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类似的报导正在埃瑞克手中,此刻他坐在桌边翻看着近期的报纸,这是教授特意让学院的工作人员送来的,可以公开搜集到的有关变种人的消息都在这里汇集。

“没有。”埃瑞克想也不想直接回答,这让奥罗罗高兴了一下。

“各位,这是我们的英雄----火人约翰。”他像拳台上为王者加冕的裁判一样把约翰的手高高举了起来。

另一边,约翰已经开始和强尼交手。

在人类国度中,海军有阅舰式,空军有特技表演,陆军和海军陆战队有开放日,这些活动都是为了什么?无非是给自己增加名望,拉近与社会各方面的关系。学院在教授的带领下,的确为同胞们付出了很多,但不见得每个同胞都认同他们的努力,由于立场不同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看法,就像过去的马里亚诺,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更多的是战警对人类的妥协和让步,相信这种看法在底层变种人中有不小的市场,艰苦的生活使他们更容易被激进的口号鼓动而非接受理性的指引。如果学院不能扭转这种不利的印象,就很难真正成为公认的变种人代表。对于埃瑞克来说,如果变种人需要在一只领头羊带领下前进,那么这只领头羊只能是泽维尔学院,而不是什么躲藏在地下不敢见人的阴暗组织。

抵达学院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往常这个时间人们早已各自回房休息,但今天不一样,他们心不在焉的停留在大厅里,时而跟人说说话,时而看着时钟发呆,直到埃瑞克在大门口现身,活力才又回到他们身上,一种由静到动的转换让学院瞬间热闹起来。

趁在飞机上的这段时间,埃瑞克开始询问克里恩的事情。这男孩从小就觉醒了能力,可以操纵火焰,听起来像是约翰的翻版一样,不过他比约翰要幸运一些,没有被家人当做怪物赶出门,而是被父母哄着用来牟取利益,打着儿童魔术师的旗号做旅行演出。本来这种生活虽然辛苦却也不算太差,至少能跟家人在一起,但事情总是不断变化着的,当他的家人赚够了钱又有了新的孩子,克里恩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父亲开始对他百般挑剔,母亲也只顾着疼爱新生儿,受够了冷落的他一怒之下从家里离开,流落在外面被雷米收养。

虽然这几个回合用的时间不长,整个机库却像被炸弹洗了一遍地面似的,到处都被轰得坑凹不平,碎石遍地,烟尘弥漫,在这个离停机坪如此接近的地方,如果不是男人调开了防卫力量,把机库的大门封锁了起来,早就有成群的警卫持枪过来察看了。

“埃瑞克……”声音又沙又哑,赛琳娜的话到了嘴边好像卡住了,再也说不出来了。

“听起来是很不错的能力。”埃瑞克关上门说道。“你们感情很好?”

“头儿”,约翰打个招呼,他今天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放肆不桀。“打扰你休息了么?”

如果史崔克在场,他一定会大骂本不争气,但本又怎么会知道埃瑞克可以操控人体内的微量金属元素使人短暂的陷入眩晕状态呢。

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背后,紧紧的吸住了他。

年轻人也非常得意,终于完成任务,他们高兴得互相拥抱起来。

“查尔斯,电话。”汉克高声喊道:“fdny委托莫伊拉的侄女打来的,纽约有紧急火情希望得到学院帮助。”

在原来的世界这些话是克莱恩亲口告诉她的,作为深受维克多倚重的心腹,他的证词有足够的可靠性,和他相比埃瑞克这个外人的份量远远不够,她只是一惊之后就恢复了那副铁石心肠。

一切都重新开始。

埃瑞克微觉诧异,平时赛琳娜不是这样的,但她的动作吸引了他的注意,想要问出口的话又放了回去。

“我已经习惯了,如果没有这些喧闹声,我连集中注意力都办不到,总觉得少点儿什么。”看到埃瑞克瞅着酒杯,汉克解释道,然后拔出针头。

普通人觉得一切都是巧合,但做为离埃瑞克最近的一群人,他们多少还是猜到一些东西,从怪蛇出现开始,一切都是埃瑞克一手安排的----除了枪击案,它的效果证明那位导师的意见有多正确。

