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骏还是许卫的顶头上司,混成团现在还只是个空壳,许卫可不想因为这点事而影响了周骏对自己的观感。

“侥幸而已,全凭镇守使栽陪,要不然,我一个被王陵基赶出重庆的市井之徒,如何还能有再度领军的机会。”许卫嘴上客气地道。这个张淮源是周骏亲自推荐过来的营长。周骏相信的是许卫的能力,不过许卫并没有跟过他多久,派个心腹在许卫身边也是官场的惯例了。

“放心,这两个小混混交给我。”王丛云低声回道。

“其实怀表的零售利润更大,咱们现在生产出来的怀表产量并不大,完全可以自己卖。”沈洁道,“不过你这个甩手掌柜,平时什么事都不管,能想出这样的懒主意,也算不错了。”

“鲁老板,张掌柜,你们听我说。”

“好,那我便当仁不让了。”黄楚九出门而去,上了自己的小汽车,便让司机驶向黄公馆。

矫健的马蹄踩在地面的落叶上,看着四处一片金黄的秋色,整个人心胸都要开阔许多。

“没什么,有人想挖你许大哥的墙角。”许卫道。“没什么大事,会解决的。”

“是的。”许卫点头,“虽然各自的地都不够种,不过重庆的荒地并不少。以前兵荒马乱,再加上地主为恶,一般人也没办法开荒,咱们可没那么多顾忌,开出一片荒地,正好让这些俘虏做些事情。否则就着样光养着,谁都养不起。”

有些富态的何仁康很快回过神来,不由苦笑道,“世事难料,想起第一次和许营长见面时的情形,又怎么能想到会再次和许营长在这样的情况下碰到。”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结这么多谷子的庄稼呢。”

“许先生去哪里了?”黄楚九略微松了口气,他不算是好人,这几年在生意场上整过不少对手,但都没做绝,不像刘乐闻那样不择手段,不知是否真的有天理循环。此时黄楚九也有些庆幸以前做事的留有余地。

“什么?打起来了,谁打赢了?”许卫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个是我的,谁都别给我动。”

许卫还没迈步向前,一声冷哼便传了过来,许卫闻声望去,不是陈果儿和曾怡还有谁?后面还跟着一脸促狭的江勇,王从云。

摸到了一点门道之后,许卫便开始输多赢少了。很快手里输到几百元的筹码便变成了三千多元。蒋介石也不仅回本,还赢了不少。

当陈世昌听到许卫为了给郑青找回场子,竟然当众将徐焕弟弟的两条腿打断,看许卫的眼色不由重视了几分。陈果儿也诧异地看了许卫几眼,看不出这个黑个儿竟然能做出这么豪气的事情来。

“上帝,日本人真是野蛮!那些可怜的中国人。”船上有洋人叹息道。

“依许先生的看法,若是开战,谁将会赢得这场战争。”史列夫微微一笑道。

“这个叫许卫的年轻人跟我见过的其他中国人真不一样,中国人大多含蓄,即便是中国的武者,出手也会留有余地,不如他这么干脆利落。”船上有个戴着铁十字勋章的德国少尉武官史列芬眼睛死死地盯住许卫的动作,恐怕就是他的教官,在徒手格斗上也不及眼前的这个中国年轻人。

“找死!”王从云怒shubaojie喝一声,一肘击向三宅小治的太阳穴,仅管许卫有所交待,不过实力尚且要稍弱于日本武士,打得兴起的情况下,王从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一肘击出。

“明白了!”饶国华等十二人齐声吼道,许卫说得并不煽情,不过他们听起来却异常的真实,他们也一直都把自己当成许卫的私兵,只听从许卫的命令,没想到许卫看似冷酷的外表下,其实也有着一颗火热的心,只是隐藏得比别人更深。

王陵基没面子再在这里呆下去,带着徐焕率兵先行离去。许卫被革除了军职,不用再回军营。

一番铿镪有力的说,说得周武,丁大富等人心潮澎湃,血气翻涌,跟着这样的头,就算前面是鬼门关,他们也敢去闯上一闯。

没权没势的自然逃得远远的,自忖资格老,有实力的都纷纷赶过来看热闹,或者是派人过来打探消息。

“是啊,营座!徐焕枝那家伙既然活得不耐烦了,咱们便给点厉害他看看。”周武也起身道。

许卫默zhaishuyuan不作声的回到军营,立即便叫来周武,丁大富,张景,郑青几个好手。

“咱们去看看吧。”许卫率先迈出步子,沈洁和曾锦程紧随其后。

许卫营虽然骁勇,但人数终究有限,干掉十几个士兵后,许卫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被淘汰,最后成了光杆司令,许卫将手中的步枪往地上一扔,对着冲到身前的黔军道,“阵地是你们的了。”

三个连的射击正好将突在最前面的黔军士兵覆盖,呯呯呯地子弹射出,最前面的三十多个黔军士兵被一一射杀。三个连的士兵射击角度形成完美的互补,使得命中率大为提高,节省了宝贵的弹药。

一开始,许卫就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处境,黔军犀利的攻势让王陵基暗自心急,仅管这才刚开始,但落入下风总不是件好事,一步先,步步先。

“中国的军队真是落后,这么一个团的士兵,竟然连火炮都看不到几尊。”日本驻重庆领事馆武官山野腾治穿着一双木屐鞋,一身和服,看着前面的队列行过,不由讥笑出声,“军队毫无战力可言,简直就像一群拿着步枪的农夫。这样的战斗看起来毫无乐趣,还不如请几个歌妓过来唱歌跳舞更有看头。”

曾锦程取出一只金色,做工精细的小怀表递给许卫,表链也是纯金的。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

赵元真面有难色,说实话,他也觉得这个价格没什么问题,但他一下子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曾小哥,要不这样,我可以给你九千,不过分两年结清如何?第一年五千,第二年四千。”

相比另外三人与徐焕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许卫完全可以算是个外人,其他人没说话,许卫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绝不多说一句话。

“小哥竟然身怀绝技,让老朽大开眼界,刚才语出冒犯,还请小哥见谅。”陈进贤佩服有本事的人,见到许卫并非口出狂言的人,立即为刚才的态度道歉,只是他那身怀绝技几个字让许卫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是的,杨夫人。”陈进贤一脸灰败地道,“家有不肖子啊,若非不得已,老汉实在不想把这家钟表店就这么转了,杨夫人还请给个实惠价。”

“营座,王队长派人过来叫你过去。”谢勇小跑过来道。

“嗯,看来王陵基手下也有能人啊。”周骏呵呵一笑,“不是自谦,恐怕就是我的嫡系,跟眼前的这些士兵比起来,也强不了多少。”

“知道了,马上就去。”许卫点头,骑上骑通牵来的马,朝徐焕的院子一路疾弛。徐焕跟王陵基一样是骚包的性子,眼下与黄毓成关系紧张,不呆在便于指挥部队的军营,却在繁华的城市中心各自占了一座豪华的小院,门口接纳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好像黄毓成已经被赶走了似的,俨然一副重庆主人的作派。

“凛支队长,手支手下有两百多人。”许卫道。

作为整个西南有数的大城市之一,此时的重庆在丁大富,周武这些人眼里,是相当繁华的。到处都是耸立的楼层,来往的黄包车。穿流不息的人群。身处乱世的市民们承受能力比起和平时期确实要强很多,前些天重庆还是一片战乱,眼下战事一结束,市面又恢复了正常。不管怎么苦,日子总是要过的。

呼!许卫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