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挥动着压抑的气氛,念清歌大气不敢喘一下,瞄了瞄离漾暗沉的面容,心里正暗自思忖。

“皇上,您怎么看?”德公公上前问道。

天象师眼底神色闪变,蹙起浓浓的排斥之se,他声音如石头般坚定:“回皇上,念清歌属性为火,八字生辰与太后相冲相克,是天煞孤星,所以才造成了今日的大火之难。”

半晌,离漾都没有说话,直到香气缓缓散尽时,离漾薄凉,寡淡的声音才响起:“你跟着太后多久了?”

念清歌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将门阖上,但她却清楚地听到了那两个侍卫嘲讽的口吻:“当值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不得的,连个位份都没有。”

一缕阳光钻进来,照耀在楠丝黑木奏台上,上面整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奏折,细微之处便可看出皇上生来是个注重细节且谨慎的人。

“啊,鬼啊,闹鬼了,闹鬼了。”一行侍卫神神叨叨的从御膳房里连滚带爬的冲了出来。

‘砰’的一声闷响。

空气中凝着紧张的气息,仿佛是一根绷紧的弦儿。

念清歌怔愣了一下,尴尬之色浮在面上,小手撑在红木桌上,忍住小腿的酸麻倔强的站了起来,轻咬着下唇,低垂着眉眼,语气谦卑:“皇上教训的极是,臣妾惊扰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那个宫女乐不思蜀的接过簪子连连道谢,而后瞄了一眼百丽贵妃的脸子,极有脸色的对跪在地上的宫女们吼着:“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些收拾干净了。”

他的声音如蛊惑人心的魔咒,丝丝扣入她的耳膜,抬起美眸,眼底是一汪清水,樱唇轻启,声音若百灵鸟,不卑不亢,格外清澈人心:“臣妾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做出狸猫换太子的事来。”

一双金黄丝线印龙纹御靴踏在光洁的地面上,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息和浓浓的酒香之气。

磕头声,伏地声,将寂静的清晨掀起了层层高潮。

离漾浓眉一簇:“谁在外面呼喊?”

德公公自然是知道的,他微微一顿,犹豫了片刻,道:“回皇上,是朝廷的几位元老,他们他们要求严惩念清歌。”

自古以来,朝廷与后宫便密不可分,只要后宫有一点风吹草动,那么,前朝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帮老臣啊。”离漾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些元老是先帝为离漾培养出来的心腹,他们的话怎样也是要听一点的,更何况,就算他们不请奏,离漾也会照样处置念清歌的。

其中原由。

恐怕只有他自己懂。

君心难测啊。

忽而。

殿外传来侍卫禀报的声音:“禀报皇上,天牢的人前来觐见。”

离漾神色疑惑,天牢的人来做什么?难道

思及。

大掌一挥,声音清寡:“宣。”

一袭天牢官服,年纪微长的男子风尘仆仆的赶来,两袖一拂,跪地参拜:“天牢牢头张天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离漾望了他一眼:“请起。”

牢头张天起身:“多谢皇上。”

“前来找朕所谓何事?”离漾问。

“皇上,天象师这儿有一信笺,让小臣务必交于皇上手中。”张天神色凝重。

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呈上来。”

将泛黄的信笺展开,血腥之气夹杂潮湿的字迹映入眼帘,离漾一顿,将信笺捏在手心,抬眸,眸底蕴着凉薄:“天象师怎么样了?”

牢头张天面露惜se,猛地跪在地上:“请皇上降罪,天象师他他已经咬舌自刎了。”

“你是怎么当值的?”德公公上前训斥。

离漾摇摇头,声音平淡:“朕早就料到了。”

听及,德公公屏退立在离漾旁。

“你退下吧。”离漾声音轻轻,这话显然是对牢头张天说的。

张天将来时带来的‘东西’放下,悄然退下。

德公公微微一愣,指着地上:“皇上,这”

离漾负手而立,站在阁窗前,声音萧冷:“给她戴上吧。”

那信笺上说:若要压煞,头戴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