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地瞪着胡未,艰难地开口说道:“你,你,你……把我的、我的……”

“站住!”眼看胡未就要走出大殿,绝仲怒声叫道:“好哇,无戒,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猖狂,连师长的命令也敢不听,怪不得没人肯做你师父。你以为在这大罗教里没有师父管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今天就让我替你以后的师父好好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

要知绝仲虽是绝字辈的,也算大殿里这些学徒的师叔,但他入门也不过才三年多一点,而这三年来,他仗着有黄太师那么个老子,更是没有怎么专心修行,如果真让他自己念这气和经,也无法做到胡未这么顺畅准确。

所以大家也是不免心有疑惑,猜测不断。

而不过几日,空闻先前给胡未的银子也便悉数花光,好在空闻对胡未也是有求必应,甚至不等胡未开口去要,便自动给胡未送来银子,说他们大罗教中人因为炼蛊,平日花销颇大,他现在也是每隔几天给胡未拨下些银子,虽然胡未现在未必用得上,但现在早点存着,也好应付以后所需。

到了院子外,无为长吁出口气,看了看身边的阿花,疑惑道:“为什么你刚才会如此紧张?”

胡未本来睡意蒙胧,是困得不得了,可是听八戒反复唱着那几句歌,却是越听越烦躁,怎么也睡不过去。

却正是胡未赶到,把它挡了下来。

“我……”胡未鼻子都气歪了,“你个家伙,也太黑了?”

店小二刚把菜端上来,藏在胡未怀里的八戒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欢叫一声,扑到那盘猪肘上,大口大口咬嚼起来。

胡未忽然想起在地牢里八戒的言行举止,现在倒有点不确定那八戒到底是什么性别,虽然看它的作态应该有点像人类的男子,但偏偏现在还生下了个娃,以致胡未有些疑惑起来。

这也让胡未有些莫名的忐忑,总感觉有些不正常,不过隐隐间,他又有着些许难言的激动和期待,似乎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这东西或许以后会对他产生巨大的影响,只是现在一时还没有真正实验的机会罢了。

“等等,你说大首师是在一百多年前上任的,而当时他有三十来岁,那就是说他已经有一百三十岁了,而首师大人还是他的师父,那首师大人有多大年纪了?”

小东西在那里说得起劲,胡未却感觉它更像是在胡说八道,不由更起疑惑,一脸狐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上面发生的事?”

胡未估摸了禁制所在,便把东西丢了进去。让胡未有些意外的是,他把这些东西丢进去时,那禁制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不过这也让胡未松了口气。

那张三管家早是脸色大变,不等胡未说完,便抢声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当时是去接七娘来见少爷,你却根本问都没问,就把我和七娘赶下了马车!我和七娘之间可是……”

说完,他便蹲了下来,想把无为背起,可惜无为手上还抱着阿花,胡未试了几下,却怎么也不成。

而在以他们为中心的几十米范围内,虽说地处马路,边上也有很多人,不过那些人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胡未他们,连大气也不敢出,偶尔婴孩哭啼和吵闹,也是马上被大人捂住了嘴巴。

听了无为所说,胡未的心思也活络起来,既有些心动,也有些犹疑,既想着以后是不是便采用血炼来炼蛊,早点炼出只厉害的蛊妖来,也有些担心自己控制不好,到时候让蛊妖反过来控制自己。

丢进白色药丸后,铁盆里那蛤蟆停止了叫唤,也停止了碰撞锅盖,恢复了平静。

胡未也觉奇怪,凑上前去看了看,却只见那土炕上面颜色斑驳,灰灰黄黄的,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这一个多月来,胡未的认真和努力,无为也看在眼里,他对胡未的看法可说有了不小的改变。以前因为胡未受空闻等人私下照顾,总显得有些特殊,在无为这些普通弟子眼里看来,胡未也似乎总有些格格不入,许多人都猜测胡未是哪家达官显贵的子弟,才能一进入大罗教便受到这么多高人的重视,连凉州首师大人也亲自过来见他,还收他做了徒弟。

