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男人垂死挣扎,理了理衣衫,折扇一开,镇定道:“我原本就打算去卫国瞧瞧,此番误打误撞,倒也合了我的心意。”

燕清脸色变了变,搭在臂上的手紧了紧,终是什么也没说,唇角滑起一抹冷笑,身子往外一到,就跳了下去,临走前,丢过一个东西,秦玥不躲不避,径直伸手接过,却是一个瓷瓶。

龙阳之好,说的好听,不过就是个guy!唉,好可惜哦!不过还是可以用来养眼的。一直有些犯懒的楚娫,难得打起神,拍拍她旁边的位子,示意他坐下。

回到房间,才发现几个女人都在,霜月的视线与她相撞时,闪过几分慌乱,手脚无措。楚娫淡淡挪开视线,瞥向那个看起来似乎很镇定的姑娘身上,她状似无意地走过去,坐在对面,很明显地发现这姑娘的肩膀压抑不住地僵了僵。

停下脚步,状似无意般,不想前行,掉头回去,步子还隐约有些急切。耳边陡然传来桀桀的怪叫声,扑棱棱地振翅声以及呼啸的风声。几乎想也没想,楚娫撤开右腿,身子向前倾斜躬身,转过面来,手臂迅速一抖,手腕一翻,两抹亮色激而出。

想到这一点,楚娫不由暗暗惊讶叹服,也多少有点小小的不服,她刮来的那些值钱的东西可都是借易容术撬过来的,现在知道人家的境界其实比自己要高很多,心里自然不会舒坦。

楚娫干脆捂住耳朵,随便耍了个假动作,就摆脱了秦玥的纠缠,一路心情颇好蹦蹦跳跳地往客栈去了。

过了秋风镇,就要到天阙西南面的焕日关,过了那个天下第一关,就离大齐不远了。这一路行来,除却几天前的那场劫杀,再无风波,可是心情却完全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后一句说得绝,她从来没有对燕清这么不客气过,气压持续降低。

也懒得跟他较劲了,反正自己被他捏着小辫子,无论怎样都是个输,愤愤然把钱袋丢给他,甩手道:“我就这么多了,再没有多的了。”

他正要在说点什么,顶着满头杂草般的头发的楚娫,刚好走到楼梯处,满脸疲惫的样子,两条胳臂有气无力的耷拉着,看起来跟脱臼似的,完全没有力气抬起来。

“楚娫,你回来了吗?”他的眼神满含的期待、忐忑、不安。

楚娫略略瞥了眼他衣襟上的红色印记,“有妨的,都流血了。”

闻言,三人当场定住,秦玥差点没忍住喷笑出来。

入目满是荒林,枯枝败叶铺满地面,极少部分被风吹起,才裸露出潮湿褐黄的泥土。空气里很是寂静,这个季节,该冬眠的都去冬眠了,没有冬眠的也都躲起来了,以免成为某些饿肚子的强大兽类的腹中餐。

真是普通到不能在普通了。她刚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眼前忽然像一粒石子扔进水里,漾开粼粼水波,景物幻化开来。

所以,对于楚娫这种接受尖端专业教育的人来说,阵法这种东西也仅限于,当初上课时老师顺口提起的一句话而已。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就亲自站在一个阵之中,感受这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太后?”秦昊惊叫出声。

“还……活着?”楚娫怔怔然,了脑袋,暂时封闭的记忆慢慢回涌。她记得自己是清晰地感受到了楚娫的哀戚,然后她放弃了争夺,然后就失去了意识,等复苏过来时,却发现死亡之后,还能看见秦玥。

不过,这一切都要归于静谧了吧,她微笑着,就像以前面对不能承受的一切的一切都能够微扬着唇角般,划开一个优美的弧度,紧闭着双眼,灵魂的力量仿佛被抽空般,陷入空灵,没有天地日月星辰,没有时间流动,没有重力牵引。

忽然一个锐利的声音,穿越黑夜,直冲云霄而去。

总是要她在家好生呆着,总说她残废,总是瞧不起人!

从他们小时相识开始讲,大致符合楚娫对岑梒这个人的了解:江湖人士出身,现业是经商,还是南方哪儿一块的首富来着,幼时和微服出访的太子爷现今的皇帝唐熙同学因为一坛酒干了一架,然后不打不相识,再加上从小就是唐熙跟屁虫的秦玥,仨人成了铁三角的好哥们。

有钱,这是第二印象。但是很明显后一点,甚得她心呐!

“不要高兴的太早,唐熙那小子喜怒无常的,要是办砸了这件事,可别指望我会为你求情。”自从宣旨的太监走后,秦玥本来很灿烂的脸色就保持着很难看的样子。楚娫的心情却十分欢乐,面对某人“善意的提醒”,她笑得无比灿烂:“不用您心。”

“慧空?”楚娫和唐笙惊呼出声,下意识的交换了下眼神,但另三个人倒是很淡定的样子。把人带回房间里,一路上有不少异样的眼神投过来。楚娫注意了下慧空的表情,忍不住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

秦昊嫌恶地撇撇嘴道:“那个女人有哪点好,人都走了,还值得你这么留恋!虽然那个楚娫也挺讨人厌的,但是这姑娘是真情,比那个惺惺作态的女人好多了!”

饭菜已经热了两遍,楚娫才讲完,已经有点口干舌燥了,但秦玥却没有表露出僵硬无语的神情,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优美的唇线微微向上勾着,挂着浅浅的笑容。

“大理寺的案子虽然是你们来找的我,但后来的确也是我自己贴上去的,反正刑侦方面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等你们找到嫌疑犯,需要看表情判断的时候,再来找我好了。”

从她站起来的那一刻,满屋子的人都惊住了。这番话说出来,大家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是不知道在秦家除了老夫人之外,就大夫人最大吗?老爷从来不管家里的事的!

“别来无恙啊。”一袭锦袍华衣,懒洋洋地倚在竹竿上,狭长的眸子微敛着,像一只慵懒高贵的猫。

“真的死了,我亲眼所见。”

“小真回来吗?”这一句是问的唐笙。

唐笙听她问,方才与秦玥说笑的脸顿时又些沉,秦昊沉吟了下,回答她道:“觉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