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动,要是给杨娘子取个名字,这叫起来就顺口多了,沉吟着道:“你清纯秀丽,就叫秀。秀外慧中,再加一个秀,就叫秀秀好了。你以后的名字,就叫杨秀秀。”

吴骥虽是远近闻名的秀才,却是自小体弱多病,是个病痨子,就在年前,突然病情加重,卧床不起。为了冲喜,吴家庄的长辈,特别是那个三叔,他叫吴清,最是卖力,要求给吴骥娶一房亲,压压气运,就能把病治好。

“三叔,我们这里经常闹鬼……”吴良嘴硬,歪理当道理用,辩解起来。

罪恶的子弹洞穿了刘浩的胸膛,鲜血象水一样喷溅,地面染红了一大片。刘浩发出一声惨叫,脸庞扭曲,脸色带有病态的苍白,瞳孔收缩,渐渐涣散,从轮椅上摔倒。

如今已是八月天时,由于是北方的关系,已经很冷了,是打霜的天气,这么一床薄被,哪里能御寒,杨秀秀给冻得不住发抖,却是咬紧牙关强忍着。

吴骥暗叹一声,这时代的女孩儿怎么如此贤慧?能娶上这样的女孩儿,是人生的福气,此生何憾?

吴骥把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在杨秀秀身上,再把杨秀秀的薄被盖在上面。如此一来,就是盖两床被子了,暖和得多了。

只是,杨秀秀一个劲的发抖,当然不是害怕,是紧张的。自从成亲以来,两人就没有如此近距离亲近过。吴骥翻个身,背靠着杨秀秀,杨秀秀的紧张才略有好转。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秀秀轻轻的饮泣起来,娇小的娇躯不住抽动。成亲以来,她就没有得到如此关爱,心神激荡,吴骥安慰了一阵,困乏上来,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次曰,吴骥醒来,发现杨秀秀已经不见了,睁开眼一瞧,黑咕隆冬的,天还没亮。吴骥心想自己的小身板太弱,得多运动运动,趁早晨空气清新,多走动走动,对自己有好处。

穿衣起床,刚到门口,却发现门上有了门板。门板拆了做成棺材了,什么时间又成了门板?杨秀秀什么时间起床的?难道她半夜爬起来的?

瞧这情形,很有可能!

打开门,刚一步迈出去,就听见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老大一个黑影晃晃悠悠的就过来了,吴骥吓了一大跳,喝问一声:“谁?”

“啊!”传来杨秀秀的尖叫声,紧接着就是杨秀秀的关爱声传来:“吴郎,你怎生起来了?快回屋里去,这里太冷了,莫要冻着了!”

“秀秀,你在哪里?”吴骥眼睛睁得老大,左瞧右瞅,却是不见杨秀秀的人影。

只见一大捆柴晃了过来,原来杨秀秀打柴归来。这捆柴老大一捆,她的身材与之相比,只能叫小不点了,吴骥是以没有发现。

晨曦初上,已经有着微弱的光亮,吴骥发现杨秀秀的脸蛋红通通的,小鼻头上挂着晶莹的汗水,身上白扑扑的,竟然一身的晨霜。很明显,她在外面的时间不短了,要不然,不会有霜在身上。

“快放下来!”吴骥匆忙上前,要来帮忙,却给杨秀秀抢先一步把他推进屋里。

杨秀秀放下柴禾,顾不得喘气,抱了些在手里,快步进屋,就要去给吴骥升火。吴骥一把拉住她,仔细打量起来,娇小的人儿一脸的疲惫,眼圈发黑,一双小手冻得跟冰棍儿似的,不由得心中一疼,把她的小手捂在胸口上,一股冰凉透遍全身,吴骥咬牙忍住。

“吴郎,不行,不行。莫要冻着你了。”杨秀秀急得什么似的,就要把手抽出来。

“莫要乱动!”吴骥很是霸道,问道:“你把门板做好了?”

“没门板,会很冷,吴郎身子骨弱……吴郎,都怨我,太没用。”杨秀秀又开始自责了。

吴骥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涌了出来,搂着杨秀秀道:“今儿不用做事,你在家好好歇息歇息。瞧你的样儿,眼圈儿发黑,这么疲惫,要是再这样下去,受得了么?”

“那不行呀!不行呀!”杨秀秀却是急得不得了:“还要翻地。目下不翻地,来年兴许就来不及了。”

坚持劳作,规划来年,杨秀秀很是坚决,吴骥的霸道都没用,熬了些粥吃过,杨秀秀急得眼泪快下来了,吴骥只得同意她去翻地。吴骥原本要跟着她一起去,却给杨秀秀死活不同意,只能呆在家里,享受特殊待遇。

早上的霜很重,一眼望去,白扑扑的,吴骥不敢呆在屋外,只能回到屋里去煨火。

一个人在家,无聊得要死。这个世界,没有电视,没有网络,一个人呆着的曰子特别枯燥。吴骥实在呆不下去了,去把吴秀才的书翻了出来,全是儒家经典,四书五经之类的,一看见就头大,恨不得扔到火里烧了。

“骥哥,你在么?”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是吴健?快进来!快进来!”终于有人来了,吴骥精神一振。

门板发出吱呀一声响,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手里端着一只碗,碗里有干肉,发出阵阵肉香,吴骥不由得直吸香气,猛咽口水。

也不知道以前的吴秀才多少时间没有吃过肉了,害得吴骥一闻到肉香,就恨不得吃到肚里:“真香啊!太香了!”

“骥哥,这是点黄獐肉。爹说了,今儿他们上山打猎,吃点肉,有力气,才能猎到熊呢。”这个童子是吴清的小儿子,叫吴健,是吴骥的堂弟:“爹说骥哥需要补身子,这肉你先吃。等爹猎到熊,分一块大的给你。”

“嗯!”吴骥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抓起一块獐肉,胡乱塞在嘴里,猛嚼几下,吞了下去,只觉那个香,非言语所能形容,这是他两世为人,吃得最香的肉了。

又吃了两块,吴骥右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不住咽口水,强迫自己扭转头,不去看肉。他想到了杨秀秀,正在长身体,更需要肉。杨秀秀那么尽心尽力的照顾他,若是吃了独食,就不是人了。

“嘻嘻!”吴健看着吴骥那副馋样儿,忍不住好笑。

“三叔他们猎熊,走了么?”吴骥忙岔开话头,免得嘴馋。

“走了呢!天刚亮就走了!”吴健点头回答。

“吴健,你识字么?不会的话,我来教你。”吴骥可不想一个人呆在屋里,那太无趣了。若有吴健陪他说话,可以解闷,这教他识字,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好啊!好啊!骥哥,我就是要请你教我识字呢。”吴健不听则已,一闻是言,兴奋得蹦起来了:“我要象骥哥那样,多识字,多读书,最好中个秀才,成吴家庄的大人物,走到哪里都有人尊敬我。啊,骥哥,我识得几个字,人字我会写。”

他说得很是兴奋,双眼冒光,好象发现新大陆似的欢喜。读书,在这个时代,是一件奢侈的事儿,要吴健不欢喜都不行。

“你识得人字?我们不用写的,要用摆的,你把人字摆出来。”吴骥决定要看看吴健的反应能力,出了一道小小的难题。

“摆字?”吴健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紧接着就是奇光一闪,很是兴奋的双腿分开,双手下垂,摆出一个人字:“骥哥,你说这象不象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