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贵为公主,可,血缘亲人的礼,她还是不敢受的。开玩笑,万一她受了长辈的礼,老天爷一个不高兴,将她再劈回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亲若是没有了,她岂不是要悔死?
裴元修一见,便知得手了。
若是宋家小打小闹的,顺启帝便也不会计较,可若要想坐大,引导朝堂,那便是招了顺启帝的眼。
裴元修再次坐起身来,拿开棉枕,却未有见到那只金红色锦缎绣荷花并蒂的荷包。那里面是他与妻子洞房之时所结之。
不过,她倒是有个好老师。自家皇后娘在偌大的皇城之中沁淫了这些年头,平安的生下并养大了两位哥哥和自己,又有这般稳固的帝宠。后宫之内无人敢明目张胆的炸刺儿。这手段着实了得。
想来刚刚是偷着遣人给妍妃送了消息。
瑾皇后站起身来至顺启帝面前,盈盈下拜,“臣妾谢谢皇上对九儿的庇护!”
珑玥侧头,便见一身玫红缂丝绣宝相花纹罗裙的七公主,轻笑着望着她。
瑾皇后略点了点头,“今儿个这事,你本拿住了那几人的错处,却为何最后反而了落了下乘?你当知道,闺学里的贵女们,也如前朝一般,各代表了一方势力,也各有心思。这事,你本是可以拿了三人的错处,想做何落便做何落的。错便错在,你一上来便将她们赶到了同一条船上。”
却现,平日里惯用的桌椅皆被摆放在了园子里。桃红柳绿间,早到了的贵女们正伴着几位公主说笑。
李隆佐几步上前,伸手指戳她额头:“只你这精分的猴儿,小哥我蹭你点吃食便舍不得了!既如此,那太子哥哥的信件你便也不要看罢了,费眼睛。”
只,这两人怎是这般好说话之人?
不过,珑玥一直深信勤能补拙,她如今堪堪五岁,若是苦练个五年,不图有何大的进溢,却也一定小成。更何况,她家皇后娘可是位良师,琴棋书画样样皆精。
竟生生折腾了半宿方睡下,惹得璎珞姑姑笑骂:“你们这一个个妥帖的,倒显得姑姑我是个不省事的了!”中心却也高兴,终归是自己带出来的小丫头,这般能干,也给自己长脸。
顺启帝的掌上明珠!
“打完坏蛋就回来!”自李隆佑怀里探出小脑袋,珑玥吸了吸鼻子,道:“不可受伤!”
而后转身给了李隆佐前胸一拳,嘱咐他,莫要太过跳脱,孝敬长辈,老实听话,仔细办差。再抱了一抱珑玥。
自打珑玥进了御书房中,那龙书案前的父子三人便停了手中一干事务,皆微笑着瞅她。
故而,守孝三年一满,裴元修便想离了这乌烟瘴气的“家”,今日得了顺启帝召见,刚好请命随军出征。
“八姐姐这绣活比我强了太多!”
这日,珑玥使人问了吉安,今日未时左右,顺启帝不曾召了外臣议事。上午时分,便让自己宫内的小厨房用几种米粮,再加上桂圆干、葡萄干、红枣、枸杞,文火慢慢的熬了“腊八粥”出来,后加上桂花蜜糖。
也正是如此,明家也好,瑾皇后也罢,方能在皇帝心中牢牢占着宠信。
顺启帝接过茶盏,轻握了下瑾皇后的柔夷,而后不着痕迹的松开。惹得瑾皇后面颊飞霞,偷偷嗔了顺启帝一眼。心下埋怨:九儿都这般大了,皇上倒越的不正经起来,当着儿女的面,竟“为老不尊”。虽担心被儿女见到不好意思,却也暗自喜欢。
涤翠轻笑:“您说不送咱就不送,您可莫要着恼,那样奴婢罪过可就大了,待璎珞姑姑回来又要罚奴婢打络子了。”
“如此说来,倒是妹妹冤枉了孝悌礼让,谦恭爱幼的小哥哥喽?”珑玥嗔说。
之于仕途,古今皆同。才能是必须的,却也不可只埋头苦干。唱作俱佳也并非只适用于戏子。该钻营便要钻营,只不要太过,过了,便要踏上那邪路,距掉脑袋不远已。
语落,珑玥身边的大丫鬟浣玉便上前来,递给德平一个小荷包,打了他出去。
顺启帝双手托高小女儿,以自己的须髯轻蹭那粉团儿般的小脸蛋儿,只痒得吕悦“咯咯”笑个不停。
起初她还以为老天觉得自己太过绝,对亲弟弟也见死不救,故而遭了雷劈。
吉安慌忙回神,急急跪倒告罪。
想着,十几年后,九儿出嫁之时,将这些子酒挖将出来,大宴群臣。却在想到“出嫁”两字时,面色黑了下来。
这便是国舅大人,太子少师明理。
故,这个满月酒当真是低调低调再底调了。
璎珞领了命,抱着吕悦施礼,退去里间。
今日得以见面,自是百转柔肠。
“去回禀皇上吧,我这里妥帖了。”
两个小正太眉眼极为相似,只大些的那个略带沉稳,而小些的那个更兼调皮。后来吕悦才知道,这两个小正太便是和她一母同胞的两个兄长,太子李隆佑和五皇子李隆佐。
“是……”吉安躬身应道。偷眼观瞧,心道:迎嫔娘娘啊,这珍珠粉可不是这般用的,寻常人皆能看出端倪,何况皇上龙目啊。
此时的吕悦正被太后抱于怀中,轻声逗哄。小鼻头儿微微泛红,还有些方哭过后的抽抽嗒嗒。
悄迈步走上近前,微弯腰身,轻抬手抚上榻上美人鬓梢那一缕俏皮的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