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错,不过跟你们想的也不一样。”巴比笑着说道。“我爸说他猛的听到这消息觉得很突然,不过以前也隐约有些察觉,所以也不是不可以接受,除了罗尼那儿还有点别扭,他们都希望我能回去。”

“不要太大意了,有些人是不会因此改变态度的,我们不能太松懈。”虽然同样高兴,汉克还是提醒老友,他常年与人类打交道,很清楚那些高位的人是不会真正在意民众的意见,而且他们也有足够的手段让舆论渐渐平淡。

他说:“目前没有可靠的统计表明普通人受到超量辐射后可以突变为变种人,只能确定一点,就是胎儿比大人更容易产生变异。在学界有一种观点认为,只有身怀变种基因的携带者才有一定机率产生突变,更多的人受到辐射只会患上严重的病症,比如癌。”

埃瑞克笑道:“枪支的确没有思想,可枪支也不会自我约束。”

“据我的消息,有人声称你与刺杀jfk肯尼迪的一级谋杀犯埃瑞克·兰瑟尔外貌特征完全相同,请问这一点你怎么看?”克莉丝汀第一个问题就非常尖锐,话一出口她紧紧盯着埃瑞克的眼睛。

教授的房间大门敞开着,琴正侧身倚在门边和里面的人说话。

“在这起事件中,有一些发现令我们非常吃惊----不,我不是指警方显示出来的迟钝反应,所有人都知道警察总是在事情快要结束时才匆匆赶到现场,在此我要说的是,在这起校园枪击案中出现的新面孔,一群变种人英雄,他们令我们惊奇万分。”主持人继续说道。

这种状态非常难熬,埃瑞克知道玛丽同样不好过,她必须小心的控制自己,避免把尊敬的导师和本来生机已近于绝迹的女人同时吸干。看着女孩汙如雨下,他想宽慰一句,却发现自己的舌头有点不听使唤。

我叫人与父亲生疏,女儿与母亲生疏,人的仇敌就是自己家里的人。

“他们的身体并非来源于我,但我是他们精神上的父亲。”埃瑞克如是说。

“惯盗往往选择他们熟悉的场所下手,皇帝的库房也有不设防的时候,主神太伟大,而我太渺小,和风险比起来,我选择相信它的承诺,不会再把我们这些离开的人置于管束之下。”

“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奥罗罗问道。

“我们的课程并不拖沓,先生。”巴比勉力站直了回答道。“它们都是教授和斯科特先生精心制定的,我承认你的训练对我们好,但我们不是那些任你指挥的钢铁机械,可以不知疲倦的工作。”

“看到那堵墙了吗?”他手指着远处,穿过层层树林,那堵长长的围墙把学院内部和普通社会分隔开来。“外面就是你们想要拥抱的天地,而这堵墙阻挡住了你们的心愿,不要憎恨它,因为它不仅仅是障碍,也是对你们的保护,没有它的存在,你们中的一些人可能早就不复存在。”

“百合子安排好了吗?”埃瑞克问起他从史崔克那里带回的女变种人。

“对了,我得让奥罗罗收拾一下,再腾出一间屋子,很快我们又有一个新伙伴加入了,埃瑞克从史崔克手里解救了一位同胞,希望她喜欢我们这里。”教授想起在搜寻室里最后看到的图象,连忙说道,话刚出口,没等汉克提醒,他突然醒悟过来:“瞧我这脑子,奥罗罗和埃瑞克一起出去了,我得找琴去做这件事。”

如果用眼睛里的怒火可以把一个人烧死,痛恨变种人到极点的史崔克一定毫不犹豫动用这种能力,可惜他不能,为了完成使命他必须暂时向现实低头,于是他只能选择忍下屈辱,保全实力。

主人?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我终究要回自己的世界,你要我怎么安排你。”埃瑞克双手一摊道。

虽然说起来是新旧交替,但在座的男男女女早已习以为常,把这场庄严仪式当成了宴会来办,绅士们衣冠革履高谈阔论,贵妇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只顾用羽毛扇掩口娇嗔浅笑,完全没有任何警惕防备。艾米莉亚沉睡,马库斯醒来;马库斯休眠,维克多代替。在三位长老的轮流主宰下,血族的世界永恒不变,就像黑暗永远存在一样天经地义。在他们漫长的生命里,这样的交替已经不止一回,他们并不知道在内部奸细的帮助下,传说里被基本消灭的狼人早已发展壮大,正潜伏在地下对血族虎视眈眈,而自远道而来,抑制了自己的力量即将进入休眠的艾米莉亚将是狼人发动全面进攻前的第一个猎物。

