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懒得理你”。麒诺气得挥袖走人。

麒诺按照前世她在训练场的经历为他们安排训练。那样的训练,不比特种兵训练差,那都是顶级杀手该有的能力,无论是野外求生,还是应对各种恶劣环境,麒诺都悉心教导,然后找地方实践,直到众人过关为止。周而复始,世间就这样如梭而过。

“已经生的事情没法改变,那不是你的错,不用把别人的过错强加于自己身上,那是愚蠢的,难道你不希望自己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全新的人生,抬起头从新做人,重新来过吗?活着,你可以选择强大,选择杀戮,一雪前耻,可以保护身边的人,这样的生活不比死来得更容易吗?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失了贞操不代表失了全世界,一点点处子血就想决定一个人的一生,真不知道这样的传统理念到底有什么必要让你如此的看重它。”麒诺的话说得很直接,但也没有挑明了直接戳在她的伤疤上,有些伤疤不用直接撕开。

麒诺上车后便闭目不语。她要的是绝对忠心的仆人,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收服这群人。

逍遥子一言不的转身到车上拿药和衣服,麒诺为几人一一把脉,只要没死,她就都能救活。

逍遥子赶着车来到鬼谷旁最繁华的小镇上,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丢到车上,实在拗不过麒诺,硬是到制衣的铺子里给她买了几身合适的男装,刚买完逍遥子就后悔了,这丫头片子换上衣服出来就撒了欢的到处晃悠,拉都拉不住,惹来周围一群少女倾慕的眼光。

“诺儿那天帮师娘解毒了”像邀功一样抱着曲靑訾的脖子。

但最终,逍遥子还是只带走了一人,总不能让平凡人家同时失去两个女儿,这让家中的老人如何承受得起,麒诺见逍遥子执着,也不坚持。

曲靑訾看得又是愤怒,又是心疼,为何如此残忍对待一个婴儿。

麒诺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悠,瞅瞅高处的悬崖,又瞅瞅面前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心里盘算着什么。

只一瞬间,孩子已经平安的落在他的怀里,狼群受到惊扰,凭着灵敏的嗅觉和敏锐的眼,迅围到逍遥子他们所在的树下。

“林家三小姐果然是个大美人,要不是今日见面太过尴尬,还真想跟小姐约个会试试”,轻浮的话语却说的理所当然,让人不会太反感,却也不见得会喜欢。

“林氏新更换的几个项目负责人今天也来了,如果大家有意合作,不妨交流一下。”

继承外公和妈妈的事业,活在黑暗之中,她懂,他们也懂,情感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是那么多余而又弥足珍贵,所以他们甘愿舍弃性命,只为守护她最珍视的亲人。生日宴会的布置虽然是林傲翔和尧煦、禹慕安排的,但宴请宾客的名单是麒诺亲自拟的,能将集团展到如此程度,能游刃有余的寰衔于黑白两道之间,自然不是善类。

从刚才的门口,又跑出来一个十分养眼的男人,比上一个看起来嫩一点儿,说他嫩,主要是因为那双干净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眼眸,眉宇间透着不羁和潇洒,同样剑眉星目,气质出众却又有着那么一股浑然天成的洒脱自然。

“好了,师父师娘都是为了你们好,地君的规矩不可忤逆,师父的叮嘱你们也要谨记于心,在外不比家里,要事事小心,千万保重,若有事,传书回谷,我和你们师父定倾力相助。兄妹之情,师徒之义不可忘却,任何时候,都要互信互助,切忌”。曲靑訾才说道“家”,靑妙,靑洛两个丫头不禁哭了起来,五年来,第一个家,这一走,便是此去经年,遥无归期。

“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少爷和小姐,老爷和夫人也要保重啊”,靑妙和靑洛哭着跪在曲靑訾身前。

麒诺曾经说过,任何人他们都可以不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也是,他们从小受麒诺熏陶,虽然不太注重尊卑之分,但是起码的鞠躬行礼还是要有的,这是属下对待主子的一份尊敬,并不是屈服。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时候不早了,是时候出了。”曲靑訾扶起靑妙和靑洛,率先走了出去。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双藏在袖中温软的手一直攥的很紧,生怕自己忍不住伸手拉住两个丫头,舍不得的话装了一肚子,却是半句说不得,千叮万嘱亦觉不够,该舍,却如何舍得。

众人来到谷口的悬崖顶上,还是当年的两辆马车,可惜,如今却是为了离开。

大家陆续上了车,麒诺师兄妹四人加上在外驾车的靑妙,靑洛坐一辆车,鸣烁和澄飞自告奋勇的用轻功先行出谷准备干粮马匹,其余七人一辆马车,缓缓的向山道驶去。

冉鸢终是没忍住,掀起帘子朝渐行渐远的师父师娘拼命的挥手告别,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麒诺看着逍遥子夫妇,心里也是五味杂糅,真的要离开了,留恋又有什么用呢。淡淡的向车帘外看了一眼,便闭上眼睛再没动作。

“以后还有机会回来的,别难过”,喆修善意的抚慰着两个师妹,也是在安慰自己,再回来,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麒诺不看众人,闭目道“两位师兄,你们回北国还是留在南朝?”

