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老百姓见这几个锦衣卫个个臂大腰圆,面无表情,杀气腾腾,胆子小的哪里敢造次,纷纷老老实实地说了实情,买了多少米,吃了多少,还剩多少,有什么症状,全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并签字画押,这位整身横肉的大块头也唬着声音道,“若有作假,可要砍头的。”这些老实巴交的人,在一番恐吓之下,哪里懂得作假?也不敢作假。

做生意到一定程度,就想着开源节流,这开源,便是进更便宜的米,节流便是把原先的掌柜与伙计辞去,只让自己的心腹婆子张婆子的儿子打理,这位张家小子也确实是做生意的料,把中国人的奸商本领发浑得淋漓尽致,闻得江西一带有更便宜的米,便也去买了来,以比以往便宜一成的价格卖出去,效果奇好。

果然是道不相同,不相为谋呀。

老太君哼道:“还能怎么办?只能趁着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逼着向家把表姑娘嫁人,其他书友正在看:永生。”

太王妃话锋一转,问:“那,翰哥儿是如何讨得岳家欢心呢?方家姑娘还未过门,向家就准备纳妾,并且还是纳平妻进门。嫂子,我真不知该说你糊糊涂还是精明了。”

靖太王妃冰雪聪明般的人物,老太君只消一句话,便明白了事情的症结,保养得当的脸沉了下来,当场表示,她会与她的嫂子好生勾通勾通的。

如情眉毛都不动一下地道:“公子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童青雯见状,忽然咬牙对如情道:“方姑娘这是不同意青雯进门了?”

不过所幸向夫人因为顾忌方家,所以一直没敢明着提出来,如情也乐得装糊涂。但,这样的糊涂也只能装一次,若是向夫人豁出老脸提了出来,她又该怎么办呢?

向夫人也赶紧道:“是呀,山西路徒遥远,我可舍不得青雯去那么远的地方。更何况,青雯自小生活在南方,这一旦去了山西,万一水土不服可怎么是好?”

向云翰望了童青雯的背影,又忍不住望向如情,如情面带微笑,很是端庄,侧头听向夫人与老太君说话。

然后向夫人又问了如情在山西的事儿,如情也乖巧作答,向夫人至始至终一直笑得开心,不停地叫如情吃瓜果点心。

她已经是委屈低嫁了,可再来这么一出表妹的事来,那她也不用混了,直接回姥姥家拉泡尿淹死自己算了。

如情大吃一惊,“荣国府被抄家?什么时候的事儿呀?”也难怪如情会吃惊了,实在是荣国府虽然确实奢侈又铺张,府里没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全是鸡鸣狗盗吃喝玩乐之徒,真要找个体面点的,还真找不出来。但,好端端的,居然被抄了家,还真是让惊异。

李氏及夏林家的还有其他媳妇丫头也跟着笑,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笑。

……所以,如善被方敬澜厌弃,也不是没道理的。

说不定,如美的婚事也会受波及。

如情四处转了圈,还算满意,让琴儿打赏了守屋子的婆子丫环们,每人足足五吊钱的赏银,及一人一份从山西带回来的大礼。

最后,如情与朱姨娘说好些体已话,又简简单问了几句重要的,“看样子,娘被照顾得还算不错。”

如情从老太君深蓝色六团花刻丝褙子的胸前抬起头来,娇好的面容上尽是一片俏皮的促狭,“惨了,奶奶头发都花白了,肯定是被文哥儿给折腾的。哎,还是孙女好,先前孙女跟在奶奶身边时,奶奶可是满头乌发呢。”

如今,她也不是将军府里那个可以为所欲为可以横着走的当家老爷妹子的身份了,而是一个庶出的,上要看长辈脸色,中要讨好嫡姐兄嫂,下要拉笼下人的方府庶女。

知义细细打量这个妹子,粉脂未施的脸上,稚气未脱的圆润小脸上是恬静的娇憨纯美,又有不符这个年纪的成熟与忧郁,抛开身份不谈,这个妹子颜色确实生得好,不若张姨娘年轻时的柔弱与婉转,也没有映成郡主那种张扬极具侵略性的美,也无飞燕的娇媚与侵入骨子里的媚态,但这个妹子却是越看越令人舒服的,向家公子他没见过,但如情嫁到向家去,确实委屈了。

