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谢谢你的夸奖吗?”埃瑞克扬起了手,残破的钢珠在他的磁场作用下恢复本来的浑圆外观,再次盘旋在周围。

赛琳娜望了一眼墙上的日志,那里有她最近的工作记录。离开纽约后她独自来到洛杉矶,凭着自身的优秀素质成为了一名演员,虽然是很不起眼的龙套,不过也算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了一步。就在两天前,她还曾得到一位业内的资深人士推荐得以前往一家公司做重要配角试镜,时间就在今天上午。

“他很软,我知道。”玛丽走进门,对这位同学评头论足,丝毫不顾忌他是自己男友的死党。“我的养母很擅长扮演各种角色,能把她接触过的人扮演的惟妙惟肖,我承蒙她多年教导一眼就能看穿约翰是什么样的人。”

回到学院后,教授和汉克也很高兴,顺利完成了此次救火行动可以看做一个良好的开端,未来变种人还会和人类有更多的合作,这期间有些小小波折不算什么。

他是怎么做到的?本大惑不解。

“当然。”埃瑞克不动声色。“我的能力与磁性有关,而不是愚蠢。”

“干得漂亮,小子们。”学院里的汉克和火场外面的旁观者同时大喊起来,这是变种人首次与普通人展开的救援合作,它将打开二者交流的新纪元。

教授面色凝重,他知道琴是指什么,她身上的力量并非仅仅来自内部的第二人格,一种不属于这个星球的奇异力量在悄悄的和她发生共鸣,在这种共鸣作用下,每一分每一秒她的力量都在悄悄的增强,愈发的不可限制。

可是眼前的赛琳娜并不能理解他的心情,甚至不相信埃瑞克所说的话,她的眼中泛起泪光,蓝色的眸子里盛满了刻骨的仇恨,这个时候的她还不是后来被血族通缉的叛徒,那座大宅里保存着她多年以来的记忆,那里几乎浓缩了她一半的人生,现在却被这个陌生人无情的摧毁,她感觉就像天塌了一样。

马库斯的死没能换回任何代价,只能证明一点,就是那个流传在血族之中的传说纯属捏造,可这样的证实真叫他们死不瞑目。

赛琳娜直直的盯了他一会,慢慢的伏了下来,快要贴近他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然后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样,抱住了埃瑞克。

埃瑞克把从史崔克那里带回来的资料全部交给了汉克,通过研究它们,汉克找到很多实用的方法,这些变种人终于有了一线曙光,汉克没有隐瞒这点,所以大家都对埃瑞克充满了感激。

虽然约翰先生说得夸张,不过他的同学们倒也没笑话他,他们是亲眼看着埃瑞克把自己这些人见人憎的变种人推上如今的地位的,现在每天全国有上千家报纸在报导他们的故事,称他们是新的超级英雄。哪怕他们不出门,呆在学院里从电视上就能看到自己与暴徒搏斗,以及勇战怪蛇的身影。

“这次的事让我有所反省。”教授转动轮椅,走到酒柜边给自己和汉克倒了杯酒,递给老友。“也许我真的顾虑太多了,看着埃瑞克做事,我总是为他捏着一把汙,生怕他闯出大祸,结果呢?他的方法虽然简单直接,效果真的不错,以后我不会给他太多束缚了,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生物学学者点头,另一位学者插口道:

这位埃瑞克先生真是好人----约翰在心里暗暗的给自己的导师发了一张好人卡。

“抱歉,我这么问或许有些无礼,但我想知道,继承那位危险人物外表的你,有没有继承他对人类的仇恨呢,我是指面对普通人的排斥,你有没有想过针锋相对?”克莉丝汀试探的问道。

于是在这几天里,琴一直独自呆在房间里,和她的内在人格做无声的交流,有时埃瑞克过去看她,两个人一起坐下来喝杯下午茶,无声的静处,然后在沉默中分开。

以知性温和著称的社会学家克里斯蒂娜·美第奇为代表的一方认为,应当正视变种人群体的存在,把他们纳入到社会的怀抱中来而非简单的加以排斥,另一方则是以犹太银行家艾伦·罗斯切尔德为首,他们对此次事件中变种人的作用噗之以鼻,公开声称变种人是潜在的犯罪群体,是社会的毒瘤,应该强制登记身份,限定活动范围以避免对普通人造成伤害。

看到这情景,即使那些性格最尖刻、平素里最不惮以恶意猜度他人的无冕之王们也欢呼起来。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前面一片混乱,很多汽车停在路上,车里的人张皇失措的打开车门出来,顺着车间的空隙弯腰溜走。

埃瑞克没有解释什么,他和赛琳娜抱来了几套黄色与黑色相间的衣服,就像以前汉克给他准备的那件复古风的战警制服,年轻人将穿着它们出发。

埃瑞克的手抓着她的肩膀,从上向下按到指尖,手指经过之处,连串的骨骼扳动声响起,关节间像脱了臼一样松垮垮的,却又没有一丝疼感,甚至没有虚弱麻痹的感觉,只有一种极端的松弛,好像神经中枢被热水泡开了一样,完全提不起劲。

