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开了,奥罗罗纤细的身影闪了起来。

不过这些表演在埃瑞克眼里都没有用,当他用另一种视角观察着这位来访者时,他的内在变化就一览无余,无论是怒是笑,莫格莱尼的磁场始终冷静的像亘古不化的冰山,一动不动,由此可知他的种种做作都是一种伪饰。不必依靠经验,仅仅变种人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天生就注定了二者的距离,而莫格莱尼还没有发觉这一点,依然滔滔不觉的发表自己对变种人一贯敦睦友好的态度。

这个问题就是议员们的安全保障。众所周知,一位尊贵的议员先生的诞生是踩着众多失败者的脊梁拼杀出来的,其间种种险恶不可胜数,而人一旦到了高位,以往亲历过的艰险就成了畏途,他们比还在底层奋斗的人更不愿意承担风险。既然议员老爷们知道了教授是一位强大的心灵控制者,那么谁会愿意近距离接触这位可以左右人心的异族危险分子呢?

杰斯特只能按他的要求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埃瑞克随口问道:“他们还好吗?”

“这不可能。”魔形女否定了他的想法。“这已经是我们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仅凭仪器是不可能做到你想要的,除非是病理解剖,但我想你不会这么做的。”

恶法非法,当变种人的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的时候,遵守法纪就成了一句笑话。法律就像鞋子,如果它束缚得太紧到了无法忍受的时候,难道你要把自己的脚削小一半去适应它?会这么做的可能是傻子、疯子、得了偏执症的狂人,惟独不可能是正常人。

埃瑞克的回答居然如出一辙,奥罗罗立刻警惕起来,那双明亮的黑色眼睛紧紧盯着他,好像要看出他是否在欺骗自己。

约翰……巴比念着死党的名字,有些怅然若失。

虽然削弱了能力,强尼的火焰温度仍旧很高,对约翰来说仅仅是勉强能够接受而已,不过这已经鼓舞了他的信心,让他感到两个人的差距并非遥不可及。

在变种人内部渐进开放只是第一步,未来学院还会向更广阔的层面迈进,包括那些像神奇四侠一样的超级英雄,或是对变种人存有好感的普通人士,只要对学院的事业有帮助,埃瑞克就会促成之间的联系,这样才能使影响力不断扩大。

“抱歉各位,临时去了趟西部,忘了给你们留言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腕表里往外掏东西,很快就拿出一大堆物品,这些都是他带回来的洛杉矶土特产,幸好有空间装备,否则还真是挺麻烦的。

“那么聪明小子,你是怎么和雷米在一起的,莫非他看出了你的天才,你们一起组团表演戏法?”

那男人刚被缠住的时候还想抵抗一下,但埃瑞克的力量大得异乎寻常,让他站不住脚,踉踉跄跄的被拖了过去,然后眼前一只拳头的影子急速变大,重重的打在他的胸口。

“十点一刻试镜,你的时间还非常充足。”埃瑞克说道,他知道赛琳娜的日程安排。

“说起来,好像很久没在这里见过你了。”他说道。

约翰双手接过茶杯,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看起来有些拘谨。

“你该减肥了,石头人先生。”埃瑞克看着费力的弯腰想去扯开脚上铁板的本说道。

埃瑞克抓着强尼就好像在抡着一根球棒一样,完全无视了他的重量,把他整个人挥起来向地上用力猛砸。

巴比和玛丽对视一眼,两个人笑了起来。

“检查一下你们的制服姑娘们,看看你们是否把它穿整齐了,不要把衣角留在外面惹人笑话。”埃瑞克对着冲进机舱的学生们提醒道。“约翰,要我为你进行私人服务吗?”

“告诉我,为什么?”

埃瑞克承认,赛琳娜的离开对他打击很大,这个他一手从主神空间带出来的女人就像他的影子一样,和他须臾不可分离,或许他们相处时间不算太久,但他倾注了深厚的感情在其中,爱护她就像爱护过去生死与共的队友。

然后那张晕红的脸越来越近,赛琳娜骑在了他的腰上,她的皮肤白得发亮,一层薄薄的红云令人惊心动魄的扩散开来。

埃瑞克也知道,他怎么会和尼克计较呢?

“出发,去哪儿?”埃瑞克问道。

“我最后提醒你一次,离琴远一点。”斯科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艾沃赫特小姐”,一个相貌憨厚的年轻人叫住了她,克莉丝汀认出那是冰人巴比,一个有圣母女友的男孩。

在教授办公室里,埃瑞克和记者小姐一问一答的同时,校园里查尔斯·泽维尔也在和自己的旧爱谈起他。

“来,埃瑞克,见见这位女士。”教授笑容可掬的指着这位穿着小西装的金发美女:“克莉斯汀·艾沃赫特,我这位朋友的后辈,她是一位记者,想要就邓肯小学发生的事情采访你。”

“公平?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儿子愿不愿意和变种人生活在一起,他可能很卖力,可是一个变种小子随随便便就会夺走女生的注意,让他相形见绌,像病夫一样无能;然后再问问你老公,他是否接受跟一个变种人搭档,假如那些家伙不作弊抢走他业绩的话,他还得提防这些人干掉自己,因为他们总是很敏感,一句话说不对也许就大开杀戒;最后再问问你自己,你是否可以接受一个浑身毛茸茸的臭家伙躺在你的床上,对你说‘来吧,宝贝’?如果我说错了前两点我很抱歉,因为你还没有找到可以接受你的观点和你生孩子的男人,不过后一点我认为你可以考虑,我想我是不会投反对票的,因为我是公平的艾伦。”银行家腆着脸笑道,把人长得秀气,气质又斯斯文文的女学者气得满脸通红。

