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妈妈,”许若水清楚地记得紫嫣之前是这么叫胡婆子的,“拉紫嫣姑娘下去,若是不肯跪就打得她肯定为止,我就不相信了,一个丫鬟还爬上主子的头上撒野。”

尖酸刻薄的声音甚是刺耳,胡妈妈拉起袖口胡『乱』抹了眼泪,“紫嫣,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不愿意过来伺候大少,又不肯伺候大少爷,你心眼高的话,我就回了夫人,让你不要在凝香堂待了。”

“你说什么?”许若水揪住了胡婆子的衣袖,“骨灰?你说那盒子里面是骨灰?”

很快就有人过来了,许若水一看,为首的是公爹孟老爷,接着便是婆婆孟夫人,孟天启和王梦娇一前一后而进,最后到的人便是一个妙龄女子和姨太太,底下探头探脑的丫鬟小厮更是不下十几个。

爹,娘,你们若是泉下有知,就帮帮女儿,女儿已是没了活路,这人已到了尽头,可怜阎王都不收女儿,如此孤魂野鬼般地游『荡』,该如何是好?

下人得了吩咐,端着盒子就要出了这个小院,可还未跨出一步,又被孟夫人叫住了,“别把她往祠堂里送,随便找个小庙,让人诵经七七四十九天,也算我孟府的一点心意吧。”

“许若水?”阎王爷黑脸看不出表情,『舔』着手指翻阅手中的死薄,连着翻了两次都不曾找到许若水三个字,“怎么回事?”阎王爷自言自语道,后吩咐身边的小鬼拿来生薄,找到临城一面,也找到了许若水三个字,“奇怪,许氏一门上辈子行善积德,福及子孙,不该如此早亡的,她说的定然不错了,是被人害死的。”

孟天启应下,可有疑『惑』地问道,“如果大嫂没了,儿子得服三个月的丧,纳妾一事可是被耽搁了。”到底是男人,谁不想三妻四妾,温香软玉在怀。

“儿子也不知晓,本是念着旧情去瞧瞧,想不到灯是点着,人却是已经没了气儿,儿子这才赶过来和娘您商量一下,这可算是什么事儿嘛,平时看着她不省心,连死都不好好找个时间,”孟天启一口饮尽孟夫人给倒的水,心中满是恼火。

孟天启看了一眼王梦娇,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伸手探了鼻息,急忙缩手,“你怎么那么迫不及待,若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他鄙夷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尸体,朝临床的炕上一坐,“好好想想怎么处理了?不能被人发现,也不能损了我孟天启的脸面。”

“铿嚓,”黄『色』彩碗应声落地,许若水顿时觉得全身无力,“表姐,”她无力地喊道,眼前的烛火亮了起来,王梦娇那张瓜子脸蛋白里透着粉嫩,正朝着自己笑呢。

“大少,”胡妈妈跪了下来,止不住老泪纵横,这么多年了,大少总算有了些醒悟了,虽然险些没了命,总比那样『迷』『迷』糊糊地被人牵着走强,“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您好好地,大少爷才会好好的。”

听这口气,孟天博在胡婆子心目中的地位非常地重,许若水见她这般护住,心中有些许敬佩,见这凝香堂,名字虽雅,可装饰家居无一不同下人房差不多,雷同于自己之前生病时住的小院。

“妈妈,眼看着屋里也就你这般真心对待大少爷,难能可贵,我自是和大少爷一样待你,”许若水扶起胡妈妈,“我想知道大少爷这病到底是怎么来的?”

说起孟天博这痴傻的病,以前没有关系便不问,现在知晓了,就要一一查了清楚了。

“大少爷八岁那年,去老爷的书房玩,奴婢一个没有看牢,大少爷就从花园里的假山上掉了下来,摔得是头破血流,不省人事,回想起来,奴婢到现在都还很自责,姨夫人当年离开的时候,就将大少爷托付给了我,奴婢生死都为了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