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哪位,事先可有和碧心姑娘约好的?”这门口的清秀门童彬彬有礼问道。

“弟弟,这你我私下便不要再那么称呼了!”萧瑟缓缓说道,“姐姐在东宫无事,听的闲人说你领了位姑娘回家,更是当众说她是你未婚妻,这是真是假?”

有钱能使鬼推磨,掌柜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很快便是告诉了陶夭夭打听的。

“什么叫不是我想的那样,你可知道朵儿哭的有多惨,都是你!”云轻风恶狠狠说道,便作势去推萧肃,口中道:"我倒想看看是怎么个狐媚胚子将你勾引地昏了头!”

“这都成什么样子!”华服男子有些不满道,便是上前大力地拍打着房门,喊道:“朵儿,是大哥,我要进来了!”说完便是用力推开了门。

萧肃一听是云老夫人,便是很突然地握住了陶夭夭的手,开口道:“原来是老夫人,我许久未见了,这正好前去行个礼。”这当下便是牵着陶夭夭过去了。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知道的,我不喜欢这样没有事干,规矩的生活,我不喜欢被人盯着,更不喜欢被人无缘无故地威胁恐吓。我要离开!”陶夭夭郑重说道。

“陶姑娘是肃儿的朋友,你可别刁难人家了!”萧老夫人说的是很轻巧,仿佛云朵儿所做的只是两人之间的小为难一般。

“是她引诱了你?”萧老夫人是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孙儿会做下出格的事情,便是开口问道。

陶夭夭和善笑笑,这种感觉真有些怪,她竟然有紧张的感觉。

“的确,定远侯这一爵位是世袭的,萧家子嗣除了我就只有姐姐,我爹是战死在边关的,那年我才五岁,在我八岁那年,娘和将我送到了山中学艺,一直到我十六岁学艺回家。那年正好是姐姐嫁于太子殿下,我继承了定远侯爵位,在三年前我娘也是因病离世,所以萧家如今只有我和了!”萧肃说着这些的时候,脸上便渐渐又变得沉闷起来。

陶夭夭听的是不安的,这就算是扁鹊华佗在世,也不可能让她想起云娘的过往来。她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跟萧肃去京城呢,这王少陵不知道什么身份,但是萧肃是定远侯啊,在萧肃的庇护下,自己就能摆脱王少陵了。想想王少陵是诈死的,那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自然也不会希望被人揭开以前的身份,那什么王云氏,也是见不得光的,所以,自己只要矢口否认,王少陵奈何不了她的。

王少陵大大愣住,怎么会有此问?而眼前人的神色不像是假装,她真不认得自己了?“云娘……你不认得我了?”

“我想,没有人天生便是贼,便是骗子的,夭夭,我信你也是因为生活所迫,我萧家定能保你衣食无忧,再无需做这些事情了!”萧肃很是认真道。

还真有心了,陶夭夭看着萧肃这么个大个儿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心里有些笑意,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了。“你是堂堂定远侯,这种事怎么能让你做啊!把獐子给我!”

“我……没事……才怪!”陶夭夭的口气就像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一般,她没有气力去骂人和争辩了,只能自嘲一般地想着,千万别烧糊涂啊,好冷啊!

萧肃有些诧异望着陶夭夭,他是看不清陶夭夭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诚然,偷他的令牌,一路上又有些小心思,他心中并不是认同她的为人的。可这一路来,他虽觉得她本不坏,但是依旧是有些小恶行的。而这白云寨的事情看来,她有勇有谋,难道对于这些山贼她也能做到以德报怨吗?

这也没人怪陶夭夭只喝了一口,大家都沉浸在喜事的气氛之中,虽说这新来的大嫂是够美貌,但是这正主大当家都不怎么热切,其他光看着的也不敢露出什么神色来。所以大家便是只顾着喝酒划拳,而大当家呢,也不怎么在意身边的女人,算是交代过了,便和众兄弟喝酒去了。陶夭夭一个人干坐着,也不气恼,待会是要跑路的,小酒喝点,小菜吃点,空着肚子会很难受的。

陶夭夭忙是叫住他,这萧肃脱不了身,自己也就脱不了。“等下,既然晚上就要拜托,你好歹要让我和萧公子告别下,否则我这心里怎么也放不下的。”

老幺见状,便是开口说道:“大哥,我看她在山寨四处转悠,还去牢房看那小子,不要再挑日子了,干脆今晚就把人办了,生米煮成熟饭,那女人就不敢再叫嚣了!”

老幺看似人,倒是挺明白了陶夭夭的话,是指他心狭窄呢,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要命了。他跟上前,走到陶夭夭前头道:“你这女人是不是搞错了,你以为真是做压寨夫人来了,大当家只不过是缺个女人罢了,没立刻把你办了,只不过是给你个面子而已,你还真给你三分颜色便开起染坊来了!”

陶夭夭并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哭爹喊娘的悲愤,虽还是不情愿模样,一双眼睛却是四下看了看,这就是土匪窝,该死的一个女人都没有,上上下下都是男的,除了下山打劫他们的,还有一些没见过的,估计就是留守山寨的。“你们这山寨人还挺多的吗!”陶夭夭语气有些飘忽道。

萧肃觉得这山贼来的不寻常,些许是借着山谷便利位置掩盖了来路。但是这不像是普通的乌合之众,这群人的马匹排开极有规律,丝毫没有紊乱之感。还有那之前发话的人。按那位子和周边人的态度,显然是这群人的首领。萧肃便是将视线落在这人身上,眼前这人面色黝黑,一脸虬髯,看着便是生猛。“各位,在下也会些拳脚功夫,若是各位执意不肯让,若是动起手来,定会伤到彼此,在下奉劝各位还是行个方便。”萧肃正色说道,他不是喜欢动手的人。

陶夭夭肩头一垮,他怎么可以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啊?将肩上的包袱系紧了些,她便又说道:“你这般低调也会惹来仇家吗?你又不是情大条的人!”

