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大清早的,这二位谁都睡不着。许久过去,背对着蔡琰的姜游忽然轻声问道:“大小姐,我问你个事……”

此刻的蔡琰紧紧的攥着手中的血书,纤弱的身躯也在轻轻的颤抖,贝齿紧咬着樱唇间,几乎都快将樱唇咬出血来。过了片刻,蔡琰好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抬眼瞪住姜游道:“你……你跟我回去!!”

姜游正回头继续望着灶中的火苗发呆,嘴里则看似漫不经心的道:“骂骂,反正我早都已经习惯了。不过骂归骂,你现在最好别乱动,因为你的身体很不怎么样,又是初经人事,随意乱动的话诂计能痛死你。所以你现在最好是安安静静的休息,过一阵子应该就没事了。现在外面还在下着大雨,等雨一停你就走……但是在此之前你最好别再惹我!如果你还想之前的事再来一次的话,我也决不介意!”

一路狂奔再七拐八拐,姜游便扛着蔡琰回到了他暂且栖身的那个小山洞中。二话不说的把蔡琰往草席上一扔,姜游便急赶出洞去查看自己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我本你个!”暴怒之下的姜游连粗口都暴了出来:“要不是师傅在这一年里对我那么好,血书又是对我的临终之托,我的才懒得去理会你这个没胸没脑没见识又自以为是的女人是生还是死!”

姜游道:“不管你们怎么看我,师傅总归是我的师傅,我来拜祭一下都不行吗?”

姜游打断了王老的话道:“假的,这清宁是假的!王司徒设计除却了董卓,可谓胸中有谋,但他却不明势、不知理,杀我师傅已使他人望尽失,但这或许还不会引发出什么大事,可他不该得意忘形,赦天下人却独不赦李、郭等人。师傅他无权无势,王司徒杀了我师傅最多不过是惹来人们暗中的唾骂,可李、郭等人手中掌有西凉重兵,又岂是会坐以待毙之人?狗急了尚且会跳墙,他们这些手里有兵的人逼急了……后果我不敢去想。”

来到灵常之中,姜游依古礼刚想进拜,蔡琰却突然起身拦住了姜游,俏脸寒如三九严霜:“姜思归!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

一众狱卒大点其头,毕竟在他们看来,姜游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人。

姜游道:“弟子说的都是实在话!其实师傅你自青春年少时起便已出仕为官,至今已逾三十余载,中间被这些党同伐异之人陷害得还会少吗?我觉得师傅你对这些事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去想而已!”

李雪道:“没错啊,你进入的是平行时空。另外爷爷还提出了一个论断,就是平行时空可能不是本来就存在,而是在时空中由某个特定点引发,然后就成为了‘y’字型的时空分流……”

为了狙击李儒,姜游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躲到了屋顶上。这一趴就不知是多少个时辰,而且还一直都全神贯注的紧盯着李儒的府门,这对完全没有接受过任何相关训练的姜游来说,已经使他的精神与体力都快到了透支的边缘,甚至姜游这会儿都暗自奇怪,自己当时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荀公为何会知道王司徒在巧使连环计……你到底说是不说!!”

“三日之后?”姜游摸起了下巴,若有所思的道:“到时就得看吕布有没有那个胆子了。”

噗——

他这里心里在骂着人,某门人则皮笑肉不笑的向姜游道:“姜先生见谅!司徒吩咐过我等,具言伎乐歌舞既调习已毕,为避嫌隙,实不便再放姜先生入府。姜先生请回。”

姜游可没笨到矢口否认的地步,因为他知道那样只会令吕布生疑,所以便故意的“哦”了一声道:“将军说得是她啊!我是见过几次面,感觉真的是美艳非常……”

卢植奇道:“千里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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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游淡然一笑:“饭是肯定要吃的,不过我打算今天去吕将军的府上蹭顿好的吃。”

不必貂婵多说,姜游很用力的抱貂婵揽入了怀中。

一边吃一边聊着,王允忽然发觉姜游时不时的就会紧一紧身上的衣服,身躯也在轻轻的打着抖,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思归你觉得冷?”