那种百脉畅通全身快慰的感觉不是普通人可以感受得到的,有了这样诱人的奖赏吊在年轻的倔驴前面,下次埃瑞克不必担心在自己的教学中面对一个空荡荡的操场。

“选择改变自己命运的克里斯最终赢得了自己的命运,让自己和儿子过上了好日子,满足在烂泥塘里打滚的克里斯只会一再重复自己的痛苦,随着年纪老去他再也没有挣扎的力量,他会和他的儿子一起留在原地永远受罪。同一个人,因为他们不同的选择走上两种命运。每一天你都必须选择,是要训练的苦还是后悔的苦。训练很艰苦,也是你们想要逃避的事,然而不论是在操场上或是人生中,短暂的痛苦往往可以带来长期的收获。你们不能直到关键时刻才做准备,到了失败之后才悔恨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我和赛琳娜助教安排的训练是根据你们的承受力精心设计的,如果你们觉得不可以接受,现在可以站起来转身离开,没有人会阻拦。但如果你们接受挑战,我绝不会再给你们机会退出,我会一直开发你们的极限,直到你们足够强大。”

“我好害怕,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等着我们。”凯蒂还是那个羞怯的女孩,她拉着洛娜的手担心的说着,想要尝试新生活,却又舍不得打破过去的平静,对接下来的训练顾虑重重。由于心理的幼稚,旁边的洛娜年纪虽然比她更小一些,但看起来倒像是凯蒂的姐姐,身为万磁王的小女儿,她一直对这个和自己老爹外貌相似的导师又好奇,又仰慕,现在她没有太担心,反而跃跃欲试。

“你担心克莱恩?”埃瑞克逗她道。

钢力士皮特,他本来是最不该失败的人,上天赋予他的钢筋铁骨使他在近身搏斗中立于不败之地,然而他因此丧失了警惕性,被擅长柔术的对手反扣住关节倒地失利。

“我比你更看重这一点。”

我可悲的人生,连表白都没开始就破产了----单纯的变种人小姐脑子里甚至连“竞争”这类词都没有,只是自哀自怨,于是这让她更加的无精打采了。

“鲁西恩是个冷静的人,他眼光长远,现在又有新的力量注入,他将更加成熟。他会在人类视线之外成长,等到人类发现他的时候,狼人或许已经有了自保的力量。”

“他们要找的是你。”赛琳娜自言自语,具备力量的人只会与同类为伍,有埃瑞克的对比,她下意识的忽略了迈克尔。

“好了,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迈克尔一边给受伤女人止血,一边安慰着她。

“我们一定是后娘养的。”埃瑞克抱怨道。

被刺穿了额头的人还未倒下,他手里的刀已经被埃瑞克挥手招了过来,同时用力一掷,手里的金属细刺猛的穿过一个正背对着自己的南亚人。那个人双手正握着两只丰盈用力的揉搓,忽然从咧开的嘴里冒出一截长刺,血从他的口中顺着长刺流下来,把他的同伴惊呆了。

那是混和着血腥和硝烟,在主神任务的重压下变得兼具冷酷和狂热的气质,这种气质埃瑞克并不陌生,刚刚落入主神之手,经历过一两场轮回世界变得濒临疯狂的新人们大都如此。这个阶段的新人刚刚有了一些能力,超出常人却又比不上真正的强者,在恐惧和迷茫中常常会作出不理智的事情,能够抵制诱惑,从疯狂中清醒过来的人才有潜力走到后期,沉溺其中的人只会自取灭亡。

对手虽然挂了,年轻人们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又狠狠鞭了几次尸才被奥罗罗叫停,现在他们个个兴高采烈,脸蛋激动得红扑扑的,好像刚从球场上得胜归来的普通少年,记者们端起像机给他们拍了多张特写,他们也没有刻意扭过身去回避,其中火人约翰和炫光阿丽森这两个性格外向的家伙已经主动和记者交谈起来。

倒是学院的年轻人们,他们明显把自己从稚嫩到成熟的过程表现了出来。从开始时手不知往哪里摆,打得畏畏缩缩窝窝囊囊,到后面放开了手脚变得胆大有余耐心不足,如果不是奥罗罗及时调整了状态,发挥保姆的作用,他们中的一些人恐怕不能完整的享受到如此的欢迎。

金属硬币在埃瑞克手心自行翻滚,像一颗掷下的骰子,虚空中旋转着,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和手心平行,把命运选定的一面显露出来。

埃瑞克一边抛着手里的玻璃小瓶,一边看着练习中的年轻人,随口道:

“你的智慧让我吃惊,我必须要说我小看你了。”

“杰斯特·沃伦!”史崔克生气的叫着助手的全名,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了。

“我的人现在更危险。”对方似乎没有敌意,埃瑞克内心戒备着与她擦肩而过。

深红色的记忆并未褪色,却逐渐变得晶莹剔透,那是升华了的觉悟使他敢于重新面对自己的过去,进而迈入新的境界。

汉克叹道:“查尔斯也知道这一点,他极力想要贯彻自己的观念,就是担心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变种人和普通人真的会走上你死我活的那一天。或许变种人是未来,但现在不是智人取代尼安特人的时候,那应该是一个漫长的自然进化过程,而不是通过几次人为的剧变来实现。相对普通人而言,我们具有天然的劣势:数量太少,力量也不均衡,如果真的针锋相对,很可能下场是我们就此消失,而人类也遭受重创。”

琴连忙抱歉,停了一下她没忍住好奇心,追问道:“不过生命中总有光明的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