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反反复复地想了无数遍,魏志敢觉得这场游戏的最后,自己应该是个大赢家。他多少次想和董朝阳他们几个电话联系,把情况详细分析给他们听听,一来分享阶段胜利的喜悦,二来让大家看到曙光以稳定军心。

“你们这简直是葫芦僧判断葫芦案!”林所长拍翻了桌上的茶杯,洒落的茶水在吐吐地冒着热气,一颗嫩绿的碧罗春叶片飞溅到了他的脸上,但他没有感觉到,没有人敢笑。林所长是有名的散打冠军,他的手很有力道。

“他,他,没有,一次也没有。”裘丽珠低着头,偷偷看了女民警一眼小声地说。

“姓名?年龄?职业?说说看,你和她是什么关系?”高的男的老的民警问。

董朝阳始终没有说话。

“你可不能瞎说啊,魏哥,小心她剥了你的皮!你应该认识她的,原来城管大队的,叫陈娇娇。现在我们俩一个单位的,今天正好没事,也是无意中碰到一起的。”小潘正色道。

“陈大姐,我真替你鸣不平。”潘利来品了一口橙汁,眼睛盯着陈娇娇,试探地说了一句。

“这,这给我干什么?”时伟明发懵。

她又想到李局长,他会怎么样呢?一想到他说他就要退二线了,陈娇娇心里好像有点失落。要退二线了,他还有什么怕的呢?

你用真情换此生

时伟明只是沉默,他们三个人甚至就是赵启东心里也清楚,这个沉默比拒绝更直接。

顾敏哲笑着看他,等他的批语:

虽然禹明举已经没有了多少信心,但经不住老婆的劝说鼓惑还有埋怨。当初因为建那些留着拆迁的房子,他们可是花了不小的代价的。一是那地方路不成路,七拐八弯的,建筑材料很难运到门口,只得下到半道上,再雇佣工人肩挑手提的花了好长时间,现在的人员工资又高,不提其他的,就建筑的人工成本就花了两万多。

“对了,禹明举家的房子是巧装,是真的,人家确实是豪华装修……”……

翻开记录:

时局长?莫非这个司机是规划局的?鲍莉莉有点好奇。

姚书记显得有点憔悴,但看来今天心情很好。

想到前些年的那子事件,自己的光辉形象肯定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污损,说不定已经在广大人民群众中留下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为了恢复名誉,挽回影响,自己确实是花了心思的,也死了不少脑细胞,总算寻觅到了一个花钱少见效快的方法——用了一百多块钱,买了十几个书包,轰轰烈烈地在家乡学校里搞了那么个捐赠活动,也让自己在电视上也露了脸,还得到了县关工委发的荣誉证书。虽然说在摄像师身上花了一桌饭还有两条高档烟,加起来也有好几千,但那都是值得的,再说花的是公款,自己只是陪吃陪喝罢了。

“你放心,我准备着呢。请人吃饭哪能不带钱呢!”老婆宽慰他。

“你生日也保密啊?再说了,对别人可以保密,这办公室你能保得住吗?别忘了你的履历登记全在那呢!对吧,弟妹?”年纪老一点的分管办公室的李局长说着把目光转向娇娇旁边的局长的老婆。

小杨喝了一口茶,停了停,又说:“董哥你说得也对也不对。你不知道那女人前脚刚走,我那只母老虎就发威了。咣咣给了我两个大巴掌……我的膝盖骨到现在还疼了,昨晚跪了一宿。”

看着她在楼上来回跑动,蔡明艳有点厌恶,她岁数大了,当然不想再去争这争那的,也不是说她不想去医院看望领导的女儿,只是她自己的儿子上次也是开的阑尾炎,自己亲自打电话告诉陈娇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是办公室的,确实应该负责上传下达的。结果除了时局长代表单位的几个领导去看望了,而她陈娇娇就一个人,还神秘地特地选了个夜雨蒙蒙的晚上悄悄地到医院给了一百块钱而已……此时,蔡大姐真希望她陈娇娇突然断了鞋跟,即使从三楼摔到负一层B座,她连望都不会去望一眼的。

“我!我那不也是给气的嘛……”小杨为自己作辩护。

“马哥——!”

