笑,“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瑞通当铺就在家门口,出了巷子正对着的就是,价钱给的也还算公道。所以一来二去,还混成了个常客,每年年底当东西过年,年后做工赚了钱去赎当,就这么一年倒着一年对付着过日子。

丁师傅看着安锦如,心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欣慰。

潘元赶紧磕头谢了赏赐,揣着银子高高兴兴地告退。

安锦如听了这话,果然面露喜色,唇角也忍不住微微勾起,伸手搂着刘氏的胳膊小声撒娇道:“三婶儿,我下午能不能出府一趟?”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跟我说说呗!”二人并肩往外走,夏瑨缠着萧钦追问。

“老臣明白,今日便请人掐算日子,择吉日便登门提亲。”褚老太爷努力保持平静。强笑着说。

她说着就红了眼圈,扯出帕子在眼角按按,抽抽搭搭地说:“您说,太太是不是不喜欢我?”

徐氏这才长叹一口气,躺下道:“不争气的东西。看上慕香,要收进房里。”

“那姜大夫,跟姜家可有什么关系?”安锦如忽然想起,自家平时请的大夫姜沛阳也姓姜,难道有什么亲戚关系不成?

安锦如听了这话,心里一凛,看来萧钦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来买饰其实是为了找自己。

“您若这么想,那可就错了。”车夫卖了个关子道,“这家银楼,没有什么过硬的背景,但是生意为什么这么好?”

“你接着说!”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刘素小声对安锦如介绍道:“姜姐姐的父亲和祖父都是太医,她从小也学过一些医术。”

安锦妍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年身量长得快了点儿,去年的披风都显小了,母亲最近忙得没空,我自己也没在意。没想到北方八月底就这样冷了。”

安锦如深吸一口气道:“母亲,既然翰庭有疑惑,今日还是把事说明白了吧。”

“我选几匹年轻小娘子用的料子,要上好的,留着送人赏人用。”安翰庭舔了舔嘴唇,下意识地朝安锦如身后的丫头上下打量。

“是啊,这是老天爷对我的补偿。”徐氏满脸温柔地抚摸着肚子,又抬头对念巧道。“你去看着,她走的时候,只许带日常的衣裳和用物,古董饰一律不许带出府。”

安老太爷听得一阵迷糊,拦着道:“你慢点儿。你刚才说什么?锦文怎么了?”

“桃拔。一名符拔,似鹿,长尾,一角者或为天禄,两角者或为辟邪。”安锦如见襄荷还是不明所以。便又道,“祛邪避凶,乃是护主神兽,只是不知,是瑞兽还是凶兽。”

襄荷原本伏在胳膊上的头抬起来,一脸的泪水,柔弱地摇头道:“这位老爷,对不住了。是我自己没看路,不关您的事儿,您快去忙正事吧,不用管我。”

安锦如把主意在心里转了几遍,神色纠结地说:“这法子,我没有十成的把握。说不定要冒很大的风险。”

“陈姨娘久等了。”安锦如过去坐在了主位上。

“正是喜脉。”姜沛阳又重复了一遍。

“陈妈妈。”黄妈赶紧过去开门。陪着笑说,“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

“不能这么贸贸然地去抓……”安锦如轻咬下唇想了片刻,“走,先回府!”

徐氏很痛快地答应,又叮嘱一定要带好随从,不要去乱七八糟的地方。

通过这件事,安锦如对徐氏越忌惮。

“泉儿是宁姨娘房里的丫头,是她抬进门时带来的,并不是咱家家生子。”夏青回忆着说,“奴婢平时很少见到她,也没什么来往,并不知道人究竟如何。”

“平时东走西串停不住脚,今天家里热闹她反倒安生!”徐氏冷哼一声道,“事有反常必为妖,这件事她肯定脱不了干系。”

因为这个,徐氏心里总是不太痛快,自己嫡亲的儿子被年幼的庶子比下去,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她颤声问:“琰儿?能听到大姐说话么?”

展开一看:后花园池塘北竹林中一晤,翘盼至。

“那姐姐生日是比我大。”叶婷书道,“我是九月里的生日。”

如今安翰庭再来讨好勾搭,她便没了往日的坚定,半推半就地到了这般田地,虽说还没出什么实质的错漏,但她心里明白,事的进展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已然全握在了安翰庭的手里。

“妹妹是懂事的人,一家人有什么矛盾,自然是关起门来解决,哪里会在这个时候闹什么事。”

家里下人多,给些小恩小惠,虽说不能拉拢为己所用,但至少落个好名声,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徐氏领着众人退到一旁,待安老太爷跟来人一道转过来现身的时候,都躬身行礼问安。

“糊涂,今日来往客人如此之多,老太爷怎能事事周全,还不快打人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