“为什么不呢?”埃瑞克转过身,看着这位戴墨镜的冷峻男士。“犹太人因为大战期间受到的迫害而让人忘记他们在过去一千年里做过的恶,变种人为什么不能呢?我们的同胞可从来不曾像金融贩子一样吸取民众骨髓。”

“我们的社会对异己并不友好。举个例子,欧战期间,政府曾经将五十万德裔美国人当做敌侨看待,以“通敌”的名义一次就逮捕数千名德裔美国人,即使他们并没有任何事实上的非法行为,也依然把他们投入监狱,并通过外侨财产管理局没收了近五亿元的私人财产。”

和他们相比,凯蒂的能力算得上什么。

“目前没有研究表明基因复制可以连同灵魂一起仿造。”埃瑞克耸耸肩道。“对于我来说,我一直对人类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我并不想向谁复仇,也不需要向谁证明什么,不是我对社会冷漠,而是社会伤害了我。如果你没有体会过被人用枪指着四处驱赶的经历,你就不会了解变种人所受的苦难有多深,和其他变种人比起来,我甚至还要补上这一课的缺失。所以只要有可能,我就想要离普通人远远的,如果迫不得已要经过他们身边,我也希望自己的脚步越快越好。”

门口的动静提醒了房间里的人,教授招呼埃瑞克进来说话。

“听着,你们都看到了拿着枪的西摩把学校打得千疮百孔,变种人不拿枪,可他们比持枪者还要危险十倍。刚才屏幕上出现的男孩操纵火焰像招招手一样容易,另一个小子可以任意的喷出冰霜,还有那个女孩,我个人认为最危险的就是她,她竟然可以穿墙越壁----你们不能不为自己考虑:也许有一天你忙碌完工作,回家进门后发现家徒四壁的情形,那说不定就是一个住在你隔壁的变种人利用能力偷走了你的财产。”肥胖的银行家艾伦扇动着他酒红的鼻翼,激动的挥舞着手臂说道。

“那不是你们的错,我们的车停下来之前杀戳已经在进行,是你们拯救了危在旦夕的人,你们是英雄。”埃瑞克逐个拍打着年轻人的肩膀,给他们鼓劲儿。

不远处的一所学校里,枪声正连连响起,不知什么东西烧着了,黑烟借着熊熊火势遮住半边天。

年轻人们在埃瑞克的带领下,走进了一家医院,在那里这位可敬的人士正在进行康复训练,他的身体不算健康,但每天都坚持接见来自全国各地的拜访者,把自己的心得和大家分享。

他的手划过身体的时候,好像带着静电场,让她有种微微的酸麻,而当他用力压下来,这种难忍的感觉被强行渗透进体内,把她的灵魂揉碎。渐渐的,奥罗罗觉得自己体内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器官觉醒了,它开始有了自己的意志,想要用尽力气歌唱出来,但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使她制止自己的身体这么做,今天这样已经太出格,她必须给自己保留最后仅存的尊严。

“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我认为你们已经很强,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精确的控制上来。古代的骑士为了增强自己对武器的操纵能力,使用大剑削马铃薯就是同样的道理,有力量是很好的事,但不要因此放弃思考,它会让你成为自己的主人,而不是被失控的力量牵着鼻子走。”

埃瑞克让学生们自己选择是否接受训练,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叫“好马不用鞭抽”,他既然直言相告,那么怎么选择就看学生们的了。他希望留下的人具有一定的主动性,而不是出于畏惧或强迫。

仿佛玩弄人的命运仍嫌奥罗罗丢脸的不够,在她只顾注意自己内心纠结的时候琴敲响了房门,敲了几下没有反应,担心她的琴扭开了门锁,走了进来。

“当然不。”赛琳娜一向爱憎分明,对叛徒只有厌恶。

在近距离格斗这方面,奥罗罗也差她很多,相信这次发现以后会让她们彼此尊重。

“那么,规则是什么?”