深夜时分,假山下的密室。

时至午后,粥棚里最后的一缸稀粥派发已毕,姜游累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蔡邕则望着那些未能派发到稀粥的灾民不住的摇头长叹道:“赈粮有限,要是能再多些就好了。”

“厨舍好像都塌了……大家先休息一下缓口气,过一会儿去几个人先把厨中的柴米之物翻找出来,我们可能要露天烧火作饭了。”姜游吩咐完了这么一句后,从背包中摸出了一包之前准备好的干粮递给了蔡邕道:“师傅,你先将就着吃点。”

蔡邕瞪了姜游许久又侧着头想了想,忽然去到一边的书架上找出了一卷竹简细看。看了一阵之后,蔡邕转回身向姜游道:“据《野志》(没这本书哈!本瓶随手乱编的)所载,自商周至今,多有人等于大灾将至之前忽生警兆,有人信而转迁他处避过灾祝,亦有不信者则殁于灾祸之中,并非皆为虚无之言。而此中人等,有庙堂权贵,亦有市井走卒……思归,你既发此梦,为何不早来禀明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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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游险些抓狂:“我要回得去还用你说!你个贱人、浪货!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搞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貂婵又仔细的想了想才道:“回头我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在群宝之中不是很起眼,但又比较方便变卖的东西,下次你我再会的时候我一并交付给你。”

“嗯嗯嗯!”姜游连连点头。在这一点上姜游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不管是董卓还是吕布,对貂婵都非常的疼爱,否则这二位也不会为了争貂婵而闹得誓不两立了。

姜游看看珑儿,迟疑道:“你是跟着大小姐练了一段时间的琴,但你行不行啊?”

“呃……”姜游赶紧站起身来。

“哎、哎!”姜游低头长叹,而且还非常的想哭。

灯光下的刀光一闪,姜游就知道自己绝对是想歪了,于是便赶紧的向貂婵连连摆手道:“别别别,我承认我刚才是想歪了……不过你这样带我来这里,想不让我想歪也难啊!”

闲话少说,只说姜游吃完了晚饭之后,按王允的要求带上了四个普通的侍女,径直来到了伎乐习练场。方一踏入院门,远远的就看见貂婵正独自一人在那里练着舞。只是貂婵没跳几下就停了下来,然后就在那里低头轻叹,神情之间显得有些无奈。

练习场中沉静了下来,而姜游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便向貂婵拱手一礼道:“貂婵姑娘,依在下之见,今天还是到此为止。貂婵姑娘忧心司徒之托,在下能够理解。可是有句俗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越是这般心急太过,这舞就会越发的编排不好,那才会真正的有负司徒之托,故此还望貂婵姑娘三思。在下就此告辞!”

貂婵点头道:“贱妾回来之后虽然没有露面,不过贱妾的居舍离这习练场很近,所以听得到这里奏响的曲乐。义父还对贱妾言明,要贱妾以此乐编排一舞。”

蔡邕想了想之后点头应允,王允便马上就召来了陈姬、郑姬,要她们好好招待姜游。而蔡邕借着王允去做登车上路之前的准备……也就是放放水之类的事的功夫,把姜游唤至了一旁悄声嘱咐道:“思归,为师知你心性清正,而且上次之事你能及时醒悟而不沉迷于此,所以为师对你的为人甚是放心,你偶尔在司徒府中留宿个一天两天也也没什么关系。至于王司徒会遣女侍寝一事,那是王司徒的待客之礼,你若不纳便是失礼,其余的自己好好的把持一下也就行了。待为师自郿坞归来你便即时归还,旁人便不会有什么非议之音。”

“得得得!”姜游真有些慌了:“喂,李老头,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啊?”

姜游依旧板着脸道:“你我又不是尚未及竿的无知小童,长至这般年岁,你我都应谨守节礼。若亲昵太甚,极易惹人非议。”

姜游顺着吕布所指的方向望去,人马上就突然楞住:“蔡……师傅?”

“咦?”姜游微微一楞,问道:“将军英武非凡,所阅历过的女子亦不在少数,却为何会说没能体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