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那侍人身体跟筛糠似的拼命颤抖了起来,却是趴在地上,不敢开口说话,连求饶也没有胆量,嬴政看了半晌,已经不用印证就猜到了几分,心里勃然大怒,面上却是丝毫情绪都不显,看起来极为平静,带着一股暴风雨前的压抑。这命的,除了那等见不得人的事之外,并未什么肮脏处了。这侍人连话都不敢说,想来事情就是与他最近几日关注的赵姬有关了。

那赵高如果识相,不要做出什么令他不能容忍的事情也就罢,如若不然……嬴政眼里杀机隐动,好半晌之后才狠狠将自己手里的长剑贯进剑鞘里头,‘铿锵’一声冰冷声音,令殿内侍候的众人不由自主的缩了下脖子,只觉得胆寒。门口处守候,打坐几个时辰下来,不止没觉得有半分劳累,反倒颇有些神清气爽之感,浑身像是充满了无数力量,与自己当初锻炼蛮力不同,此时的感觉更要好上许多,由此嬴政更是肯定自己当初是被聂元所骗,心内不由更是冰冷,眼睛刚一睁开,想到此处时,又闭了上来。

也不知是不是真用对了法子,那原本停滞不动的庞大热流在他一狠心全力控制下,终于开始慢慢游动起来。那种感觉十分神奇,难以用语言形容,原本这热流压在口处的窒息感随着它们缓缓的流动而逝去,嬴政松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连擦下嘴角的血迹也不敢,深怕自己忘了那样的感觉,仔细回想着,小心翼翼的驱使这股热流缓缓顺着那布帛上面的法子流动。开始时他还觉得有些生疏,可是渐渐的,他驱使得越来越顺,那热流越走越快,虽然偶尔还有冲撞,会带起疼痛,但好歹是控制住了,能顺着他的想法走了。

夏姬这非要与楚姬一争高下之势又不看情形,当下将嬴楚架在了前头,嬴楚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狠狠甩了一下手臂,宽大的袖口扇起阵阵劲风,带起响亮的声音,气势一时间竟然将夏姬慑住,他冷笑了两声:“孤乃华阳夫人之子,夏嫔还请慎言才是!更何况此时先王新丧,妇道人家怎么能进来胡言乱语?华阳夫人一路陪伴照顾先王,德高望重,岂可与你并称!”嬴楚此时是真恼了,说话也不见客气,原本他上位之初是打算给自己生母名份,可惜今日夏姬一闹,却是让他腻味异常。

邛胥留下来的那把短剑因砍玉佩而缺了个口,显然已经不好再用了。嬴政淡淡看了一眼,却仍旧是将这柄已经破损的短剑放在自己榻最内侧处,这短剑用的材质特殊,也不知道是何种物质制成,远比一般青铜锋利,好好放着,往后找到能工巧匠,说不定还能重新锻铸。收拾妥当了这一切,才唤了外头的人进来,侍候自己收拾洗漱了,躺在床上,想着这两日以来发生的事情,许久之后才微微闭上了眼睛。几日之后,嬴政将自己从邛胥处得来的一些外伤药品等交给了太子楚,更是让赢楚对这个儿子看重异常的同时,又不免对他更是亲昵了几分,只是那粒丹药和一瓶**药他却是自个儿留了下来。赢楚对这个好不容易才回国又经历波折的懂事儿子颇为怜爱,再加上又宠爱他生母赵姬,难免对嬴政更是亲热,好几次主持朝政时都当众夸奖自己这第一子,引得朝中诸人皆哗然,这样的情况之下,引得柔夫人与夏姬一党十分眼红,其间也曾有过心怀不诡者,就连侍候嬴政的人中都有几个被收买,只是还没等到他们下狠手,就被嬴政挑出,一一诛灭!这个举动让赢楚不由又惊又喜,不止没有喝斥他心狠手辣,反倒暗地里与他遮掩几分,以致章台偏殿死了好几个人,却无一人知道是嬴政暗地里动的手脚。

“嘭”!的一声,火光四溅之下,诺大的硬物碰击声在宽敞无比的殿内四处回响,嬴政手臂隐隐发麻,而那坚硬无比的青铜器皿当下凹进去了一小块,那玉佩竟然完好无缺。嬴政眉头皱了皱,却是怕人家听到了这儿的响声赶了过来,当下想到那自相矛盾的典故,一不做二不休,抽出那漆黑的短剑,狠狠一下斩在了那玉佩上头!