“有你在,我放心。”埃瑞克点头道。

“克莱恩呢?没有人给他使唤,他就是个废物。”赛琳娜对自己曾经的追求者不屑一顾。

埃瑞克对着艾丽卡微微一鞠躬,艾丽卡下意识的屈膝还礼。

黑人大汉的手下发现迈克尔背对着自己,趁对手不注意溜过来想要把他带走,但埃瑞克正好挡在前面,把他和迈克尔隔开。

他祈盼的看着埃瑞克,想要得到一个保证,虽然他不敢相信这个,但有的话多少会放心一些。

被利刺贯脑的南亚人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身体在同伴们嗔目欲裂的注视中软软的垂了下来,压在被暴徒们打得口鼻冒血的白人女性身上,把她们吓昏了过去。

埃瑞克本来也是记者们追逐的目标,但他微笑着避开了。他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就大张旗鼓的进入人类的社会,人蟒之战只配被定义为一次小小意外,惊喜还在后面。挑明了说,这群狂蟒的体型不小,但分量不足,忘恩负义是多数智慧生物的天性,若没有足够的威胁,人类很快就会忘记曾经受过的恩惠,那时留在大众视线下的变种人就会像海水落潮后暴露出的礁石一样刺眼。

奥罗罗有些失神,她不会忘记自己初次上阵时的紧张僵硬,她的成长经历就是一次次失误教训的吸收总结,而且也从来没有人给过自己欢呼声。哪怕她冒着生命危险,在陡峭的建筑上艰难攀爬,和不可一世的敌人以命相搏,拯救了整座城市的人类。即使这样的行为,也从未有人走过来对她道一声感谢。

旁观的学院诸人和远处躲躲闪闪的记者看得神移目眩,此刻的埃瑞克就像一位传说中的神明降临到了地上,他的衣服无风自动,棕色短发根根竖起,银色的电芒像无数条跳跃的小蛇,从他身体里不断冒出,沿着手臂一闪即逝,随着电芒越来越密集,悬在他手心的那枚硬币越来越明亮,好像所有能量都灌注到里面,直到它像一颗小太阳般发出夺目的光辉。

“多的五六年,少的也有两三年,比他们刚来时强多了。”奥罗罗随着他的问题回答。

“那么你是承认放走史崔克,是在动歪脑筋了?”

“我想我没有发现谁有失禁的迹象,他们都很坚强。挫折就像人生中的维生素,稍微来一点,可以帮助他们快速成长。”埃瑞克小小开了个玩笑,教授听了也很高兴,这时的他就像听到子女被人夸奖的老人一样喜悦,甚至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直到埃瑞克挥手控制着神经抑制器飞走,他才想起来史崔克那帮人。

“我知道你可以控制钢铁,但你只有二级能力,史崔克专门针对变种人打造的队伍装备有聚合物护甲和武器,你去了只会自投罗网。”交错的一刹那,那身影想要拉住埃瑞克的手,却被警惕的埃瑞克反握住手腕顶在树干上,她不顾疼痛压低了声音急促的说道。

我曾经被列国女王和公主簇拥着畅游香榭丽舍大道,亲手给她们的娇颜增添颜色,也曾经像暴发户一样背着麻袋扫荡安特卫普,把切割得如同天上璀灿星辰的钻石粗鲁的打包收入囊中,我还带领军队,把世界之都踩在脚下,让帝王折腰,贵族匍匐。

“教授过虑了,学院后继有人。”

来到学院已经有些日子了,因为之前的昏迷事件一直接受琴的治疗,直到最近才确认无事。

最后打量了一眼这个自己无数日子里做梦都想摆脱的梦魇空间,他把血统球按入胸口,感受着身体发生着的变化,顺口答道:“使用了万磁王的血统,我就叫埃瑞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