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险一笑,无责任遁走……

陈于致这番话说得信誓旦旦又如此客气,苏珺兮本就松了一口气,闻言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忙起身,上前一福,谢道:“谢谢大伯父为珺兮&img=""&劳挂心。”

清霜闻言记起苏珺兮早前提起的那番自力更生的言论,想到大老爷还了小姐的经营之权,不禁忧喜参半。

客厅里上首的位置正端坐着一名年约五十岁的男子,一身月白色的衣袍,只用了青色丝缎裹边,手中一盏兔褐金丝盏升腾着滚滚白雾,盏中新汤松风蟹眼,端的好茶,一旁长玄躬身静立,咋看之下,男子虽然通身的朴素气息却收敛不住富贵逼人的气势。

陈于致冷眼看着陈于敏,心中却早已大动,自己一心一意寄了厚望的孩儿,再失望难过也还是放在心尖上,下得了狠手下不了狠心,此刻见陈于敏来劝,踌躇再三,终是顺着台阶下了,也不顾陈则涵是昏是醒,只沉声道:“也罢,但愿这十来杖让你长了记&img=""&,你要记得,是你二叔替你求的情。”说罢,扶着陈福颤巍巍地走了。

陈福点头领命,拿了药方匆匆奔了出去,奔至门口险些与慌张赶来的杜氏撞上。陈福也顾不得许多,略略俯首就赶着前去府中药房抓药。

苏珺兮见李景七问得状似不怀好意,不禁飞了一记白眼给李景七。

厚实的怀抱令苏珺兮略觉心安,几乎有些贪恋地埋首在李景七的怀里,良久,才抬头笑道:“你再不放了我,只怕我要来不及了。”

陈忠略一躬身,才回道:“老爷,都已经按老爷的吩咐安排好了。此刻也到了时辰,马车早就已经备好,还请老爷早些到乐来楼候着刘大人吧。”

李景七一转身便看到苏珺兮双颊淡淡的晕了一抹绯霞,难得慌忙低头想要掩饰羞涩的娇俏姿态,不由心中一颤,旋即几步近前恶作剧般在苏珺兮的耳边轻轻呵了一口气,见苏珺兮全身微不可见得一颤,心中顿时偷乐不已,面上却装得甚为庄重:“我说过的,在你嫁我之前我再不莽撞了,自然是说到做到。”

看着铜镜里李景七笨拙的动作,以及她逐渐惨不忍睹的发型,苏珺兮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抬手阻止了李景七手中的动作:“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免得苦&img=""&计成了真,我还要费心费力给你诊治一番。”

长青俯首答应,自去安排万径园诸人各司其职。

苏珺兮看着犹自怔愣的李景七已是半张花猫脸,很是解气,脸上的气恼才散了去,露出浅媚的笑颜。

苏珺兮倚在李景七的怀里,想起昨晚李景七跟她讨要信物,真心打算送他一件回礼的,但是现在李景七每回都接送她往返,她又不好意思当着李景七的面做这件事情……心中正是几番思量,头顶响起李景七低低的嗓音:“想什么呢?”

只得?苏珺兮闻言不由疑惑,是他母亲许多嫡子中只剩他和他三哥还是还有其他的庶子?略斟酌,苏珺兮才迟疑地开了口:“那你其他兄弟呢?”

苏珺兮叹了口气,心想也罢,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李景七的嘴角这才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健步走至苏珺兮身边。

等巧儿领着鹉哥下去了,何氏才转身走进床前,给陈则涵脱了衣裳鞋子,盖好了被子才出了卧房。

“彦君?鼓琴的是彦君?黛娘认识?”陈则涵心中一喜,不禁又问。

苏珺兮惊骇之下顿时一阵战栗,猛地伸手掰过李景七的脑袋,两道疏眉不由皱得更深了:“你快起来。”

苏珺兮敏捷地避开李景七的手,脸上仍然一片淡然:“还请李公子自重。”

寻常感冒,要好尽也得五六日的功夫,苏珺兮这一病,陈则涛便给了她七日假期,同时也让她在这七日好好考虑考虑是否继续留在一鹤馆。

李景七先瞧见苏珺兮淡了脸色,还以为苏珺兮只是不赞同他的做法,哪成想苏珺兮接着就推掉了他搭在她肩上的手,还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顿时全身的血&img=""&猛地上涌,一股脑地涌向大脑,脑中便再也无法思考,只咬了咬牙,握了握拳头,随即起身,背着苏珺兮冷声道:“如此,但愿苏大夫往后能永除后患!”

说着拉起苏珺兮的手就往苏珺兮的闺房走去。苏珺兮被李景七拉着,想起自己刚刚推导出的困惑,不禁缩了缩手。

“小姐,你没事吧?”清风拉着苏珺兮不禁上下看着,生怕苏珺兮有什么闪失。

难道是撞人了?苏珺兮脑中想过这个念头,随即又否定了去,如果真撞了人,王叔不会如此行事,只怕一开始就喊她诊治了,而且此处僻静人少,看那一伙人的架势,像极了找茬的,思及此,苏珺兮不免有些没底,对方人多势众,像是一群地痞流氓……

陈则涵不禁点点头,何氏随即给陈则涵喂了汤药。陈则涵才吃过饭,又喝了汤药,便渐渐有了困意,不知不觉间就又沉沉地睡下了。

陈则涛闻言对苏珺兮点点头,随即略侧着身子上前一步,对周老大夫做了个请字。

听完苏珺兮这一席话,清风才点了头:“小姐说的也是,如此安排倒也确实放心些。”

李景七在离苏珺兮大约两步远的地方站着,并不近前,只继续说着,温淡的笑容始终不减:“我的心意已明,只是不知你可曾想过往我这里来,让我护着你?”

随即,清霜、清雨,甚至连仍带着几分羞怯的清露,也纷纷对着织女乞巧祷祝完毕,这乞巧仪式才告一段落。

一时心烦,苏珺兮干脆丢了脑中的一团乱麻,走到自己的妆台边,沉思了一会儿,便打开自己的妆奁,一样一样地取出陈则涵送她的首饰来,一只镯子、一支青梅簪、一枚雕花玉环绶……

赵成益?老鸨顿时想起自己刚刚似乎听到一声闷响,不由分说就领着几个打手往听舞轩疾步走去。

苏珺兮忍俊不禁,便见李景七放下手中的茶盏,与苏珺兮说道:“苏大夫,你不必太着紧长玄,这孩子确是顽强得很。你若是有闲情,不若我带你逛逛这园子?”

赵成益闻言嘴角不自觉溢出一抹轻蔑的笑意,以竹扇支着下颌,语调复又轻挑起来:“此一时彼一时,苏小姐只怕没得上回从容。我倒不忍苏小姐做亏本的生意,不若,我送苏小姐一名健壮能耐的小厮如何?苏小姐倒是合算了。”

苏珺兮蓦地回神,心中了然,这已是五更天了,在这世,此时便是一日之晨,又是新的一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