如情话说得诚恳谦虚,想找茬的也找不出毛病来,就算真的办得不好吧,也不能为难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更何况,方知义在战场上一向有冷面修罗的称号,想为难如情,也得惦惦自己的斤两才成。

如情见这黄夫人越说越不成样,而余氏偏又反驳不出一个字来,只得强按心中不快,笑嘻嘻地道:“夫人说得甚是有理,如情受教了。只是我个人觉得呢,这当家主母的应该有敲打不安份的妾室的权利吧。代王府送来的飞燕姑娘确实不错,可就是性子强了些,嫂子也不过是略作敲打一番罢了,又没动她一根手指头,请叫我灭绝师太全方阅读。夫人这般为一个奴才着想,想必黄大人的妾室却甚有福气了。”

不知是否错觉,如情居然从他一向冷漠不轻易外露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忧虑与凝重。不明所以的同时,又有忧虑浮上心头,看知义的神色,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愿与她说。难不成,这枚再普通不过的宫花,真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不成?

*

不过在半路上,忽然旁边楼上摔了件物什出来,打在了一护卫头上,那护卫戴着头盔,虽未被打痛,却也被震得头晕眼花,忍不住抽了刀一声厉喝:”何人如此大胆,胆敢暗袭镇**将军家眷。“

回到将军府,天色已晚了,知义已经下了班,正坐在饭桌上板着一张脸,如情苦着脸,欺欺艾艾地上前,低声叫道:“哥哥……今天怎么这么早?”

如情气得吐血,也只能瞪他,再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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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说飞燕姑娘,老婆子知道您身份非凡,可您这差事可是老爷亲自吩咐下来的呀,老婆子也没法子的。飞燕姑娘若是不服,大可收拾行软自行离去得了。何苦与老婆子诉苦?”

而像李骁这样的人物,知义也不可能理所当然收了礼,然后等着对方识趣地自动告辞。这李骁,本来就是脸皮厚的,送了礼,便大摇大摆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一边品茶,然后一边等着将军府的招待。

然后,如美在信中也把杨家给出的定礼,林林洒洒地写了两大篇,雁是活泼而精神抖擞的雁,十二只金狗足足有成人拳头那般大,并且拿在手头很沉,很沉。面饼可是出自素月斋最出名的宝塔雪饼,聘金也很是丰厚,足足二十四抬,并且每抬都是用五大三粗的壮汉亲自挑进门的。

知义沉着脸盯着她,“是吗?”拉长的声音里含着警告,如情心下虚得厉害,只得实话实说,“只是扭伤了脚。不过,搽了药就没事了。真的,哥哥,妹妹没有骗你。”她哪里还敢骗他。

但如情想得太简单了,知义这回是真的气到极致,佛堂里的团莆早被人收了去,跪在光滑的地砖上,格外硌人,跪了一会儿,如情便支撑不住了,但这回可不敢偷懒,知义今天可是发足了威,她也几乎吓破了胆子,也不敢再仗着他对自己的疼爱而不当一回事。咬牙跪了一夜,后来到了半夜,实在支撑不住,歪倒在一旁,狠狠睡了过去。

“……”如情吞了吞口水,“可是……”

“到现在还是不肯与我说实话,嗯?”

知义也跟着笑,伸手摸了如情柔软的刘海,“有你这样可爱玲珑的妹妹,也是我的福分。”

如情也觉得挽雪真的很可怜,自己的骨肉却不能养在自己身边,连面都不能见上一面,确实可怜的。若知义不是她的亲哥哥,她肯定要站在挽雪这边狠狠遣责一番的。

后来,几个姑娘四处仔细找了一阵子,鬼影子都没一个,料想那人应该是离开了。但如情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虽说知义派了几名会武功的女护卫在不远处保护着,但仍是提心吊胆的,仿佛暗处有一双眼睛随时会出没。

如情那个兴奋,她私房里啥都有,就是没黄金,官银全是十两一块的金条,哦哦……有金条在手,真是太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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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呵呵地笑着,“这哪是取笑呢?我可是实话实说呀,是不是呀,夫君?”

