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周氏铁铺用来当作工作间的大堂现在已经被张雷改成了门脸,里面摆着好几种机器,除了自己看到过的缝纫机和小型单人纺织机之外,还有一种奇怪的机器,木头推过去之后就变得非常平滑,虽然做的是和刨子一样的工作,但是效率却是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在旁边,一个人将需要打孔的木条固定在工作台上,然后转动手柄,一根钢锥就在木头上打出了一个所需要的洞来……这一切都看得徐峰挪不动步子。

“嗯。”苏伦没什么表示,只应了一声,然后找了张椅子坐下,两个壮实的家丁站在他身后。

“两位老板真是谦虚了,都是家财万贯的大人物,还到我一个年轻人面前来哭穷,这就不好玩啦。徐老板,我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敢不敢赌一把?”张雷觉得扯淡已经扯得差不多了,便将矛头直指徐峰。

“张老板大才!”杨勇由衷地赞叹道。

张雷摇了摇头,有色眼镜看人,果然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一样啊,拿不出点真本事,说得天花乱桌都没有用的。

到了松江府,张雷首先联系了杨勇,一来自己对这里不熟悉,唯一能够称得上认识的人也就只有他了。二来杨勇是松江府的人,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自然要超过张雷。

“哦哦,那我还真的是挺幸运的,替我多谢你的那位秦叔叔吧。”张雷想想都还觉得害怕,这还没出海呢,就遇见这样的事情了,最近还真的是不太平,看来以后出门还是多带点枪炮什么的比较好。张雷瞬间就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兄弟们,别怕,这可是内地,这些家伙还能够翻出什么花样来不成?杀啊,一个够本,两个就赚一个。”身上的最后一把飞刀解决掉一个海盗,姜玉阳顺手就拿起身边不远处的朴刀,大喊着鼓舞士气。

张雷拱拱手,说道:“唐管家这匆匆忙忙是要准备上哪去呀?”

“血喉马?”张雷和张晨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那叔叔准备怎么做呢?是否将他招揽到麾下?带着上京城?我觉得他挺有想法的,或许在叔叔的支持下能够做出一番事业来。”徐敏说。

“危险不怕,全国推广不容易,但是就好像我拿徐家营当作试点一样,我们可以慢慢来,当年孔老夫子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够在全国推行自己的新政的。这需要大家的努力。我担心的不是这些,农民向来都是最实在的,谁能给他们好处他们就会听谁的,所以只要我能够让他们得到实惠,他们自然会相信我。我所担心的是朝廷,或者说是官服,他们要是反对我,从中阻挠的话,我恐怕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施展不开。”张雷却不担心这个,他豪情万丈地说道。

徐敏伸出手掌在两人眼前晃了晃,“喂喂喂,你们俩那是什么眼神啊?他是我找到的牛人,叔叔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等到考生陆陆续续进来了,严觉这才现身,他先是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但是听起来十分枯燥的演讲,无非是说自己当年多么牛逼,考生不能作弊云云。然后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再逐个检查了各个考生的身份信息,这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去,说道:“开始吧。”

而张宝生这个时候,还正在挑选一些工人教授用粘合剂将药剂粘合到火柴梗上面去的技术。

秦洛风轻轻咳嗽一声增强存在感,等到周师傅不说话的时候,这才凑上前去,说道:“见过周大师。”

“只需要一台,便能节省数十个工时。”张雷最后说。“而我恰好就已经制作了一台,如果你批准的话,马上就能够弄过来。”

所谓三跪九叩大礼,便是先双膝跪地,双手手掌重合背部朝上置于前方地面,再弯腰磕头,以额头触碰手背为正规叩三次。再站起,如此重复三次,是为跪拜礼仪中最高贵礼节。

“唉,三百年,只不过短短三百年的时间,延续了前面的习俗,居然全部消失不见,这到底是统治者愚昧的罪过,还是人民的愚昧导致文化的消亡?”张雷看着这一切,不由得有些感慨,相比于后世那种纯粹为了应付和寻求人脉关系的过年,这才是传统,这才是文化。

张雷只是想说这里有外人不方便,但是既然周师傅都这么说了,张雷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周师傅已经知晓了所有的部件的规格,要是张雷再躲躲闪闪的那倒是显得他小气了。

经过这么一打扰,周师傅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县令给我沏过茶,为皇上打过宝剑……”

不过张雷现在需要解决的是,在没有发动机的情况下怎么样产生那么大的能量,最后他想到了齿轮。通过手摇柄上面固定的小齿轮带动稍微大一点的齿轮,就这样一层一层地往上面走,一直到最后一个直径达到五尺的巨大齿轮。这样一来小齿轮转动一圈大齿轮也必须转动一圈,因为半径的关系,大齿轮的速度将会很快。

“看来这次不简单啊,怎么大家都去了?以前的时候可都是去个一两家就算了不起了,毕竟码头上又不是没有这些人,那些都是专业的铺子。”路上,张宝生一边走一边嘀咕。

张雷从口袋里拿出一支仙境烟叼在嘴里,白杨看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余老板这才反应过来,这张老板不是有便宜不占的傻瓜,相反,他还精明得很,八成的利润和所有的生产技术,这换谁谁也不会拒绝,也拒绝不了的诱惑,却要换上一个给他人做嫁衣,孰轻孰重,实在是太难衡量了。

“来来来,二十年的生普洱,余老板尝尝,看能不能入了你的法眼。”张雷沏了茶,说道。

在火柴梗的长度方面,张雷也做了调整,火柴梗通过罐子之后,达到一寸的长度,前面就有一块挡板,这块挡板的作用就是限制火柴梗的长度。到了这个时候,用力按下类似于铡刀的装置,就能够将所有的火柴梗全部斩断,通过下面的漏斗掉进预先放置的一个框里。

一整天的时间,张雷就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除了吃饭之外就没进过屋子,到了晚上视线完全受阻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郁闷了两天,张雷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氯酸钾到底要怎么弄,以他三十四分的化学成绩来说,就算是现在已经有原料能够合成出氯酸钾,张雷也没有那本事。

“年轻人?继续说。”白杨惬意地躺在软塌上,右手抓着小巧的鼻烟壶,左手枕着后脑勺,微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张雷依旧是笑呵呵的,他说道:“古人云有志不在年高,我做生意又有何不可?只要有人买账,谁做生意都会成功的。”

“客官,您是要租房买房还是有房屋要出租出售的?本行一律代办,省心省事省钱,包您满意。”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看到张雷进来,赶紧迎上来说道。

“干啥?说吧。”听到有任务分给自己,张晨不但没有一点儿怨气,反倒突然觉得兴致勃勃了。

张雷笑着说道:“是啊,这段时间可是幸苦爹爹了。”

“哥,我知道码头边上有一家酒坊,不如请那里的老师傅来试试?”

说了这么多,烟叶编排上架部分就已经算是完成了,张雷讲得有些口干舌燥,喝了口水润润喉咙,这才拍了拍手,总结道:“好了,你们要做的工作就是这些了,我刚才也已经示范过,相信各位也都明白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各位了。”

“哈哈,女儿红哇,大侄子,你看看你,弄这么好的吃食来,我们这群乡下人,泥腿子,吃了这一顿,估计又得三月不知肉味,到时候非得生了相思病不可。”陈老锤一脸陶醉的样子,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来了。

谢员外给账房先生使了个颜色,这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世界可不太平,大家混点饭吃都不容易,这样,现在也快要入冬了,今年的租子,大家都该交了。”

烟?晒?

“这人宽额浓眉,印堂发亮,衣着考究,莫不是官府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