站台上的枪响吓坏了乘客,他们尖叫着四散逃开,枪声同时也吸引了站外等候着的有心人,赛琳娜在外面的同伴立刻向地下铁赶来。

“唔,我是个独行侠,你可以这么理解。”埃瑞克简单介绍自己,然后追问年轻人:“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这是一老一少,老的面貌带着一股凶恶,年轻的相对面嫩很多,他走近埃瑞克,从侧面的光线看到埃瑞克的脸,忽然身体一震,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奥罗罗解开衣襟,感觉身上的汙水逐渐汇成水珠,沿着光滑的皮肤一滴滴淌下,好像一个隐形的人正在温柔的抚摸着她。她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团火,热力渐渐蒸腾开来,让她的身体变得像半热软蜡一样柔弱乏力。

看看围观者那一张张亢奋变形的脸,那一支支高举的手臂,人类不过是把你们当成马戏团表演的小丑而已,居然还如此喜悦,真是年幼无知。斯特科不屑一顾。

这连娱乐版的中缝都插不进去,除非是在那些新闻匮乏到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无奈的编辑们才会施舍给一块版面露一小脸儿。

“看来我需要给你们一点信心。”埃瑞克没有理内心焦虑的奥罗罗,自己径直走向河边,手里拈着一枚金属硬币。

“约翰,小心你的火苗,它快要飞到巴比头发上了。”学生们活泼好动,一会不注意就会闹出点乱子。

“有道理,那么奥罗罗呢?”

“yes,sir!”技术军人大声回答。

追逐、杀戳,踩着敌人的鲜血带给他们无穷的恐惧,敌人的威胁使他逐渐变回过去的那个轮回者,不过这一次不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是为了拯救。

“我发誓守护我的同胞兄弟。”

“我得谢谢你没有出手,如果真是另一个埃瑞克,尼克今天一定小命不保。”汉克这么说着,顺手递给埃瑞克一杯水。

然后他就醒了。

队长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颗红色的球递给他。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想这样,可是控制不住!”女孩崩溃了,满脸泪水的道了歉转身就要逃走,埃瑞克强撑着身体从后面一把搂住女孩的腰,将她抱到怀里。

如果这是正规的拳击比赛,现在他已经凭借技术以点数获胜。

房门又一次被敲响,或者不用“敲”,用“撞”这个字来形容更合适。

看得出这也是位有故事的女人,她和汉克真是良配。

洗完手,埃瑞克和汉克又下楼去,朋友们还在等着他们一起喝庆功酒呢,他们打算把汉克和埃瑞克灌醉以示谢意。

被团团包围在休息室中间,房间里气氛热烈。

“埃瑞克先生,我们都看到关于你的新闻了,你们登上很多报纸的头条让世人关注,我们也感觉压力轻了许多,你觉得我们会被人类接受吗?”一位女性变种人眼里闪着希冀的光,她是两位孩子的母亲,孩子也是变种人,丈夫把她们赶出门,靠着同胞资助才勉强活下来。

她的问题不只是为自己问的,在场所有的变种人都想知道。

“不会一帆风顺。”埃瑞克举着酒杯四顾道。“人生总是这样,有平整的坦途,也有崎岖小道,这是个良好的起步,但我们还要一步步向前走。”

“一位兵工厂的工程师用一把铁锤猛敲一门加农炮的炮身,直到把它敲瘪。他又连续上百次地速射一门大炮,直至它的炮膛炸裂。那么,是哪一次敲击破坏了炮身呢?是每一次敲击;是哪一次爆炸炸裂了炮膛呢?是每一次爆炸。我们正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坚持下去必有所获。”

“自助者,天助之。关键在于我们要团结起来,不再迷茫中昏沉渡日,我们肩并肩一起走出一条路,苦难留给我们,幸福留给我们的后代。”

埃瑞克的声音像钢铁的敲击,有种铿锵作响的金属回音,他话语里的坚定果决深深感染了听众,刚一说完,大家都站起来热烈鼓掌。

“先生,你说得真好。”阿里亚诺激动的拍着手,然后费力的从口袋里掏出件东西递给埃瑞克。

“现在来治疗的人越来越多,汉克总是给我们免费医治,他死活不肯收我们的钱,可我们知道他手头也不宽裕,我们这些人私下商量了一下,希望为同胞尽一分力,这是我当厨师打工挣来的钱,还有尼克的,他给人当门卫,我们把不急用的钱都拿出来,虽然不多,但希望你能接受。这是为了我们的同胞,请务必收下。”阿里亚诺说着,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信封上还带着热热的体温,里面装满了花花绿绿的小纸片,既有一百美元的富兰克林,也有五十美元的格兰特。看得出,他们是汇集了全部的积蓄。

这样深挚的情谊,使埃瑞克感到拒绝是种罪过,他郑重的站起来接受,看到信封移交到埃瑞克的手里,大家伙儿都欢呼起来。

气氛再次攀上高峰,病痛的人忘记了难过,他们也沉醉在这浓烈的欢乐里。

“我挥挥手就改变了这些人的命运,一切都如我所想,就像棋手挪动棋子一样巧妙,我应该喜悦,不是吗?”埃瑞克把信封装进外套,饮下杯中的酒,他的心中忽然闪过这思絮,随后把它放下,投身入热烈的酒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