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们进山时,又惊动了沉寂多年的护山神鸟。朱雀唳啸着飞出前山,只有一种可能,它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但它却明显地畏惧着某种东西,竟然盘旋了一圈,又飞回了后山。令玄清门等人更加惴惴不安。
“阿弥陀佛,请这位师兄代为通传一下。韦陀寺鸿光和舍予活佛前来拜访御风子掌门。这是我寺信物。”鸿光大师递过一串佛珠。
“哦,随便来几样有特色的点心,泡上香茶。我们是来听说书的。”四王子熟门熟路地登上扶梯,走上了二楼。二楼有包间。
“可是两千年前成仙的舒轶闻?”老婆子追问道。
“这是不可能的事!肯定是出鬼了!她一个小娃娃,怎么可能爬得上九层呢。”鬼骰子还是不相信,认为那是幻觉,他拉着身边的人求证道:“你说可能吗?你说可能吗?”
“你疯了!”老太婆怪叫一声,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车厢内奇香芬芳,宽敞如厅,座椅上还铺着厚厚的绒毡,垫着丝质的绸布。坐上去又柔软,又凉爽。
“用得着问吗?他是魔!而且不是一般的魔,是神魔!只要他稍稍动一动手指头,你就万劫不复了!”舍予气急败坏地大声吼道。
“什么呀!他是个和尚!”班若一把推开情魔:“跟我们一起的尼堪昨天走丢了,舍予和鸿光大师他们找了半天都没找着。要是我也不见了,不是更给他们添乱了嘛。”
情魔的脸上得意顿然消失,夏日的天一般,突然就卷起了乌云,低沉着声音道:“你就这么挂念那个舍予吗?”
她又放在鼻尖闻了一下:“呜,真香啊!这里面装得是什么香粉啊!”
旁边的行人皆掩口而笑,有人调侃道:“白日梦还没醒呢吧。哈哈……”
那些被它们啄烂的尸体,四分五裂,残肢断颅,惨不忍睹。
“真的?!你可不能再骗我了!”班若的心中又燃起了一线希望。
果果从班若的怀里跳了出来,支起身子,缩着两只小前爪,充满期待地看着吴处去。尼堪将它往旁边一拨:“走开点!”
尼堪也被鸿光大师交给了吴处去,一同站在一把长戟上。看着吴处去从腰间一个普通储物袋里掏出一把灵石,撒在不同方位上。
巫咸点点头:“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追了上来。你们怎么在蓝晶府耽搁了这么久?害我差点以为你们直接从传送阵去玄清山了。”
情魔轻叹一口气,放开了班若,离她稍远一些,仔细端详着她:“你不是望舒?!”
“我今天是特地带着娘子来拜谢情魔的,谢谢您,让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有个男声说道。
舍予一皱眉,拉过班若,再次飞起。
“摩顶,出家人为受戒之礼。对常人,则是佛主保佑,开启灵慧的意思。”一向沉默寡言的舍予很难得地解说道。
尼堪和班若均做个晕倒的姿势。尼堪撇嘴不屑地说道:“怪不得你还在这,不是等我们,而是没材料也同样出不去!”
一面不由下意识轻抚胸口,暗道:“好在把避水珠吞入体内了,否则被他们发现就麻烦了。”
水麒麟依依不舍地咬着班若的衣角,用央求的口吻说:“你将来也学会音律来,吹曲子给我听,好不好?”
“啊?!怎么能这样?”班若大骇,吓得赶紧向上游,想要逃走。却被水麒麟一把抓了回来。
“这是什么怪物啊……”班若轻声问舍予道。看那巨兽的身型,足有平常水牛的两三倍大,一甩尾巴,旁边粗大的柳树便似被利刀砍伐一般,齐根折断了。吓得班若声音都发了抖。它刚刚要是冲过来的话,他们两人估计都被踩成烂泥了吧。
“世间之道,万千纹路。世人皆只看到那金光大道上,人头攒动。却从未注意到那幽谷小径,风光独到。”鸿光大师指了指班若手中的贝叶经:“我前面所说的,都是这经内所注。虽与我佛门并无直接关联,但所述道理却是相通。无论任何修行法门,走何路径,都得根基稳固,从开始就选好道路。我与两位小施主既有缘在此地话夜,顾此多言点化。路在你们自己的脚下,如何走,走到何种境界,自是要看你们以后的造化了。”
吴处去瞄了一眼树叶,漫不经心地说道:“那贝叶上的经文又不是佛经,给他也没用。”
蓝辰指着吴处去、班若和尼堪。他原本只是邀请鸿光大师与舍予两人前往蓝晶府做客。
“玉凰……玉凰……不!不要!……”吴处去突然大叫一声,坐了起来。一探手将班若抓了过去,将五指扣住她的脖子,眼中红丝密布,凶神恶煞般逼问班若道:“说!我的玉凰哪去了?”
