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他这模样,倒是动了几分想要请教他这身手的念头。如今他虽然得了一张神秘布帛,自个儿也索着练过,但毕竟没人指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练得如何,看公羊式这份脚力,就算不是传说中轻功的厉害,却也差不到哪儿去,身手又灵活,要是嬴政能学到几分,往后自然也是受用无穷。

“只是怜惜我儿至今孤独而已。”赵姬原是想讨好冲嬴政一笑,但对上他寒冰似的眼睛,却下意识的别开脸庞,这句话自然也说得没有底气,看嬴政点点头,竟是要迈步出时,心里不由一慌,连忙大声道:“赵府小娘子如今已经前往秦国,你……”她话未说完,但见嬴政头也没回向外走动,余下的话含在嘴边,没有说出来,看到空荡荡的门口,呆了一阵,竟然是‘咯咯’的笑了起来。,自个儿率先取下了衣裳上头的挂件,手下意识的按在自己别在腰后的长剑上头,脸上冷笑至终未褪,赵高原本就守在殿外,这会儿听他召唤,连忙就迈步进来,跪倒在嬴政面前:“王上唤奴有何要事?”,给寡人带口喻与蒙恬兄弟,最近去咸阳城外打听看看,如有大队人马过来,打听清楚是赵国的,速度回来告知寡人!”嬴政冷笑了两声,漫不经心的坐到了案几前,挑了本竹简握在手里。

赵高不敢看嬴政脸色,只从身旁越来越冷的气氛,以侍候他几年的经验,知道他这会儿必定是在冷笑,当下额头沁出细汗来。跟在嬴政身边几年,赵高从一开始见他沉冷淡,到现在渐渐学会收敛脾气,秦王越加深不可测,虽然年幼还小,但他心里从未将嬴政当成个孩子般糊弄,如果真看错了人,只会像如今的吕不韦般,自顾不暇。

说到这个时,郑国眼睛一亮,竟然当场从袖口里掏出一卷羊皮来,摊开之后竟然草草的画了一卷图谱,放在嬴政面前,指着上头的图案道:“王上请过目!”

公元前246年,也就是嬴政元年,刚刚收复不过两年之久的晋阳反叛。这晋阳也就是后世所称的太原,原本是赵国的发源旧地,在庄襄王三年时由蒙骜夺取,原本晋阳之反早在三月初时就已经有眉目,但此时吕不韦势大,门下食客为讨好主子,使计要着为他立书作传,以流芳百世。对于这样的事情,吕不韦自然是欣然应允,因此把持朝政的同时,定下与自己书名,称吕氏春秋。晋阳谋反一事,吕不韦自然不肯让它在此时暴露出来。

赵高额头一下子沁出密密实实的冷汗来,身子更是弯了些,恭敬却有些颤抖声音道:“使者先去相国府上。”剩余的东西去了哪儿,已经不言而喻。

嬴政听她娇滴滴的话,嘴角微微弯了弯,只看了身边赵高一眼,赵高跟在他身边几年,极为了解他心意,因此弯了弯身子,冲赵姬行了一礼:“王后,太子来时替您准备了一支艰辛寻来的钗环,要奴带您去瞧瞧。”他声音微微带着柔,比起当初的模样更加清秀白皙一些

嬴政目光暗沉,今日他年小力弱,身边又无可用之人,吕氏竟然如此器张,他日此辱必定会一一讨了回来。

“奴身份低下,如今得太子看重,实乃三生有幸之事,求之而不得,哪里又有不情愿的。”只是话虽这么说,但他眼里的绝望却是迅速蔓延开来。自大半个月之前他回行馆途中不知道被哪拨人蒙了面捉走,又受了那极其惨烈的刑,如今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阉人,赵高绝望之下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何方神圣,以致引来如今大祸,今日再被带到这偏殿,看到笑容满面的秦太子时,他才突然明白过来究竟是谁要如此待自己,但他明白归明白,却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当日那秦太子使了人过来问自己名姓,他还激动难当,谁料如今世事变迁,他当初巴不得讨好嬴政,好让自己往后有出头之地,如今看来,没料到却是这么一个亲近的结果。

当下嬴政就打定了主意,踢了踢瘫软在地上的侍人,只是又唤了人进来,只说他想到上回救他有功的蒙氏兄弟,那二人与他年纪相仿,那日一见倒也颇为谈得来,因此要邀蒙氏兄弟入时,嬴楚微微露齿一笑,嬴政在他心中一向跟个大人没什么差别,甚至有时面对他时隐隐还有压力,一向冷静严肃的一个人,没料到还会有想要找人玩耍的时候,当下令他大是感觉惊奇,想也没想就挥手同意。中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因难得儿子来了两个同龄之伴,嬴楚特意吩咐人在他殿内准备了宴会,他与赵姬却并未过去打扰,只留了几个少年人,倒也颇为识相。

