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守卫森严,竟有两排侍卫握剑而立,白苏咋舌,这待遇,比太子恐怕也不逞多让吧。

里面一张微微泛黄的纸露了出来——是一张地契!署名是婆氏侑姬,却正是婆主事离开时让婆七带给白苏的那一张。

齐姬却多看了十三几眼,眼前的侍婢长相一般,胆子却不小,如此淡然的气度哪里像是一般侍婢,遂问道,“你在伺候白氏以前,主家是谁?”

顾连州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可以说,他极为自律,像方才那样的情不自禁,是他长这么大二十几年唯一的一回。

白苏知他已确定自己的身份,便也不再掩饰,“随君喜好。”

顾连州爱酒、爱茶、爱书胜过爱美人,这是尚京城无人不知的事,白老爷也是下了血本,将一坛子百年陈酿拎了出来。

白苏换上一件月白儒裙,便出门了。白苏看了那侍婢一眼,眼生的很,长相不算难看,却也实在算不上好看,估计大夫人把前院几个姿色出众的侍婢都给换掉了。

李老板看了几张图,狐疑的道,“这几种花在宁国很平常。能赚多少?”

白苏坐进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商贩和文士,茶寮里却很安静,他们都时不时的朝一个方向看,白苏起先也未曾在意,只先找了个位置坐下。

“十一,你做了何事,惹得十三姐这么大火气?”十二拽了拽十一的袖子,柔声问道。

“何谓自由?”顾风华饶有兴趣的问。

白苏现在面色擦的妆粉比往日更多,怎么会气色好!她也不愿虚伪的应付,只淡淡回以一笑,心中却奇怪,这迟蓉不是白老爷的侍婢吗,怎么会呆在大夫人这里伺候。

白苏抿了抿唇,嘴角浮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我一商人庶女,能为他姬妾,可不是莫大的荣幸么!”

天色擦黑,成妆院中,十二已经着急的开始打转了,一会儿去院门口看看,一会儿又去热饭菜。

对于诗会,白苏实在没有任何兴趣,便是去了难免又是一番抄袭剽窃,便推掉了。

厅中寒暄声此起彼伏,侧坐上的风华公子,抖开白色孔雀毛折扇,笑的一脸人畜无害,“久仰大名,那日亲眼目睹呕血赋诗,‘人生若只如初见’真真是千古绝唱啊!”

这样一个权臣,一个名声威望极高的皇子,竟会掺和事件?

百夫长一时还未消化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见6离满身杀气,也不敢多话,灰溜溜的尾随而去。他好不容易才见到一回6少卿,自然不想惹怒他。

白苏这厢正兀自纠结,是跑还是不跑的时候,只听那清贵的声音道,“你是白莲公子?”

白苏飞快的爬上马车,“哑叔,快走!”

马车经过松月书馆正门之时,不知从何处忽然冒出来一队官兵,挡在车前,为的百夫长大声问道,“车内何人?”

十三看见门口的人,忽然止住笑,向她招手,“二丫,快来。”

须风取处子血配药,他挑人甚是讲究:身子常年脏污者不用,面貌丑陋者不用,奴籍者不用。这白府上上下下,只有白家五名小姐符合他的要求。

少了普通家庭的关爱,那是上天注定的,她的父母不比别的父母付出少,甚至要承受更多。

白苏站在院内廊下,从大门内远远看着这一幕,心知自己已经功成身退,剩下的,就要看大夫人怎样留住白老爷了。相信大夫人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必能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大夫人闻声回头,看见白苏的脸时,怔了一下,连火都忘记了,“你脸怎么了?”

白苏看了一眼跪坐在席上全神贯注观察草药的妫芷,做了个“出去再说”的手势,便随十三出门。

白苏依旧坐在廊上,仰头看那弯淡的几乎要化去的月亮,手里还是那本《宁国志》,六角灯笼随风摇摆,一切都如傍晚没有任何区别,仿佛除了月影偏移,没有任何事情生过。

哑叔顿时满脸喜色,连连朝白苏鞠躬行礼。

“用毒固然省力气,可是也容易惹人怀疑。”妫芷淡淡道。

白苏皱起眉头,她要周旋的事情可真多啊!6离一时半会应是找不见自己,还是先顾着眼前吧!

白苏则是还以无辜纯真的笑。

王涣着重点其实是在最后一句,然而6离全然不为所动。

十三从一开始伺候白苏,就知道她是一个善待生命的人,从不曾肆意侮辱打骂下人,这个世上能把她们这些奴隶当人对待的,只有白苏,这是十三平生所仅见,相信日后也不会再遇见这样的人了。

十三这样的奴隶是没有多少爱国情结的,奴隶在哪里都一样,她只是痛恨打仗,若不是因为打仗,他们一家也不会沦为奴隶!

白苏笑道,“赵先生,此书乃时间仓促而为,若是先生愿意买下此书,晚生定然不日便将第二回书稿送到。客人买了第一本便会买第二本”

“姑娘竟对茶叶研究甚深!那还请姑娘品评一下,我这婢女泡茶如何?”楚辰一下子来了劲,忙又殷勤的请教。

“三,甲方不得无故停止向乙方供应配方。”

白苏不用回头也知道别人惊诧的表情了,反正丢丑也丢了,索性硬着头皮写下一句:美人懒睡起,含笑隔窗纱。

白苏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一个赚钱的好方法,这个方法简直是无本的买卖啊!顺便还能报复那个6离6大人!绝对是个一石二鸟的好买卖!

马匹在熟练的驾驭下,渐渐稳定下来,以平稳的度向前跑去。

接过书册,白苏一看封面,顿时傻眼了——右侧是“珍藏美人图”五个字,左侧是一个半裸的女人。

少女声音响亮清澈,她此话一出,周围有许多人停下脚步,含笑围观。

可是她忘了,憎恨只会让一个女人变得丑恶,他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所有的内疚也都会随着时间而消弭。

白苏看着十根粽子似的指头,“这样就行了吧。”

白苏心中一凛,怪不得,她病了一个月,却只有絮女和白老爷来看过她,那些人是看大夫人脸色过活的,大夫人不待见她,自然没人敢来成妆院。

十三刚端到白苏面前的鱼汤,立刻停住。几个婢女现在可是将妫芷奉作神人,神人有谕,哪有不遵从的道理。

白苏怔了一下,想到她可能是想把脉,便将手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