“今天我不仅为你们成功的完成了拯救行动而高兴,也为我能拥有如此优秀的学生而骄傲,你们不仅能力高强,而且充满了人性中最高尚的精神,我为你们自豪。”他挥舞着手说道,年轻人们被他哄得喜笑颜开。

“我们不能坐视孩子们被人伤害,我们必须解救他们。皮特,你和我来打头阵吸引火力。”他说道,钢力士立刻点头。

谈及当时的事,他至今记忆犹新。

琴不知何时离开了浴室,来到外面的休息间,她不敢再听下去,身体和手掌之间的碰撞声已经太过火,奥罗罗失控的呼唤让她的心底更加焦灼,好像另一个自己拼命的想要挣破约束,从铁幕的后面挤出来。

琴咪着眼睛,入神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好友,另一个是心仪的男人,看着他们,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其中一个身影仿佛变成了自己,无忧无虑的谈笑着,再一机灵,世界又回到原点,好友和男人言笑晏晏,她仍然是那个没有未来的琴。

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忧虑使他自然产生了动力,在这个需要选择的时候,他把自己的问题提了出来。

“你们昨天出去了?”琴不自然的侧过身,帮奥罗罗拿起一盒纸巾递给她。她本来想要询问自己的好友身体如何,是不是病了,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另一种说辞,好像在打探什么似的。

“是的。我很乐意满足某些人的研究欲望,让他们把注意力从变种人身上移开,因为我有无限的世界做后盾,他们会发现奇怪的生物层出不穷,而自己资源有限,这将使走在各自道路上的人矛盾重重。如果他们有所发现,我也不会特别担心,因为他们成就越多,应用越广泛,就越会偏离原有的轨道,再也无法回头。想想看,当一队队的血族战士、狼人警卫、生化秘探走出实验室之后带来的震撼,公众会发现,和他们比起来,变种人算得了什么呢?现实将迫使人类改度,最后没有变种人,没有普通人类,甚至没有血族和狼人,我们将融为一体,成为新人类。”埃瑞克首次吐露自己的展望,他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但身为变种人的事实使他天生与变种人立场一致,无论观点是否能统一,他都把这些人当成自己的同伴,他必须保护好他们。

埃瑞克拍拍手,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得说点什么,以免这些年轻人钻进牛角尖,丧失了自信,起到反效果。

双方参赛者自行商量参赛顺序和应对方案,过一会儿就该他们粉墨登场。

“今天是打怪兽,还是捕捉外星人,士兵约翰愿为您效力,长官。”火人一上来就搞怪,他有无穷的精力想要发泄出去。

埃瑞克笑容里的冷酷让赛琳娜心里猛跳几下,连忙想把话题扯开,但埃瑞克已经不打算跟她兜圈子。

赛琳娜侧头,发现克莱恩已经召唤手下进来,如果不是潜入者孤身一人不足为虑,怕小题大作惊扰了楼下的仪式,克莱恩能用他的尖利嗓音把整栋建筑里的死亡行者全都喊上来。

暴徒们先后离开,站台上除了伤者的呻吟之外一片死寂。

“我愿意。”他强忍着恐惧说道,身体像虚脱了一样瘫软下来。

一个反应过来的南亚人率先挥舞着刀子冲了过来,他刚才正为没能挤到前面玩弄女人而遗憾,现在他心中充满庆幸,不加思索的纵身扑上。在他看来,对付埃瑞克应该不是很难的事情,可惜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面前这个剧情世界出现的陌生人竟然会是个主神游戏的通关者。

眼里闪动着危险的光芒,埃瑞克放下思绪,提醒奥罗罗把学生们召集起来,他们今天已经享受了很多的自由,现在是离开的时候了。过度曝光给记者,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享受到欢呼并不意昧着可以一直受到欢迎,年轻人要想立足于社会,还得补上公共关系这一课。

恍惚间她把人群给予学生的欢呼当成了给自己的,好像自己才是大显身手的英雄,被人关注的感觉像一汩炽热得令人心颤的烈酒渗入了灵魂,使她薰薰欲醉,像乐在其中的孩子们一样脸热心跳。然而身为前辈和导师的自觉很快又会把她唤醒,告诉她自己只是光线聚焦之外的旁观者,无论和学生们有什么关系,人们的关怀终究与她无缘。错位的认识不停分割着她的心,像一把锯子锯开了奥罗罗,让她一会冰冷透顶,一会温暖欣慰。

此刻学院众人包括奥罗罗在内全都张口结舌,他们对埃瑞克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操纵金属的能力上,以为他技止于此,无论控制得如何微妙,也不过是重复走在以往的那个万磁王的路上,但是现在他们终于知道,这位新万磁王已经踏出了完全不同的一步,在属于自己的道路上走了很远的一段路。

当然还有小淘气,她在人群里冲着埃瑞克微笑,虽然她的能力有点危险,但活泼靓丽的青春少女很能吸引男孩们的眼球,冰人巴比正站在她身边陪她说话。

听到埃瑞克的解释,魔形女撇嘴道:“你不像变种人,倒像个阴谋家。不管怎么说,你的表现让人耳目一新,但这还不够,希望你能尽快成长起来。”

看出了教授的为难,没等他开口求情,埃瑞克已经控制着银环脱离人体,在空中收缩变回一枚枚银色金属球,绕在他四周飞舞盘旋。

思索中,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学院的大门口,一个女人正在远远的凝视着他,她火红的身影像在风中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