吕不韦早年与他有恩,曾散尽家财帮他回国登上国君之位,嬴楚心里不是不感激的,但嬴政今日这一句话,却是令他心里有些不适起来。他当初在赵国再是落魄,可他如今已经是秦国之王,自己儿子嬴政乃是一国太子,吕不韦竟然见君不跪,分明是有轻视之意,他如今再是能干,但到底也是秦国之臣,还不到凌驾与君之上的位置,吕氏此举,会不会有借压自己儿子之意,来提醒自己当初落魄之事,他心里其实是轻视自己的?嬴楚早年作为质子,又因当年秦赵两国征战连年之事,在赵国生活得并不好,又几度曾险些受到迫害,为人疑心极重,以前未想过便罢,如今一想起来,自然是脸现不虞之色。

强忍着心头的激动,小心翼翼的驱动着这真力顺着那布帛上面所描的走了一圈,开始时极不顺利,直到后来时,越走越快,偶尔碰着位时略有疼痛,不过嬴政却极是能忍,这真力游走的滋味儿虽不好受,他却硬是强忍着没有吭上一声,好半晌之后真力更是茁壮了一些,他稍稍停下来时,那热流渐渐汇聚到四肢百骸处,心念微动,自然又开始游动起来。

庄襄王一上位,第一大举措则是册封诸人,封华阳夫人楚姬为华阳太后,又封生母夏姬为夏太后,另又封赵姬为王后,嬴政顺理成章为嫡长子,自然是册封太子,外臣之中几乎**都多加封一层,尤其是吕不韦,因他最得嬴楚信任,当初又多靠他才有了庄襄王今日之势,因此提他为丞相,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公子,刚刚发生何事了?”一个为首的侍人满脸仓皇之色,嬴政自上次失踪之后,太子楚震怒之下章台人们就成了惊弓之鸟,一有丝毫响动就吓得面无人色,刚刚那声巨响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众人都有些惴惴不安,嬴政却是淡淡的指了指地上,漫不经心道:“不小心打碎了器皿,收拾了吧!”

下了心来。本没有让蒙氏诸人怀疑,得到了他是公子政的消息之后,蒙武等人的反应令嬴政有些意外,不过却并未深究,他此时在外几日又受伤担忧躲藏,这会儿好不容易安全下来,就在蒙府歇息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时,才决定由蒙武带他进。

那公羊式点头笑了笑,显然是明白了他的打算,转头看着黄盈,温文尔雅的笑,配上他那身昂然的气质,倒极容易令人生出好感来,公羊式转头看黄盈时,果然见她并未有提防的表情,冲她微笑道:“

“应该的!”那中年车夫听嬴政这么说,仍旧是感激的冲他行了礼,才转过身看那小郎君,这会儿估计是已经回过神来,他已经自地上爬了坐起来,脸色虽然苍白,不过看得出来神尚可,确实像是没受伤的模样,那中年车夫当下松了极大一口气,原本铁青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此时的行馆并不像后世电视里所演的客栈一类地方,只是一个大堂里面各自设的不同座位而已,嬴政所找的行馆比较高级,里头不止是有桌子还有小榻,而馆里每处榻所隔都不近,附近还有遮挡物,旁人看他面色惨白,不过目光狠,手里又拿着短剑,虽然年纪小了些,但明显是个游侠,因此暂时还没人过来找他麻烦,他又是伤者,嬴政看了旁边可怜兮兮的小丫头,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了榻上,短剑撑在地上,这才敢发出沉闷的咳漱声,伴随着口的剧烈起伏,嘴角边又有丝血沫儿渗了

,到时真正安全之后,才与那些暗地捣鬼之人,清算自己今日受伤之事!致小巧的下巴也扬了起来,不过对上赢政寒冰一样的眼色,当下这股子得意就泄了气,垂头丧气又接着说道:“不过今日街上守卫森严,盘查又多,我爹出去打听消息,本来是想过来找邛胥叔叔教我武术,谁知……”小丫头说完,才终于想起邛胥应该是死在了眼前赢政手上,因此心里一下子对他生出愤恨来:“是你杀了邛胥叔叔!你这个坏人,我要为邛胥叔叔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