而且蛊药也并不只是炼蛊时才会用到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蛊药本身就是蛊物,或者说就是蛊术。

不过这心平经和气和经虽然不需领悟什么深奥含义,因为它本身就没有什么具体含义,但对于胡未来说,想念好唱好这心平经和气和经却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电视这两个字,胡未也是用汉语说出来的。

那小东西也还真点了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认真地说道:“对对对,那俺以后可要少动了,免得肚子越来越饿。”

过了近半分钟,小东西身上电光一样的东西才完全散去,它浑身抖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爬了起来。

“现在一时说不清,不得了,那东西居然说要见你……”

胡未正微微有些奇怪,却发现空闻等人乃至那喜怒不形于色的了尘都是脸色大变,他们交流了一下眼神后,了尘让胡未先回住处去,然后便带着诸人匆匆去了后面。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妹妹……”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却突然停住,一张脸竟是瞬间变得惨白。

空闻却是哼哼了一声,说道:“无戒想要镜子,那去找一面来就是,你却当着首师大人的面卖弄自己的本事,可是有何居心?”

进了大雄宝殿,胡未又见到了那白眉老者和其他几个人。而除了白眉老者依旧一脸淡然,稍带威严外,其它的人却隐有兴奋期待之色。他们昨天听白眉老者说了,今天便能知道胡未是否真是尊者降世,所以也是颇为期待,想知道今天怎么能确定胡未真是尊者降世。

胡未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实话相告,说自己并非什么降世尊者,可是一想想他说出来后可能遇到的种种后果,却还是没敢说出来。胡未也看出来了,这所谓尊者对于这大罗教似乎非常重要,现在他说出那真的降世尊者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当场把他打死,毕竟他对这个社会还不熟悉,天晓得有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当他忐忑不安地将那人翻过身来,看清那人样子后,更是吓得脱手跳开,一屁股坐在地上,甚至差点惊叫出声。

“住持,你这么晚了来找我,该不会是专门来看我晚上有没有洗脸的?”

胡未觉得有些奇怪,心想这空闻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也亏空闻看着他的眼神挺是严肃,似乎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否则胡未还真要怀疑这空闻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

“无戒,没想到就过了一个月,你的进步倒是挺大的,绝仲那小子连怎么着了你的道都不知道。”

空闻终于开了口,却是说了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

胡未疑惑地看了看空闻,却看不出空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听他语气,看他脸色,似乎倒并没质问胡未的意思。

“侥幸,侥幸而已。”胡未呵呵笑了笑,谦虚地说道,一副虚怀若谷的样子。

他也知道,现在就空闻一人,实没有必要再像先前那样辩解,推脱自己的责任,毕竟这空闻可不是好糊弄的,而且也没必要糊弄。

“唉,无戒,你知不知道,你闯了祸了。”

空闻却突然叹了口气,坐了下来,面带丝忧虑地说道。

胡未愣了一下,之后眉头一挑,问道:“住持该不是指我得罪了那黄太师?”

空闻却摇了摇头,说道:“黄太师虽是朝廷右相,百官之首,可也不敢得罪我大罗寺,就算你伤了绝仲,却也是我大罗寺自己的事,还轮不到他插手。”

“既然黄太师不足为虑,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其它的我也没做什么事?”胡未奇道,心里却有一丝不安,心想该不会是自己私下酿酒的事被人发觉了。

空闻却又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知道,这绝仲还有个大哥,也是我大罗教中人,现任那云州住持,可是我大罗教举足轻重的人物,地位之高,不下你的师父,而且很有可能会成为我大罗教下任大首师。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收绝仲为徒,更不会把勾魂索送于他用。”

听空闻这么一说,胡未颇是吃惊,却更有些奇怪,问空闻当年绝仲和其声母,不就是被黄太师其它妻妾排挤,被迫流落此地,绝仲没有同母兄弟,所谓的大哥想必也是黄太师其他妻妾所生,又为何如此照顾绝仲。

空闻却是左右看了看,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不知道,其实绝仲并非黄太师亲子,而是黄太师的孙子,他的亲生父亲正是他名义上的大哥,如今的云州住持,空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