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瑜看过来,“还住在外院?这都年底了,不是该回去了吗?”萧明瑜很好奇,这两人怎么就一副在萧家扎根的打算。“四姐姐你可有听说什么消息吗?”

萧明瑜笑着,也不在意,“四姐姐,听说大姐姐还没好全,她身边的腊梅又被……据说大姐姐这段时间内很是暴躁。不如咱们拉上八妹妹,一起去看望大姐姐,也算是做妹妹的一点心意。不然人家说起来,大姐姐养伤期间,五房的主子们都没去看过,只打发了几个丫头婆子到大房看望,肯定是因为大房和五房真的反目成仇了。”

萧明瑄笑着,“娘,女儿就是这性子。娘可别因为七妹妹变聪明了,就开始嫌弃女儿。”

“别哭,别哭,先让娘看看。”韩氏担心不已,若是真的破相,她非得让萧明璇也破相,否则难消她心头的怒火。

萧明瑄嘲讽一笑,“就凭你在这里大吼大叫,不给太太请安,还说什么姨娘被人欺负了,你说姨娘被谁欺负了?你再敢说一遍。就凭这点,你就是天王老子,我一样要打你。别以为有江姨娘在这里,你就敢乱来。”

萧明瑜先是嘲讽一笑,接着就做出一副怯弱委屈的模样,怯生生的说着,“娘,女儿没有坏心,不过是看在六弟和八妹妹的份上,替姨娘着想。可是女儿考虑不周,让姨娘不喜。娘,女儿不是有意的,求娘不要责罚女儿。”说着眼睛里都冒着泪花,让江姨娘瞠目,其他人则是在看好戏。

江姨娘一脸委屈被冤枉的样子,“太太明鉴,妾怎么会做这么下作的事情,又怎么会拿明业来做诱饵。分明是这丫头妄想野鸡变凤凰,巴巴的偷听消息来告诉妾,想要讨好妾,好让妾给她机会接近业哥儿。第一次的时候,妾就严厉的呵斥了她,让她不要妄想,做丫头就要守着丫头的本分。因这丫头哭的很惨,家里也不好过,妾一时心软,答应她不告诉太太。哪想到竟然好心没好报,如今竟然被反咬一口。太太,妾所说的全都是真的,还请太太替妾做主。”

韩氏挑眉,“哦?既然嘴硬,那就将人带上来,我倒是要看看,她那嘴能硬到什么才程度。”

“是啊,明桢,你妹妹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就少说两句。”谭氏也说道。

廖氏有些不甘心,“老爷,孩子们眼看着就大了,用钱的地方可不少,明珮的嫁妆,明怀娶亲的用度,这哪样都少不了钱。如今府上最赚钱的矿产都握在大房和东府二房的手里,万一他们不自觉,要耍点花样,咱们也不知道啊。老爷,既然五叔叔辞官了,不如咱们四房同五房联合起来,也插一手,如何?”

“七丫头很不错,也算是用了心。”萧老太爷难得的称赞了萧明瑜一句。转眼又金刚怒目,“腊梅,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说吗?”

谭氏气急败坏的走了。萧明桢拱拱手,“还请五婶娘别见怪,我娘她也是急糊涂了。”

众人皱眉,都看着萧老太爷。

“多谢二伯母。”萧明瑜福了福身,这才继续问下去,“腊梅,既然你不知道谁给的银子,那我也不再问你此事。我只想知道,平日里你同谁来往比较多,又有谁时常在你耳边提起你姐姐腊月的事,同你一起抱怨几句大太太的?”

腊梅被烫的大叫,手背都红了。亏得这药放了一会,要是刚出锅的时候泼过来,怕是半条命都要交代了。“奴婢这就说,这就说。”腊梅一身狼狈,好不凄惨。“姑娘,不知是谁在使坏,如今府外有人传,传说姑娘性子不好,对姐妹都心狠手辣,大家都议论纷纷的。”

“七丫头很不错,也算是用了心。”萧老太爷难得的称赞了萧明瑜一句。转眼又金刚怒目,“腊梅,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说吗?”

“哎哟,别提了,腊梅的姐姐叫腊月,可惨了。被大太太指婚给赖家儿子。那赖老二就是个死赖皮,赌钱喝酒打婆娘,就没一件他不敢做的。腊月天天被打的鬼哭狼嚎,就连腊月的婆婆,稍微不如意,也将气撒在腊月身上。整日里就站在家门口骂,骂些……反正就是骂些极为难听的话。腊月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以前在府里当差的时候水灵水灵的,听说本来已经看好了一个人家,那家小子是个能干上进的,学了木匠,将来也是不愁吃喝。哪想到大太太突然就将给腊月定了婚事,还是那么个糟心的婚事。你说腊月那姑娘好好的,在大姑娘身边也是极为体面的,怎么最后成了这个样子。都在说腊月命不好,摊上那么个男人。”沈妈妈看了看周围,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有些话本不该说给姑娘听的,不过奴婢觉着姑娘还是该知道。那腊月怀了两次,结果都被打得小产。她那婆婆整日说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又说她同什么什么人眉来眼去的。上个月奴婢经过她们家,见了腊月一面,哎呀,太惨了,大冬天的只穿了件单衣,人也傻乎乎的,都说腊月怕是活不久。”

众人皱眉,都看着萧老太爷。

还在屋里的两个婆子,觉着这是个机会,不等腊梅说话,就纷纷开口,将丫头小红的父母兄长到府上大门口闹事,传出有关于她不好的名声的事说了。萧明琦愤怒的要杀人,如果这里有一把剑的话。

萧明瑜笑笑,示意她不必如此。“沈妈妈,那腊梅的姐姐现在如何了?”

