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五十两对卢家来说,是个小数目。

为此,卢明峰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自从他爹去世后,他的儿子还寄养在岳父家里,女儿也被他安排在牧场做工,媳妇在家里没日没夜地绣花赚钱,他自己更是拼命地干活,他尽力了!

门口,不时有人探进头来,指指点点地议论一番。

卢晓娴吓得大叫一声,撒丫子就跑:“救命啊!

屋里一阵沉默。

两人一路没好意思抬头,打上水,一溜烟地回到鸡舍,挨个加满水,然后,两人开始准备鸡食。

这时,一个穿黑色衣衫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东瞅瞅,西看看,目光在木架上扫来扫去的,似乎是在认真地看货。

家里的债务已经还了大半了,剩下的这些杂七杂八地加起来,还有一百两银子的债务,若是想年前还清,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

这事还有完没完了?

果然佳人爱才子!

他身边的年轻人跟卢梓臣差不多,身材硕长,眉清目秀的,看上去不像农家子弟,他低着头,站在那里,不声不响地听那老汉口沫纷飞地说着什么。

这时,门开了。

这个牧场可真是大呐!

跟郑佰成关系不错!

一时间,那些供货商一改往日和善的嘴脸,纷纷上门催货款。

如果说成是她娘家要在那个老宅子圈羊养鸡,想必孟老太太一定会答应的。

“晓娴,以后不管有什么事,一定要跟家里说,记住了?”卢明峰面无表地望着女儿,率先开了口,“这件事是个意外,就算说了,你奶也不会怪你的!”

再说,这样的事根本没必要隐瞒嘛!

卢晓红见两人牵着羊,匆匆地朝胡同口走去,面无表地问道:“娘,我哥跟晓娴来这里干嘛?家里的羊不是在牧场配种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娘,今天的鸡蛋,您想怎么吃,是煮还是蛋羹!”罗氏垂手立在低声,细声细气地问道。

快说说嘛!

“我知道不能住人,我想……。”卢晓红嘴角微翘,揽过吴氏的脖子,在她耳边悄然低语了几句,然后娇声道,“怎么样?”

“嗯嗯,闺女可不敢等,等成了老姑娘,就挑不下好人家了!晓彤过了年就十八了,她的亲事可不敢再拖了!”卢海峰忙应道,唉,他两个女儿呢!

“别人家是怎么的,咱们没必要攀比,但是咱们家就是这么况,一家人省省,争取年前把欠下的银子还上一些,老是背着饥荒过年,会让人耻笑的!”卢明峰看了看卢海峰和吴氏,皱了皱眉,沉声道,“我看往后咱们还是轮流着当家掌勺,至于多久轮一次,大家都商量一下吧!既然以后大家都住在一起,那么凡事都要摆在明处,要不然这日子没法过!”

卢晓娴会意,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玉米粥,一口一口地喝着,今晚的玉米糊糊熬得很到位,不稠不稀,软绵中带着一丝甘甜和郁香。

“谢谢总管!”卢晓娴冲他感激地笑笑,有些为难道,“你看我们对配种这样的事一点也不懂,希望您帮帮我们,只要能成功,这钱我们还是要照样付的!”说着,扭头对卢梓臣递了个眼色,卢梓臣会意,忙掏出钱袋,硬是塞给他,说道,“这件事,就麻烦总管了!”

“哥,你没事吧?”卢晓娴这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刚才惊险的那一幕她看的清清楚楚,又见他满身尘土,狼狈不堪地样子,哭笑不得,便上前替他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咱们得等到它撒完欢回到羊舍才能进去!”卢晓娴看着一脸揶揄的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笑。

“哎呦,你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出口就说配种啊?”卢梓臣连连摆手,很是不屑地摇摇头。

不要再回来吓唬我们了,您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妯娌俩这才愤愤地住了声。

说到这里,他悄然拍了拍罗氏的手,以示安慰。

“嗯,你们的确应该谢谢我,不是,是谢谢我们!”李成田边走边笑道。

两人一头雾水。

李成田也不解释,抱着木箱,朝鸡舍走去。

卢晓娴这才现,鸡舍里的鸡已经放出去了,鸡舍里也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了。

原来李成田所说的谢谢他们,是因为他们已经帮她们清理了鸡舍。

“谢谢你们,我们自己打扫就好!”卢晓娴走到坐在山坡下休息的杨老爹面前,感激道,“老爹辛苦了,以后我们自己打扫就好!”他们还要打扫羊圈牛圈,已经够累的了!”

“就是啊!我们也没什么事。”梨花附和道,目光在鸡舍里扫了一眼,不过,貌似有人帮着打扫是件很幸福的事!

“不客气!”李成田放下木箱,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里面那两只晃头晃脑地小鹅,嘴角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杨老爹拿起搭在肩头上脏兮兮的布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不以为然地笑道:“大家有缘在一起做事,不用这么客气,我和成田就住在牧场里,起得早,也没啥事,再说,这些脏活,姑娘家哪能做的了,以后,这鸡舍我们帮你们打扫了,一盏茶的工夫就完了,不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