“这轮胎又换了啊?”

听了鲍莉莉的诉说,女主人感到心情很沉重,她甚至开始心疼起这个不幸的苦命的女子。她伸出一双树皮般的糙的手握住了女人那细嫩的小手,动情地说:“妹子,你怎么这么傻呢?这世界上的贪官那就像韭菜一样一茬一茬的,你能报复得清吗?再说,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和名誉啊。你还这么年轻,名誉和青春对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啊!你也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是吧?其实这个世界上好男人还是有的,只是你没有遇到罢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啊?”正当老时惊魂未定之际,女人又来了一个摄魄的莞尔,钩魂的一笑,让人立马想到了画皮中的小唯。

最近我们也注意到了,你们的兄弟每天都在那值班,实在也是很辛苦的。其实拆迁之前搞建设这都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说出来也是人之常情。说句笑话,那都是双赢甚至是多赢的事情,这一点,时局长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的。您不认识我们不要紧,这一回生二回熟嘛。今天就算先交个朋友,这也不瞒您说,干哪行就有哪行的规矩,我们马哥说了,宁可上刀山下油锅,绝不会把朋友拖。我们做这行也已经有些日子了,交过的朋友,去过的地方,您可以去打听打听,那绝对是信誉可靠的。”

朱主任,朱主任,无论工作经验还是工作能力,你说我哪方面不如他,要说长相就更不用提了,那小子可能还不到一米七呢,傻乎乎黑幽幽的,头发枯黄,一看就是严重的营养不良,见人也不肯多说话,一点也不活泼可爱。我的工龄可比他长多了,他,一个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要让我整天跟他后面屁颠屁颠地主任主任地叫着,那多寒碜!不行!

“啊!就这还是租的啊?”话一出口,年青人觉得有伤领导面子,立马补了一句,“哎,局长,我敢说你这事要是一传出去准是一爆炸新闻,头版头条的廉政新闻人物,说不定还能上中央台的焦点访谈呢。”

真是成也柳絮菲,败也柳絮菲。

“完了,完了,……时伟明你……”妒火中烧的魏志敢语无轮次,“我的表,我那六万多块钱的两块表……殷海森,你tm的违反游戏规则,拿了东西不办事,人品劣质,道德败坏,可恶可恨!我要举报你!……我,我现在就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是教师节,我县各中小学校举办了丰富多彩的庆祝活动,为老师们过节……本台消息:今天上午,县拆迁办主任魏志敢同志为感恩家乡,报答桑梓,从自己微薄的工资收入中,拿出部分钱来,购买了书包等学习用品,捐赠给家乡的十名贫困儿童……”

想想自己也算是个老江湖了,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也算身经百战,风风雨雨不知经历了多少,没指望在这件事情上却如此失算,简直可以说是惨败,真是沟里翻了航母舰,浴盆里淹了游泳将。你说时伟明这个年轻人,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怎么那些在别人看来是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到他手里却变得那样的易如反掌,水到渠成,真的有四两拨千斤之神韵。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上帝就这么待见他!

“老支书说得对!”老时睁大眼睛说:“不瞒你们说,我的三轮小货车一直就放在家里呢,不管到什么时候,我就凭着良心做事,如果哪一天做了不符合领导口味的事,下了我,我还回来拉我的车子,做我的生意,有口饭吃就行了。”

自从那年被魏志敢过后,这个女人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平时走路遇见村里的男人都是尽量绕道,实在不得已也只是敷衍地笑一笑。再也听不到她大声说话的声音,平时也很少出门,一个人闷在家里,把大门二门都关得严严的,好像唯恐有人进来。如果有人敲门,她总是“谁呀,谁呀”地问上半天。即使下地干活,她也不怎么和其他男人说话,更不参与乡野男女的田间打情骂悄。就像一个被通辑的小偷似的低眉顺眼,如果有人无意中在她面前说什么女人水杨花,不正经之类的话,她就会脸色发红,赶忙借故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