萧明瑄怯怯的,“娘,此事真的不是?”

萧明瑜看着萧明瑄,面色平静的说道:“前些日子咱们五房同大房闹了矛盾,这梁子结下,如今萧明琦被人坏了名声,世人都会以为是五房在报复大房。至于连累到萧家姑娘的名声,哼,萧明琦才是最着急的人,因为她最大,差不多也该说亲了。等到咱们这些做妹妹的开始说亲,无论如何还可以拖个两三年的时间。有这时间,足够将此事的影响消除。”

萧明瑄被提醒,立马怒目而视,“你这老婆子,差点被你蒙骗过去,说,究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应嬷嬷呵呵笑着,应了两句。

萧明桢轻咳一声,呵斥:“明珮,宋表弟是客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客人。快给宋表弟道歉。”

萧明珮就是学变脸的,这边刚彪悍的斥责了宋子敬,转眼就对司马云飞哭起来,一脸委屈的模样,“让司马哥哥看笑话了,是妹妹不对,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样。司马哥哥可别笑话我。”抹着眼泪,柔弱的不行。

“表妹也太不给面子了吧,表哥这么有诚意问你,你一句说笑就想打了吗?”

至于宋子敬,则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听说七表妹大冬天的到水里游了一回,表妹同我说说,滋味如何?我一直好奇的很。”

“江姨娘怎么了?可是欺负你了?”萧明瑄一脸担心,同时又显得有几分兴奋。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萧明瑄一脸烦躁,“不就是因为咱们五房没个嫡子,不然哪会这么难。若是父亲在就好了。”

萧明瑜含笑,仔细将江姨娘打量一番。能生下五房唯一儿子的人,自然要多加留意才是。这人一脸柔弱,不因有儿子就嚣张跋扈,着实让人刮目相看。不过这样的人,要么是真纯良,要么就是心思太深,要的太多,故此才需要掩饰自己的真面目。

江姨娘不疾不徐,问道:“如何了?可是有了结果。”

萧明瑜趁机扑进韩氏的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很努力的叫了声娘,“娘,咱们回去吧,我怕。”

韩氏急忙将萧明瑜扶起来,趁机作,带着哭腔,说道:“老爷子,老太太,你们都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明琦这丫头,儿媳到底有没有冤枉她。这还是姐妹,就诅咒明瑜是个短命鬼,还说出那样污秽的话来。这哪里是大家闺秀的教养,只怕那街上的泼妇才能比得上。求老爷子老太太替儿媳做主,替明瑜做主。”

“五弟妹,你怎么这么狠心,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明琦被打残吗?”谭氏大叫,“老爷子,老太太,你们看看五弟妹这性子,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刻可真下得了狠心啊。五弟妹,明琦好歹也是你的侄女,你怎么就这么不慈爱呢?”

“老太太,老爷子,求你们为瑜儿做主,为五房做主。”韩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频频磕头,“老爷子,老太太,瑜儿也是你们的孙女啊?你们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瑜儿遭这份罪吗?难道就因为相公做官比不上大伯能干,就要对咱们五房赶尽杀绝吗?老爷子,大伯是你的儿子,难道相公就不是你的儿子了吗?若是相公得知他在外面那么辛苦的打拼,自己的妻子儿女却在家里处处被人压上一头,处处被人欺负,相公他该作何想法?这是逼着相公同大伯兄弟不合吗?老爷子,难道你就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为了这么点事,闹得萧家成了笑话吗?”

“你放肆,老夫之前就让你注意辞,你却不肯吸取教训。”萧老爷子严厉的呵斥。

“实在是放肆。”萧老太太杵着拐杖,瞧着地面,也不知究竟是在说谁。

“胡说八道,你竟然干陷害我。”萧明琦性子本就暴躁,这会受了如此侮辱,又被打了一巴掌,哪里还忍得住。冲上去,就要狠狠的将萧明瑜打一顿。萧明瑜严肃着一张小脸,严正以待,不敢轻忽。

被子里的手攥得死紧,五房的姑娘被大房的姑娘,在大冬天推进冰窟窿,结果罪魁祸竟然什么事都没有。瞧琵琶这丫头的神,似乎这种事很是平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莫非这五房是小娘养的不成,待遇也太差了点。萧明瑜还真是猜中了,大房老爷是老爷子的原配所生。而四房和五房则是填房所出。从根本上,大房同五房就是有差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