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这两份糙不能再糙的所谓的记录和报告,她都怀疑秦昊是不是故意的。折腾了这大半天的,楚娫忽然分外怀念以前跟她合作过的但被她背地里骂成变态的家伙,那些人的工作态度变态到连粪便都要做取证的地步,但是的确是一丝不苟地不放过任何线索。就她现在手上的东西,想抓疑犯,哼,还是回家洗洗睡吧。

寒月当空,流泻出清冷细沙般的月华,漫进屋子里,一地银光流动。

云溯施施然在湖边站定,不理会他们的哄笑,气定神闲地看着刚才大骂他变态的姑娘。

楚娫伸手拿过来,那是整块连体打磨的玉簪,通体没有一丝杂色,玉质温润,触感略凉,手工细,花样栩栩如生,是上等货。

说是视察下环境,楚娫也只是象征地晃了两晃,最后问了下狗狗的喜好,然后就告诉了唐笙她的解决办法。

冬日的太阳懒懒地挂在天上,仿佛隔着罩子一般既看不真切也感觉的不到温度,随手抓

楚娫的眉毛忍不住抽了抽,孩子你演的有点过了!

“呃,你不是我皇侄媳,按理不能叫我皇叔的。”某皇叔一本正经,“不过你可以叫我唐笙。”

算了,这本就不是她该管的事。

楚娫饮尽杯中最后一口清水,挑眉看向秦昊:“二叔这是在怀疑我吗?”

春香一愣,眼神闪了闪,不知楚娫此问何意。

这女的跟她混久了,开始转型了!害的自信心一向很强大的楚娫对自己的文化水平产生了质疑,这几天一直在忙着回炉再造。

“我叫楚娫!!!”

真丢脸!这是她最后一个念头。

默想了下阳城的布局,自己应该是从西门出来的。自城门向西两千米左右的范围内都是被人为清理的平原,一直连接到东北西南走向的被他们称为天堑的大安山脉。

这个大安山脉的最高峰是按他们的说法来计算了,折合过来也就才四千多米,也就是和城北门相对的雪峰,既然是雪峰,自然是有常年积雪的,从地图上看,那条穿阳城而过的内城河应该就是积雪融化天然汇聚而成的。

自西门向大安山脉而去,石有一条官道,连接的是大安山上的唯一一处低矮的豁口。这个豁口好像有个类似与五丁开山的传说,楚娫记不太清了。

此时前方的马车还在官道上悠然行走,越走远,楚娫心里就觉得越怪,但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儿怪。

官道上渐渐没有人了,除了前面秦沁的马车,这辆茅草板车,在就是不远处有匹甚是悠闲自然的骏马驮着一个世家公子模样的人在游荡着。

再细细观察了下,马车似乎越走越慢了,板车却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而后面的那匹马一摇一晃地居然跟上来了。

楚娫心中警铃大作,这不是大意不大意的问题,是她还不熟悉古代人生活方式,再加上小看了秦沁。

就快走近大安山脉了,楚娫就地取材,挑了几比较硬的茅草,顺筋劈开,藏于并合的指缝中,做好这些,马车也停下了。

快近正午了,今天的日头也不知是怎么了,很是卖力地散发热量,楚娫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来。风里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仿佛是寒冬提前般,隐有彻骨的清寒。

敌不动,我不动。就这么僵持了两分钟,后面的那匹马却是已然跟近了。楚娫凝神细看,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远远地瞧着也觉得生的极好,轮廓雕细琢过般深邃致,那双眼睛带着远山一样的沉郁宁静又似笼了薄雾般朦胧淡雅,似乎看一眼就会沉沦。

手指一动碰到茅刃,指尖一痛,楚娫才回过神,娘的,这男人该不会是懂得催眠术吧。

虽然只是冬初,他却穿得不多,一袭白袍长发披肩,闲散地坐在高头大马上,像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慢慢地他经过了板车,是的,他过去了,而且好像没有看到她的样子。楚娫不禁愕然,这是在玩什么?悄悄挪过视线,看见秦沁已从车上下来,迎上这个男人。

“事情办好了?怎么回来了?”秦沁的语调轻快灵动,果真是要比病美人的声音好听多了。

那男人却叹息了一声,声线宛若流泉轻淌:“她还是走了。”

tA?听这口气,恐怕是她吧!

秦沁愣了一下,忽然很诡异地笑了一下,朗声喊道:“嫂子,你还要躲着听多久?”

楚娫一滞,好吧,已经暴露了,再躲也没意思,心一横,利落地跳下了马车,然后神色淡定地清理粘在身上的茅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