“大师请……”蓝辰做了个请势。鸿光大师也祭出了金刚杵,就要随行。却被班若死死地拉住僧袍。回首一看,只见班若双眼含泪,满目企求之色,一边抽泣着一边哽咽说道:“求求大师,想办法救救吴爷爷和果果,我相信他们肯定还没死。”
“无处去……原来我本就无处去……无处去,处处去;逍遥游,游太虚……”吴处去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视身边诸人如无物,行尸走肉般地拖动着脚步,向洞厅里面走去。
“让开!”蓝辰一声大喝,所有人都自觉地向旁飞去。
班若紧紧地抱着果果,它早已按捺不住,想要冲出阵界,跟随人们向前冲。果果还不会飞,要想到山对面,除非趴在别人的身上。
“那你想要什么?”尼堪头都大了,他满以为族长的巫术会把这小丫头给镇住,却没想到是这种反应。
“恩,你喜欢舍予那种金刚一样的人?还是喜欢尼堪这种坏蛋一样的人?……”果果话还没说完,脑门上就挨了尼堪一记爆栗子:“谁是坏蛋?!说谁呢!”
坐在鸿光大师旁边的舍予回过头来看了班若一眼。班若却被那长老拉向一边,贴着墙边走,绕向了孔雀屏后。那里有一副宽达数丈的丝帘。
突然,前方空中出现了三个修士,悬停成一字,挡住他们的去路。
“吴爷爷说这些都是垃圾,没想到还挺有用的。”班若开心地想道,与果果一人一颗,美美地吃着果子。
“慧儿!真的是你!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多天不回家呀?”柯雯夫妇在里面一直提心吊胆地等待班若的消息。实在不行,就守在了结界内的小桥头。还好,虽然不能出来,总算还能听见声音。
“我一路捡的,很多人类身上都有这种袋子。我背不动,只能捡这些了。”果果开心地笑着,两只大圆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班若真是对它无语:“贪心鬼!捡这么多,差点把自己给勒死!”
班若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真搞不懂这怪老头的行事风格。接过血玉镯,戴回手腕上,瞪了他一眼,才向树洞走去。
“你!”班若加速追了上去,却惊奇地发现,无论她怎么加速,和怪老头之间的距离却始终不变,既不远也不近。
六公主微微一笑:“人类总是以常态去观事物、想事情,做事情也容易循规蹈矩,这反而束缚了人本身的创造性。若水经是用来悟的,不是用来读的。就像佛、道一般,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这是我们龙宫的宝库,带你参观一下!”六公主拉着班若的手,班若却连连后退,口中怯怯地说道:“那个……六公主,你……能不能先送我回去啊……”
“大王,人类集结了千万修士,将我们包围了!”红狐在威压下,感觉骨骼都在嘎嘎响,冷汗涔涔,直流而下。
“那我给你讲舒轶闻的故事。他可是我们人类最近成仙的人物哦。”班离将两腿搬上床,盘膝坐正,摆出一副要讲长篇故事的架势。
“又赖皮,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果果被封,不能说话,自然是传出一道意念。
柯雯说曾梦见观音娘娘,她佛手一指,一道红光隐入她的腹中,她醒来后就真的有孕了!
目送妖王走进洞府内,红狐眼角抽搐,咬牙切齿轻语道:“妖后!”
舍予与鸿光大师对视了一眼,师徒二人,心有灵犀,似乎同时想到了什么。
鸿光大师站起身,对舍予说道:“既然我们已将慧儿送到玄清山,我们也该回山复命了。也许……方丈那或有关于惑业师叔祖的信息。”
舍予也对御风子说道:“我们就将慧儿交予掌门了。无论如何,还请照顾好她。最多……最多四年,我将再来探望她,不管有没有找到惑业师叔祖的消息。”
御风子与鸿光大师都听得一怔,御风子从他的话里明显地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御风子必须在这四年里保证班若无恙,他许下四年之约,是要给御风子一个压力。四年后,班若就是十八岁了,如果玄清门没有找到真正延续她元寿的方法,他舍予是要来接走她吗?
舍予目前虽然还只是个相当于念力阶段的小和尚,但他既然是韦陀寺的活佛,四年后的他,或许就真的有实力给玄清门施压了。
鸿光大师却是为舍予担心,他如此地关心一个小姑娘,不会是动了凡心了吧?这可是有碍于佛法修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