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萱把这账目铺于灯下,细细的看起来。

允臻坐到椅子上,笑着对锦瑟与贺萱说道。

“想来,是觉得这花船上,有其他男子不方便吧。”贺萱答道。

“少爷,这东西,您什么时候放车上的?”雨墨问道,满脸痛苦的表情。

贺萱看了看廖庸,廖庸也点了点头,贺萱会意,笑着答道:“王爷的意思是让我去协助锦瑟姑娘?那好,我这就过去。”

“多此一问。”贺萱冷冷的答道,把雨青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贺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呶呶嘴,示意雨墨也坐下。雨墨会意,点点头,在贺萱旁边坐了下来。

允臻一笑,知他没有猜到是何人。却也不多做什么解释,转过脸来对贺萱说道:“那带坠子的扇子带着么?”

雨墨向梓月这边望了望,然后同样低着声回答道:“你昨儿一走,我就被少爷派到那位的家门外守着了。少爷……只怕这会儿还在药行外面守着呢。”

“马上不便,小人就不向两位大人行礼了。我家主人已经备下了早饭,等着两位了。”

他们俩个转了个方向,向另外一个路口走了过去,不管怎么样,让廖良知道这件事才是正经……这样想着,贺萱加快了脚步,拉着左良快步向客栈走去。

贺萱只是一笑,说道:“先让我们进去吧。总这样站在外面,会给先生惹麻烦的不是?”

其实到现在,朱新也不太明白这朱泽究竟要干些什么。不过,他明白一件事情。自己是大爷朱峰派来服侍二爷的,更是大爷派过来监视二爷的。不管二爷现在要做什么,自己要做的事情都只有一件,赶紧给大爷写信。自然,也得给姨老爷去个信儿。

左良不明白廖庸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事已至此,就算现在想找,也不知道廖庸去了哪里,也只好先勉强住下来了。

“可是你不坑不骗!”贺萱看了看廖庸,语气缓和了些,“可是这里的成什么了。你们不认识,我可看得明白。说是柴胡,整整一大包,我就找不出一根儿真的来!说是土参,那根本就是萝卜!说是虎骨酒,那里面顶多放的就是只猫!更别说那熬了煮了碎成粉的东西……这是药啊,这些东西用在人身上……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呢!”

左良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廖庸问道:“少爷,我们今儿先去城北转转吧。先把正经事儿办了,然后咱们再玩儿?”

走到桌边,只瞧见在一块水蓝色的细绢上用清秀的蝇头小楷写着:

“雨墨哥,得空了,教教我驾车吧。”雨青说道。

也不知道,这廖庸算得上哪一路的好汉。

“你是说,朕强人所难了,是不是?”韩铭越冷着点问道。

后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御药房被这些心怀怨恨的军士抄检了个干干净净,从库房到药房,甚至连包好的药包里,连一颗阿胶的碎屑都没给剩下。

“因为偶见我家小‘兄弟’也发思春之感了!”

允臻的这一番话出口之后,连韩铭越都有些意外,他本想,允臻这番说辞应该是为新科状元而备的,却不想,竟然是为了帮贺萱!

太后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这一晚的时间,她的焦燥也不比皇帝差上丝毫。眼下,她也已经拿定了主意,虽然这邓迪是追随着自己鞍前马后的二十多年,可是现在,为了儿子,该弃就要弃掉,这是万万心软不得的。

“是,少爷。”雨墨一转身,不知从哪里寻了把剪刀,然后问道,“少爷,您来还是我来啊?您要是来,可别像上次帮左公子那样了,人家本来就一个小口子,结果硬让您给戳了个洞出来!”

护卫领命,但还是小心的捏了捏,是人,还好……护卫们确定了之后,才三两下打开了麻袋口。而站在一丈开外的众人却还不知道里面是人是兽,但也仗着胆子都往这边瞧着,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从里面窜出来,直到里面的人被扶着站了起来,才松了一口气。

只见廖庸呷了一口茶,然后丝条慢理的说道:“那位嫂子不是还有个儿子么?据我冷眼看,这儿子现在还可以用用!”

“怎么样?这些够不够啊?”

“知道了,干爷爷。”

“是。”

“大哥,这书生倒是有些胆量,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没露怯啊!”站在贺萱身后的人说道。

邓迪听了这话,终于明白为何王爷今天看自己不爽了。难道自己真的如此不小心的被人看到了……

“难不成,贤弟中了探花?”允臻倒是没介意雨墨的话,而是微笑着转过脸来看着贺萱这样问道。

贺萱想到这儿,笑了笑,说:“无妨。我就在这儿吃,别麻烦了。”

“哦。对,先说正经事儿。子卿说晚上会过来。具体的也没说什么,不过传话来的人说,今天宫里的气氛不太对。左娘娘听说被禁在宫里不许外出,除了指定的人之外,也不许进入……”

“儿子给太后请安。”进了殿,贤王先给太后跪下请安,虽然是俗套,但是却是不可免的。

“哪那么些个废话,快去传!”

“真的。一点都不是胡说!不信,您一会儿进去问问雨墨哥。”

正在这时,派去拿敬事房记录的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回来,然后把记录交到了左贵妃与皇帝的手里,查阅之后,果然,这个小小的生命已经有将近四个月的大了。

听了贺萱的话,左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还好,把事情归在这玉兔之上。

“腰背可有酸痛?”

“不过话说回来,这只兔子究竟什么来历呢?怎么连个守卫都识得呢?”贺萱见左良的脸色好看了些,趁热打铁的套了句近乎,小心的问道。

“那就好,左将军,娘娘病了,宫里的太医又没什么办法。那你不妨就带上咱们这位‘世外神医’进宫去给娘娘瞧瞧吧,顺路也瞧瞧是不是她宫里的那位公公,若只是时间上巧合了,也或许是贺萱记得有些差池……”

“我不是告诉过你么?”

锦瑟依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应着声来到门口,说道:“谁啊?今儿歇了,明儿再递贴子吧。”

贺萱想了想,说道:“累倒没觉得,不过今天面圣过后,还真是让我有些后怕了。另外,我还想见个人。入凡兄陪我去趟锦瑟姑娘那里吧。”

“你干嘛?”

允臻见贺萱已经没了什么怨气怒气,说道:“这扇子可要收回的。我送出去的东西,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只是,那日匆忙,这有扇无坠也确实有些怪异。”

听到他的声音,贺萱才知道,左良也在这御书房中。想来,自己来时路上的判断是对的,果然,皇帝并没有相信漏题之事与左家有任何的瓜葛。而左良接话的理由,就是怕贺萱一时口快讲出自己跟踪到皇城外的事情。

“没事儿,把我前些日教你的练练,等我回来,给你起个好名字。”贺萱摸摸小豆子的头说道,然后整理了下衣服,只拿了那日贤王送给自己的折扇,随着雨墨向前厅走了过去。

“皇侄,你可有什么要说?”韩铭越也看到了韩允臻刚才的那一笑,微笑着问道。

贺萱本想着,刚才廖庸一脸正经的与自己说这件事情,再加上刚才自己小小的威胁之词,现在他心里必定也是正经且严肃的,可是,这个时候,当她再抬眼看廖庸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完全被廖庸算计了,自己太过低估了自己面前的这个富家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