麒诺有些好奇,他们将来会是敌还是友。鬼谷和隐君山就在南北交界地带,出谷之后,也就该分道扬镳了。

“回北国”,这次难得的却是萧天允先开口,手中扇着折扇,仪态闲闲,仿佛对即将到来的离别毫不在意。

“果然黑心”麒诺不用想也知道那人脸上神情,在心里感慨。

“是啊,你们呢?”慕喆修有点忐忑,那天听到她们的谈话,他知道她们的显赫身份,自此一别,南朝北国之界,怕是再无师兄妹的亲厚了。

喆修眼神温柔的看着依然有些落寞的冉鸢。

家国使命,儿女亲情,孰轻孰重,众人心中自有丘壑。

罢了,若是有缘,今生还能相聚,到那时,只希望自己能抛下家族荣耀,为自己争取一回,只是不知你可愿给我个机会?是否那时,我还有这个机会?

年少无知的岁月,一长大就真的回不来了。

“我们回南朝国都”,冉鸢回道。

似是有心,又像无意。终究还是希望有机会见面的。她是女儿家,回家之后不便出门走动,也只有等他们来国都相会了。

麒诺理解冉鸢的心情,从坐下拿出一只小笼子,揭开黑布,里边是两黑两白四只小鸽子。这是麒诺悉心教养的信鸽,总共十五只,这次她带出来六只。一黑一白留在谷里,给逍遥子他们。这样今后有事也不至于断了联系。

麒诺将预先准备的小鸟笼拿出来,将鸽子一只一只的装进去,每人一只。又拿出四片小巧玲珑的墨玉片,薄如蝉翼,晶莹剔透,麒诺将玉片对准鸽子的眼角,

玉片上立刻呈现出一颗似泪痣一样的白点,两个师兄的黑鸽子在左眼角上下两个位置,麒诺和冉鸢的白鸽子在右眼角上下的位置。

随后麒诺又将鸽子脚上绑着的小书筒拿下,里边空空如也,反而麒诺在鸽子脖颈上摸索着,随后取下一条绢布拧成的细线一样的书信。

竹筒只是障眼法,真正的书信在皮毛茂盛的脖颈处,且书信被捻成线条,常人无法察觉。果然想得周到。众人心领神会,将鸽子收了起来。

“自此一别,不知何时相见,我相信师兄心中有丘壑,迟早励精图治名扬天下,若有朝一日,兵戎交接,怕是也无暇顾念往昔情谊,只希望家国大义之前,大家能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才好。”

麒诺说得义正言辞,其实是她私心作祟,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两个师兄的身份,但防范于未然是必须的,说的大义凌然,就是想给自己留后路。什么家国天下都是幌子,以后麒诺的势力培养起来,必会与南北朝庭有冲突,若是上头无人,恐怕她行事就没那么自如了。先下手为强,要个承诺,今后要真出什么事儿,也有人帮她担待,虽然她不见得就需要别人帮忙,但世事难料,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师妹放心,必不负师恩,不忘师门情谊,今后有事,传书为兄即可,能力所及定不负所托”,慕喆修说得真诚,其实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小师妹是个小狐狸呢。

既然她想要这个承诺,就当是离别之礼送她便是,何况不是还有个大前提吗,“能力所及”,虽然身为宰相之子,放眼北国也没多少难事,不过还是要量力而行,这丫头可不是省油的灯。再者,从小看着她长大,打心眼里疼爱她,这份兄妹之情无半分虚假。妹妹的要求,当哥哥的怎能不答应。

萧天允好笑的看着麒诺,笑着摇摇头。家国大义?这丫头。

此时的少年都没想到,今后见面时的光景竟是那般滑稽。

只是,终究他们都做到了,家国天下,百姓安危。

奈何,世间焉有双全法,不负天下不负卿。

“我会来找你的,小诺儿”萧天允毫不客气的开口,语气中满是志在必得。

从小一起长大,他比这丫头自己更了解她,女人太有思想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尤其是这个黑心凉薄的丫头,偏偏面前这两个都是很有思想的主。

看来他和大师兄的情路还长着呢。想到这,他微微扫了一眼旁边盯着珏冉鸢半天不愿回神的慕喆修。

“你知道我在哪吗?”找,说得容易,那么轻易就被你找到我就不是林麒诺。

“那是自然,到时候见到我可别太激动”。还是一副戏谑的翩翩佳公子样,炫目的笑容,迷人的嗓音,惹来麒诺的一阵鄙视,真是妖孽。

“小姐,少爷”,帘子外传来鸣烁的声音。几人下了马车,看着面前的马匹车辆,麒诺开口道,“书寒,随大师兄回国,护他周全”。

“是,主子”,书寒掷地有声的答应着。

“鸣烁,跟着三师兄,不用保护,跟着就行”。麒诺淡漠清冷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