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佑德听到忙说:“还问什么,快去请大夫!”

安锦文顿时没了主意,抓着黄妈的袖子道:“妈妈,不是说打走了么?怎么会在你家?若不是真抓到人了,安锦如怎么会知道泉儿是你干闺女?”

“难道不是安姑娘写的么?”萧钦直觉安锦如早就知,但见她满脸头一回看到这东西的模样,装得着实看不出破绽。

安锦如听了大感意外,宁姨娘平时一副娇弱白莲花的样子,私下里居然是这样,果然什么都不能只看表面。

“只要被带回家来,妈妈就看着安排吧。”安锦如对这个并不关心,交代好了就不再多提,转而问,“泉儿可找到了?”

“是么?”安锦如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拳头,“你说说看。”

素梅打小跟在安翰宇身边,除了这样的事,除了自责之外,也当真是打心里疼得慌,说完这话,双手掩面大哭起来。

正说着话,安翰琰又用力咳嗽起来,安锦如又按照之前的法子,让他伏在软枕上,头探出炕沿。

安锦妍轻拍弟弟的后背,柔声安慰道:“闳儿不怕,没事了,不怕,跟姐姐说,到底怎么了?”

徐氏听了这话却也不置可否,凝神思忖片刻道:“罢了,这件事以后再从长计议吧。”

叶婷书到达安家坐上小轿,只听外面引路的人说:“叶姑娘,我们大姑娘在后宅东边的垂花门候着您呢!”

安锦如顺手接过小丫头手里的托盘,捧着上前道:“母亲,女儿来求个事儿,不知您应不应。”

安锦如不紧不慢地接:“妹妹这话说得不免偏颇,正因为祖父为国为民勤恳尽力,所以娘娘在宫中才能荣宠不绝,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儿,又何分彼此。”

“可不是,只是这金桂……”杜妈妈一脸为难。

这话一说,大家就都清楚了,安锦文所说的什么私会,自然是站不住脚的,哪有谁跟人私会还要叫仆妇们过来找自己的。

褚老太爷咆哮过后,再次用力呛咳起来,从丫头手里抓过手帕捂在嘴上,等挪开手才现,帕子上一片腥红。

“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安老太爷一边看一边念出来,点头道,“周易卦象中化用而来,可知道是什么意思?”

刘氏闻只是笑,忙领着两个孩子上前,“快给大太太磕头。”

安锦如在旁都看在眼里,却不说话,夏青是从不会争这些的人,只会为有更好的人服侍主子高兴。

她说着仔细端详安锦如,问了生辰八字掐算,连连点头说:“看大姑娘的面相隐有贵气,八字又是属火喜金,最是压服那起歪魔邪祟,所以并不妨事,请太太和姑娘放心。”

安锦如在外间除去披风进屋,看见刚才说话的正是陈姨娘,她身穿家常的对襟褙子,此时斜签身子坐在绣墩上,正对徐氏的话连连附和点头。

“井里有、有个死人……”丫头哇地一声哭出来。

“褚家大爷不知因何在寺中饮酒,被肃昭王妃撞了个正着,连萧世子都不敢开口求。”念巧说到这儿也微微一缩脖子。

安锦如领着夏青沿小路往东走,心下盘算,按理说能做出这样事的,不是徐氏就是安锦文。但安锦文刚被禁足,应该不会这么快又起事端,而且她的手应该还伸不到这么长。

夏青和素儿拦在安锦如身前,紧张地盯着来人。

杜妈妈听得神色一紧,她的确也觉得徐氏有些不对劲,但没想到安锦如竟也能看出来。

徐氏闻到安锦文身上浓郁的香气,还不等让她退后,就是一阵干呕。

“怕是小孩子闹脾气也是有的,母女又不会有隔夜仇,等妹妹想明白了,跟母亲讨个好卖个乖,就什么都好了。”

她心里这样想着,便多问了几句,“你叫什么,是哪家的丫头?现下在哪个屋里当差?”

夏青脑子慢,根本不知道杜妈妈说得是什么,满脸茫然地看着二人。

但是这样的人家,即便自己嫁过去,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安锦如胡乱安抚几句,然后在脑海中翻检有用的信息,记忆太多太杂,毕竟不如自己原本的那般如臂使指。

安锦如喝完药,由着夏青擦擦唇角,问:“我昨个儿怎么回来的?”

安锦文顺过气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安锦如。

这一切,在安锦如耳中显得格外美妙。

安锦如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太太指的是沈氏,狐疑地将东西接过来,展开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自己手里这一叠纸张,全都是房契、地契、卖身契。

她顾不得细看,把东西扣在手下问:“陈姨娘,这是……”

“当年之事,姑娘应该已经都知道了。”陈姨娘叹了口气,“当年太太觉得对不住我,说自己把我拖进这火坑,却又要先撒手去了,早知这样,当日就不该给我灌了药,说不定还能生个一儿半女的傍身。”

“所以娘把这些给你,让你先吃着红利,等今后交给我?”安锦如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姑娘果然聪明,就跟当年太太一样。”陈氏看向安锦如,目光中露出一丝怀念的神色,“长得也越像太太年轻的时候了。”

“这些东西你若是自己匿下,我也无从得知,为何还要拿出来给我?”安锦如不为所动地问。

“我是太太的陪嫁,跟着太太也有些年头了,虽然为当年的事儿也怨过,可终归过去那么多年了。”陈姨娘神十分诚恳,“不瞒大姑娘说,这些年靠着这些东西,我存下了不少钱,可是这深宅大院里的女人,光有钱又能有什么用处?没有个倚靠终究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