回到如情跟前的沉香,想着刚才的事儿,原想一股脑吐出来的,但想了又想,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没有。你别乱讲。”

总归一句话,朱姨娘虽然仍只是妾,但足足涨了九倍的工资与待遇,虽然方敬澜强调在正室面前仍是执妾礼,但谁不知道,这可是平妻的待遇?

大庆朝没有平妻的说法,有的也只是商户里流行的似是而非安扶人心的称谓,在官宦之家,是不允许平妻偏妻的存在,那样会被视为没规矩。方敬澜感动朱氏的付出,内心里是想给平妻份位的,但经过李氏的哭闹,老太君的提点,也深觉此事不妥——才刚经历了妾室之乱,可不能再来一回了,其他书友正在看:炮灰女遇狼记txt下载。但是,涨朱氏待遇的话已说出口,也万万不能再收回,只得认同老太君给出的点子——只涨工资涨待遇,其余一切不变。

*朱氏涨了份例银子后,虽仍是妾,但方府的奴才都知道,这可是平妻的待遇了,哪里还敢怠慢,连带的,如情也大大受益。不管走到哪,都有人请安问候。当然,只除了李氏。

偶尔去李氏那请安时,李氏会阴阳怪气讥讽一番,每每都让如情不动声色又恭敬地挡了回去,李氏气急,但见朱姨娘仍是如照常般请安,并且态度恭敬,想着老太君和丈夫的脸色,又软了下来,刘妈妈说得对,目前不是置气发火的时候,还是先把如美的婚事敲定再说。

是以,又过了两日,李氏顶着两轮黑眼圈,化了较浓的妆,让人套了马车,直奔庆昌侯府。

当天傍晚,李氏带着一身的疲惫回来,憔悴的脸色掩不住脸上的喜悦与得色,不用问便知:该给如美办婚事了。

因是方府的嫡次女,所嫁夫家又是显赫的二等爵位的庆昌侯府的嫡次子,虽然方府已大不如前,但庆昌侯在京中权贵圈子里却也是响当当的皇帝心腹之一,多巴接些准没错。

如美的婚事仍然订在天启五年元月,这回正式与杨家敲定了日期,并按着礼节走足了过场,杨家并未因方家失势而毁婚或是推委,在京中仕林与权贵圈子里广受夸赞。

如美婚事大定后,李氏又撑足了腰杆来,开始重新准备如美的嫁妆来。月底,如真又生了个大胖小子,老太君携着李氏,何氏,林氏,如美如情一并去了,因为如真进京时,如情又去了山西,而回来后呢,如真又有了身孕,是以这还是如情头一次踏足如真的新房。所

如真的新房不大,统就两进两出的四合院,不大的院落却也布置得小巧别致,这儿的奴仆如情大也认得,除了如真的陪嫁外,其余的应该是从侯府带来的,或是从外头现买来的。这些丫头做事勤快伶俐,把老太君一行人迎入内宅后,便恭敬退下,好看的小说:绝色妖孽玩专宠最新章节。如情打量了房间,挺开阔的屋子,用各式屏风隔出了生活区与寝区,除了如真床前候着的三个下人,外头落地式坐屏后候着几个穿着体面的媳妇丫头正在清理桌案,而屋外头则各立着两个丫头,并不见姨娘之类的人物,想必早被清理了吧。

如真坐着月子,穿着暗红绣药芍花湖绸夹花褙子,头上并无半点珠饰,额上戴着块二指宽的深红色镶银珠抹额,斜坐在榻上,身后枕着块厚厚的枕头。几个心腹婆子媳妇在一旁侍候着,长子元哥儿由乳母领着与客人见面磕头,次子还在襁褓中。

大概是才生完孩子的缘故,如真脸颊很是丰满,隐隐透着些许斑痕,但精神奇好,与老太君中气十足的笑闹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