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柳素听到白泽低叹出声，缓缓道：“一切自有定数，顺应因果律的尽头，便是真实，夫人，我们很快便会再相见的。”
柳素只微微愣了愣，竟然已经能不那么惊讶地接受了蛋宝的这个说辞，果然她已经离正常人的世界越来越远了吗。
吴善渊独自离开了，留下一众仆将护送柳素到汴京，谷雨掀开车帘，看着吴善渊渐行渐远的身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与柳素说道：“少奶奶，吴公子人真是挺好的……”
柳素现在对宝宝的真实身份已经不那么执着地想知道了，她觉得不管宝宝是什么，都是她的亲身骨肉，不管是谁，都不能将他从自己身边将他抢走，就算是孩子的父亲也不行，一点都没有付出的人，不配做孩子的父亲。
“等我再在上面绣些花纹就差不多了。”谷雨也笑眯眯地看着柳素，微微有些得意地说道。
李氏只好不情不愿地坐下了，董氏这才又开口道：“素娘她……确实是没了，是被暴民杀害的，尸身是吴公子亲自送来的，绝不会有错，我知道你们很关心她，但人死不能复生，也莫要太难过了，我会安排她葬在祖坟，绝对不会委屈了她的。”
董氏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要将吴善渊扶起，嘴上焦急道：“吴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对我们唐家有大恩，这请罪之说又是从何而起呢！快快起来，莫要折煞了老身啊！”
等到吴善渊离开房间之后，柳素便换下了身上的衣裙，让谷雨拿给吴善渊带走。
“我也吃得差不多了，你不用管我们，尽管吃就是，这里东西多，晚上我们要是饿了，还可以自己煮些别的吃食。”柳素无所谓地说道。
柳素知道柳文思一定是脑补过头了，但她也不解释，毕竟她自己也找不出合理的说辞，吴善渊为什么会这般尽心尽力地帮她，总不能说他是为了她肚子里孩子的鳞片吧，恐怕这个更不能让人相信吧。
两人说定之后，便分道扬镳了，柳素来时坐的那辆马车让唐慎宇坐了，她和柳文思从书院里另寻了辆马车，晃晃悠悠地往柳家去了。
“他们应该不在这里。”吴善渊看了一圈，走到柳素身边说道。
柳素跟着吴善渊最后到了放置文书的房间，这里倒是安然无恙，毕竟暴民们对这种地方也不会感兴趣。
柳素听罢，微微皱了眉头，这点她倒是没有考虑到，毕竟她对古代的户籍制度也不怎么了解，便迟疑地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在我落脚的地方重新上户籍吗？”
唐琼瑶走到李氏身边，皱着一张小脸问道：“娘，三嫂嫂就这样走了，不会有事吧？”
吴善渊进到屋内的时候，看到地上一死一伤的两人，神情很是惊讶，他不着痕迹地看了坐在一旁的柳素一眼，眼睛瞄到她还握在手上的刀，大致也猜到这两个人应该是柳素干掉的，心中倒也没太多惊奇，毕竟能让那人看上的女人，本就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杀几个人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氏身形顿时不稳，已是准备闭目等死，心想着一会儿就是拼上性命，也决不能让这几个狗贼糟蹋自己的女儿了。
那一声声撞门声好像敲击在人心里，让即使身在后院的女眷们，也依旧能听地清清楚楚，董氏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只能无力瘫在椅子上，双眼中透露出满满的绝望，李氏面上虽还算镇定，但那紧紧攥着帕子的手，已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徐氏脸色惨白，不知所措地左顾右盼着，似是再想着自己逃生的机会有多少。
老夫人院子那里倒还好一些，只是原先院子里的那些丫鬟都不见了踪影，这也让柳素方便了一些，没有通报就直接进去了，进了屋里，就看到一群人都在那儿，李氏第一个看到柳素，立马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说道：“你过来了就好，正要找人去叫你呢。”
谷雨忍住泪，强颜欢笑地继续道：“借少奶奶您的吉言了，当初我们一家到了吴县的时候，娘要把我卖了换米，我那我瘦的可只剩下一把骨头了，一般人家都不愿意要我，要不是少奶奶和夫人看我可怜，买下了我，我恐怕也跟我弟弟妹妹一样早饿死了，哪还会有现在这样的舒坦日子。”
柳素微微有些感动地点了点头，她虽然并不害怕徐氏，但李氏能这样帮着她，她也能省下不少麻烦，她在唐家奉行的就是低调政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样等她要离开的时候，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这也说明了二妹妹命中有福，这次大难过后，往后定有后福的。”柳素笑笑，宽慰着说道。
董氏将头撇向一边，不去看唐琼燕，脸上的神色满是疲惫，继续慢慢说道：“既然唐家教不好你，那我就送你去能教好你的地方，让你好好修身养性一番，知晓该怎么做一个循规蹈矩，贤良淑德的大家女子，明日一早，你就启程去寒月庵吧，我会跟明月师太修书一封，让她好好教导教导你。”
“宝宝帮娘施个隐匿的法术就好了啊，保证那些凡人一点都发现不了宝宝。”蛋宝宝自信满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