看得出来蒙恬与其父极像,不止是长相身材,连那豪爽之气也是相同。这蒙武身高足有八丈,魁梧异常,就算是在自己家中,依旧穿了青铜盔甲,腰系佩剑,长相不止不矿,反倒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不像一个武将形象,浓眉大眼倒也称得上面目斯文,年约三十岁许,神奕奕,那股飒爽的英姿让人一看就极容易心里生出好感来。

她长相俏丽可爱,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语气娇脆异常,原本打断人说话是极失礼的事情,不过她外表天真纯朴,公羊式倒也不忍心责怪她,原本只当她是嬴政身边的仆女,谁知眼前看来她能率直说话,倒不像是自己所以为了。公羊式回头微微冲她笑了笑,并未因为她是个小娘子而露出轻视之色,不答反朝嬴政笑着问道:“未知这位小娘子是郎君何人?”

公羊式怀疑嬴政出现得巧合,名字更是巧合得有些令人不敢置信。矿勇猛,看似不拘小节,但真正能称大将的,除了有勇,还须得有谋,蒙氏族人从小就受教导,没一个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废物,蒙氏兄弟自然也不例外,蒙恬外头看似豪爽无心机,不过实则内心细腻,而小童蒙毅从小情内向,不擅武艺,算是蒙氏的一个例外,但他为人更是谨慎,小小年纪已经颇有心计,对人更是深怀戒备,就因为如此,这兄弟二人此时看起来对嬴政倒是十分推崇的模样,令公羊式更是心里不安,对嬴政的戒备比来时还深上几分。

“兄长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能与兄长您这样的人物相交,今日恬深感荣幸,往后兄长有事差遣,恬与舍弟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必报兄长大恩。”

正在此时,那灰衣小仆送了干净的水过来,水用铜鼎盛着,还带了淡淡的温热,黄盈想要上前帮忙,嬴政却是自顾自的拿了帕子将手背上头已经略有些干涸的血擦掉,受伤的手刚一碰到热水,原本麻木冰冷的手痛,一股钻心的剧痛一下子就传达进脑海。嬴政脸色微白,神情却是没变,强忍着疼痛将双手给清理干净了,自顾自将那瓶子里头的棕色粉色倒在了自己手背上头,药粉刚一接触伤口,嬴政后背当下刷的冒出一层冷汗来。

嬴政表情淡然,不过心里却是盘算了开来,三品以上大员,又是蒙氏,这蒙氏并不多见,秦国如今唯有一个较为出名的,也就是大将蒙武而已。想到这儿,嬴

不过显然那赶车人只是能拉得住一时而已,撞上墙壁是迟早的事情,那赶车人脸孔涨得青紫,嬴政眼尖的看到那绳索间还染了点点殷红之色,显然双手受了伤,这马神态又如此暴躁,这赶车人显然气力不及他,不过是在拖时间而已。

。为首的一人年约三十几岁,上身穿着黑色深衣,下身是红色裾裙,腰后挂着一柄外容美的青铜配剑,华丽非凡,坐在一匹枣红色大马上,身材魁梧,头发用金冠束了,脸上带着胡须,容貌竟然与异人有几分相似,目光灼灼的在跟守城的士兵吩咐什么,一副着急担忧的模样,赢政一看到此人时,脑海里立马浮现出赢傒两个字来!

奇怪,既说是找夏姬报仇,那么证明他对夏姬的话应该不那么听从才是,但他却又偏偏仍决定杀自己,赢政就推断其中应该还有一人也同样收买了邛胥,说不定邛胥应该最主要是听那隐藏在后人之话,与夏姬做买卖杀自己,应该不过顺势而为之罢,如此一来才说得通。

个的拆开来瞧了瞧。

此时诸国之间为了显示交好,有互留质子之意。当初昭襄王听从范雎之言实行远交近攻之略,与遥远的赵国结盟而围攻韩魏二国,所以母亲夏姬并不得宠的庶子异人才会被送到赵国为质,以此来推,各国之间互相送去做为质子的,一般都是母亲弱势说不上话,或者说并不得宠的,这中年人以为赢政母子是在赵国为质,再加上夏姬所说的话,更让他确信赢政不得宠,因此才会不信赢政有些能力。本没有真正要用东西与他交换的意思,他心里已经对这人生出杀意,说与他交换,不过是暂时拖着时间而已,见这中年人说出紫参,虽然不明白是何物,但应该是极为珍贵,再想到夏姬身份,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君是否糊涂了?”那中年人眉头一竖,眼见着又要发火,赢政却不惧他,冷笑不已:“能请君出手的妇人不过是夏姬,君以为凭她身份,能取用如此珍贵之物?”

大有一言不合就翻脸杀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