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湘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窗外蒙了月光的桃树叶开始数数,结果,刚刚数到七百多,碧巧便睡熟了。

“这事儿……在下可以不管吗?”周玉年捏着纸条,不愿做信鸽。

夕阳虽美,却一闪即逝。

周玉年心情并不美丽,被夏湘拉入后宅之争,周玉年总有一种成了宫人的感觉,一时郁闷,皱起了眉头。

说完,她向后退两步,依旧痴痴地笑。

当然,这世上最容易受伤的同样是疯子傻子,破坏力和嘲讽能力都是相当强悍的。所以,夏湘找来了小年年。

祖父又是一愣,旋即将目光放到小小的夏湘身上,微微笑道:“没有,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只有你母亲一个孩子。”

这可真是吃个饭的功夫也没有!周玉年一壁腹诽一壁端着碗,叼着块五花肉,大大咧咧站在门口嚷嚷道:“您屋里歇着,容在下吃口饭,如何?”

又是久久的沉默,夏湘自嘲笑道:“很难。”

周玉年忍俊不禁,却还是强行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走到夏湘跟前,叹了口气:“好好儿的,怎么就傻了?如何就哑了?”说完,将父女饼甩了两下,力求让肉馅儿的香味儿散发的更加淋漓尽致一些。

“听您房里有动静,老奴就……就过来瞧瞧……”二管家低着头,一边揉着脑门儿上的包,一边儿应着老太爷的话,满脸委屈。

于是,挑了个万籁俱寂的夜晚,夏湘趁着值夜的碧巧打瞌睡的功夫,偷偷摸摸溜出了院子,朝祖父的正房走去。

更何况,拥有十九岁心智的夏湘,如何也不愿找个八岁的男娃儿做丈夫。

入夜,雨霁,却无月。

想吃便做,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夏湘虽这样想,却很温顺地点点头,应了声:“是,父亲教训的是。”

“我算不得君子,用不着讲究那些虚的。你这么大点儿个人,若不小心把厨房烧成一把灰儿,我如何跟你爹交代?”周玉年负手而立,站在一旁没有半点儿要离开的意思。

夏湘沉默下来,周玉年便有些不自在了。

随后,见夏湘姿势标准之后,便站了起来,优哉游哉地走到旁边的吊床上,四仰八叉地倒了下去。

夏湘憋了口气,蓦地钻进水里,朝岸边游去。

周玉年两眼放光,精神抖擞,信心百倍地拍着胸脯说道:“我周某人原本就是个善良人。”

然而,夏湘却发现面前空无一人,目光越过敞开的大门,直接望到马路对面那一排高大挺拔的绿树。

苏姨娘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旋即放下茶杯,又放下手中的针线,狐疑地望着夏湘:“这栗子……是谁买回来的?”

可夏湘这一整天的行止言谈,完全可以用肆意妄为四个字来形容。而李毅,却不愿意将来有个如此胆大妄为的妻子。

望着面前两个出了名的大才子小才女大吃特吃,李毅瞠目结舌。原来,聪明人都是这样的放荡不羁,从容洒脱。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纵奇才?这就是字尚未认全,便能做出绝妙诗词的天才?李毅望着夏湘,眸子里闪过一丝炙热。

夏湘正要遁走,却听到李毅拳落掌心,惊喜地笑道:“倒有那么一个人!”

夏湘迈进汇宝阁,老板将夏湘上下打量了一个来回,又扫了碧巧一眼,不禁有些纳闷儿。

两日后取了行头,夏湘捏着明显瘦了许多的钱袋子,泫然欲泣地说道:“我可怜的荷包,何时才能胖起来?”

父亲又揉了揉眉头,淡淡地说道:“明日不用上课了。”

赵姨娘呢?又病了!

何苦呢?夏湘心里也不太舒服,心中很不赞同丞相夫人教育子女的方式。有这样一位霸道专横地母亲,孩子不变态才怪呢!等到了青春期,叛逆起来更是没边没沿儿地作大死,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瞧着,知道夏湘与杜广婚约的人并不多。

不就给这牡丹写首诗嘛!大不了牡丹花下死,我夏湘做鬼也……也风流!

这怎可能是个八岁孩子想出来的东西?她知道什么是磨砺?又知道什么叫苦寒?她可想过这两句诗的意思?若不懂这深意,又怎么会将这两句凑到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李毅拉着杜广悄没声息地溜到花室一处漏花窗下,偷偷朝花室张望着。

原本就好奇的李毅,见后院儿空了,立时凑过来询问。

夏湘喜欢树,尤其这样老态龙钟的古木。

苏姨娘点头:“夫人说得是。”

相比之下,夏湘则显得有些过于拘谨畏缩,小意垂着头的样子透着小户人家的怯懦。

乳娘和采莲双双笑道:“好好好!”

只是,这两句多了几丝孩子心性,让他稍稍安心。他促狭地望着夏湘,挑着眉梢问:“这呼噜呼噜,惊起满头大汗是何含义啊?”

所以,对于丞相府的赏花会,夏湘十分紧张,十分在意。

她可不希望夏湘好好一门亲事被赵姨娘毁了,想想,将来跟着夏湘去丞相府做大丫鬟,这是多体面的事啊?

偏生夏湘不消停,瞪着俩眼珠子,摆出一副小儿懵懂的样子,欢喜地嚷嚷道:“什么是有啦?赵姨娘又要生小娃娃了吗?赵姨娘真本事,生了这么多孩子,一个接一个的……跟老母……”

总之,事情并没想象的那般糟糕。人家堂堂相府,怎会看上一个御史家的小姐?即便自己不装傻,或许对方也不会“自降身份”,再提当年的亲事。

当看到苏姨娘特意吩咐厨房为夏湘做的红烧鲫鱼时,夏湘乐了,心想,这一下午孩子果然没白带,职业保姆待遇就是好。

夏湘又偷偷翻个白眼儿,谁乐意跟你一起去呢?人家跟苏姨娘有许多悄悄话要说,你若在,多碍眼呐?

夏湘也懒得解释,在古代,自己这点画功总归还是上不得台面的,只能在家里画与长辈卖个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