“为什么?”陶夭夭有些埋怨道。

你这般气势上就比不过人家啦!陶夭夭在身后心里念叨着,不过萧肃这般冷静模样,手底下定是有真招的,只三个小毛贼,不会出问题的。

萧肃心中是稍稍怪异的,这陶夭夭,脸上神色是极为多变的,双眼灵动富有生机。只是,暗藏的狡诈却是没能逃过自己的眼睛。她的面容跟朵儿是有些相似的,但是说起来要比朵儿更为柔美些。两个人应该是绝无关系的吧,云家和一个江湖上的女子,会有什么关系呢?萧肃看似没有在意陶夭夭的一举一动,但是心里也是暗自留意了,说到去雷家时,她那般不愿,只自己几句,便答应了,转变的也太快。

“陶姑娘,我可以不追究你盗我令牌之事,但是我要你随我一起去找龙无炎!”萧肃郑重说道,这龙无炎无故失踪实属蹊跷,有这女子在身边,找起龙无炎来已经会事半功倍。

别看我别看我,陶夭夭是直接心虚地便是躲到了桌底下,祈祷着萧肃没有看到自己。

“我知道雷大不是你杀的!”黑衣人开口道。

雷四不怕父亲责怪,只要能为龙无炎和陶夭夭的出逃争取时间,她也不怕雷大做什么。被雷大拽着,雷四也不挣扎,低着头不说话。

“公子,龙无炎先是和雷四密谈了会,便又是回席间吃酒了。”青哥如实回道。

陶夭夭展开图,发现雷四很细心得将雷家哪里守卫少,哪里容易出去全都标记好了。有些感激地望了一眼雷四,陶夭夭开口道:“仪芳姑娘,真的太谢谢你了!”这是将自家的分布图无偿地给外人啊,这丫头是有多缺心眼啊!就算是自我歉疚,也不至于将这东西给一个江洋大盗啊!陶夭夭心里大大的佩服。

“嗯!”雷大也觉得这话说得中听,想他雷家大公子,想娶谁还不简单,可是因为以前的己任,害他在定州城名声大坏,一传出要娶妻,城里的适婚女子竟然都要出城避难,真是气煞他了。“不过也真没想到这龙无炎居然是陶姑娘的义兄,虽然说龙无炎没在我雷家生过是,但他道上的仇家也不少,这次看在陶姑娘的面上就放过他了。”

看着陶夭夭那有些算计的眼神,雷四便知道她心里一定是有打算的。也好,这般回复大哥,大哥一定是高兴的。

“我……”雷四当真是面无苦楚神色,“我自然是不想大哥再害人了。”便听他开口说道,“但是我也不知道大哥是从哪里得知了龙公子的真实身份,这原本是要去报官的,但是因为对陶姑娘有意,龙公子又是陶姑娘的义兄,所以……”

“呼!”陶夭夭对着龙无炎吹了口气,继续道:“别气了,听我说么。龙无炎,来,坐好,我们好好商量下,雷家又不是什么好人,你没必要有心理负担的。这雷家财大气,我们多捞点,能救很多人的。你前几天还不是说江淮那边又发大水了吗,朝中拨的银子一层层下来,到了灾民手中,你觉得还剩下多少?对于雷家这么大的家业来说,百万两银子不成问题的。龙无炎,你说我贪婪,我不否认,但是我也不想看到百姓流离失所的,龙无炎,我们小心行事,不会有事的。”陶夭夭放缓了语气,谆谆善诱道。

“若是姑娘此前来过定州,那雷某自然是见过的。”雷大少有些自负道,“姑娘芳容,雷某若是见过自然是记得的。”

“是少陵唐突了!”王少陵松开陶夭夭的手后退了一步,面色很是和善道。

这是去雷家蹭吃蹭喝呢,还是趁机溜走呢?龙无炎和陶夭夭对望了下,仿佛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仿佛雷四看出了他们二人的意图一样,很是热络地走到龙无炎身边。“龙公子,那日街上雷四自知鲁莽,幸好有龙公子才避免了雷四铸成大错,我雷家在定州也算是有点门面,两位不妨上我雷家坐坐?”

骑马之人听龙无炎这般说,再看了看街上状况,也便是下了马,对龙无炎拱手道:“兄台所言甚是,是在下疏忽了,告辞!”这人说完便是神色匆匆,拉着马快速离去。

陶夭夭听了这些便是慢悠悠上前,走出了客栈,似乎,又能捞上一笔了。跟在她后头的龙无炎也是听到了,再看陶夭夭微微低着头思量的模样,便是几步上前,和陶夭夭并排走着。“夭夭,这雷家你可别动念头,不好惹的。”有些警告般的,龙无炎语气不轻松地说道。

“就是侯爷已经走了啊,这都有大半天了!”吴老三毕竟是道上混过的,想了想龙无炎一定是不想惹上麻烦走了,便是故意说道。

“夭夭别说了,走吧!”龙无炎不知道陶夭夭为什么非要当着玉妹的面说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