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的时候,只听梨花嘴里嘟哝了一句:“不要脸。”
胖头只好作罢。
以前,不管怎么吵,他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此事说起来,也算自家理亏,她也不能抱怨什么,只能忍着。
真是个讨厌的女人。
该不会也是为了那件事吧?
传来吴氏低低的声音:“娘,您这是干嘛?”
“够了!”郑仕奇再也看不下去了,大踏步走进院子,面无表地看着躺在地下的几个人,沉声道,“不要在这里丢人现银了,都赶紧给我回去。”
这些人也不似强盗土匪之类的,虽然都是生面孔,但是看装束,跟村里人一样。
“不好说就算了,反正我也没兴趣知道。”郑仕奇无所谓地笑笑,“只是,他再不回来,就不怕我把这个牧场给他卖了吗?”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突然想起郑仕奇和他那两个表妹。
她才十六岁啊!
“表哥,我怕你一个人寂寞,所以就赶来看你……”李素素垂眸说道,两手不停地绞着衣角。
王掌柜一个劲地朝吴三多递眼色,你傻啊!卢家的事跟你有毛关系!
不时有跑调的戏曲声传来。
“娘,我两个姐姐都没有出阁,您催我干嘛?”她才不想这么快出嫁呢!
可是人家卢家又未必愿意让女儿到郑家去做妾,据他所知,这里的老百姓对妾侍什么的,很反感,实在不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是不会让自家女儿给人做妾的。
罗氏顾不上吃饭了,忙放下筷子,回屋准备了一下,匆匆出了门,虽然请人来吃饭是孟老太太的意思,但是这年轻人毕竟是女儿请回来的,一定得用心招待。
“没去过?”他有些不可思议,摇头笑道,“就在你们卢家村村后的那个山上,这么近,你都没去过?”
“来了!”李成田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上前打着招呼。
“后生可畏。”刘老汉哈哈一笑。
于婉儿顿时一脸黑线。
前面围了一群人,大家都看小羊羔。
郑仕奇心里又是一阵尴尬,便把晚上的事大致描述了一番。
“奶奶。”卢晓彤翻了个身,也披衣坐起来,凑到她身边,娇声道,“我爹和二叔都是大人了,奶奶不用担心。”
那边两人迅速地跑过来,看见卢梓臣,吴氏惊呼一声:“天哪,梓臣,你没事吧?你说你怎么会掉到坑里啊!”
“你干嘛?”卢晓娴闻,吃了一惊,一眼瞥见地上的石头,他要是敢乱来,她就跟他拼了……
“看家境的确比那个杀猪的强!”吴氏的声音也欢快起来。
“哥,少东家就在我身边呢!”卢晓娴忙打断了他的话。
还是找鹅要紧!
梨花脸一白,只好一个人闷闷不乐地朝湖边走去。
东家们不来的时候,只有于娘子和卢晓娴梨花三个人在宅院这边吃饭。
“嗯嗯,就这么办,晓娴,你简直太聪明了!”梨花眼前一亮,心又一下子好了起来,她腾地站起来,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回去就张罗这事,我不相信,卢家村找不出几个双黄蛋来!”
“有什么钱?家里还欠着债呢!”卢晓娴眼睛不眨地盯着她们看,两个姐姐显然是刻意打扮过了,脸上比平日里多出几分妩媚的神韵。
木箱里两只毛茸茸的小鹅,浑身长长软软的淡黄色的绒毛,扁扁的红色的嘴,走起来,一晃一晃地摆着尾巴,很是可爱!
“爹,分家是好事啊!”卢晓娴掀帘走进来,来这个家有些日子了,也该出自己的声音了!
“你给我回屋去,不要再这里丢人现眼了!”卢海峰气晕了,这娘们不会看场合吗?
“上次三叔回去后,一直精神不振,三婶找大仙看了看,说是魂丢在家里了,他们这次回来是招魂的!”卢梓臣只得朝她身边,挪了挪身,讨好般地看着她,小声说道。
“郑小姐,我哪有骂过你!”卢晓娴一脸无辜,“你不要想多了!”
“这两个就是!”卢晓娴有些底气不足。
两人憋着气,手忙脚乱地清理完鸡舍,休息了一会儿,又拿起竹篮朝山坡上走,那些鸡吃饱喝足后,就开始下蛋了,只有少数鸡会回窝下蛋,大部分鸡还是下在山坡上的。
“拿什么了?”吴三多胸有成竹地从他怀里摸出一个红木小盒子,冷笑道,“兄弟,此事咱们是私了呢!还是上公堂?”
徐掌柜不动声色地喝着茶,嘴角抽了抽,还说家里没有银子?
卢梓臣你丫的闯了祸,拍拍屁股走了,让姐替你在这里受罚。
敢公然上门调,戏郑家的人,这人胆子这么大?
一阵脚步声传来。
这亲戚,八根竹竿是绝对打不着,要不要再加上八根?
屋里,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