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瑞克有点尴尬,摸摸鼻子反击道:“你不也是一样,我的女儿。”

“这话应该反过来说,埃瑞克……他的表现超出我的估计。”教授又是欣慰,又有些隐隐担忧的模样。

对面的军人们握紧了武器,尽管人数占据绝对优势,但他们毫无安全感,这里的武装人员都是史崔克的直属手下,常年和变种人打交道,他们对变种人的力量有很深的认识,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参加过上次的学院突袭,他们见识过埃瑞克的手段,那不是普通人可以防御得了的。而且,由于上次的失利,他们的聚合物武器也成了对方的战利品,它们造价昂贵,基地的经费又有限,现在使用的武器全部是普通金属质地的枪支,那也就是说,在这位新万磁王面前它们起到的甚至是反作用。

对于他们这些近乎与世隔绝的小毛头来说,背地里传传老师们的八卦新闻就是难得的消遣,犹其是牵涉到复杂的情感问题和神秘的新任教师,他们的想象力就像插上了翅膀,转瞬间飞到九霄云外。

赛琳娜不是那么好搪塞的,她锲而不舍的追问着埃瑞克。

迈克尔隔着病房的窗户看着沉睡中的女伤者回答到,这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此刻有种年长者才有的沧桑。

这个人很危险,长期在危险中奋战使赛琳娜有着非同一般的敏锐直觉,她在心里告诫自己。

埃瑞克的脚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扑滋扑滋的声音,他不知在谁身上扯下一块布,一边擦着手,一边慢慢走过来,外面的列车飞驰而过,车厢里的光透过车窗忽明忽暗打在他的脸上,很快列车离开,角落里又回到原先的昏暗。

所以,面对这样的队伍,哪怕他们是菜鸟,埃瑞克也要小心一些,何况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强大的轮回者。

就这样,狂蟒事件很快退温了。

但汉克仍然没有回答他,目不转睛的看电视。

“我看到了什么,一个超人?不,是一群超人!”记者手舞足蹈口沫横飞。“他们围着珍稀的濒危动物挥舞拳头大打出手,把它打得头破血流连连倒地。听听它尖叫的声音,好像被恶汉强暴的小处女,这宝贝多么可怜,它初到本地就蒙受无情的摧残!不过我一点也不怜悯它,因为它和它的兄弟们数十分钟前刚刚推倒了整整半条街,使近千人流离失所,上百万美元的财产化为乌有。”

亚马逊森蚺是当今世界上公认的最大的蛇,它最长可达十米,重达二百二十五公斤以上,粗如成年男子的躯干,但和眼前这些巨蛇相比,它简直就是重孙子辈的。这里的巨蟒可以比拟原始森林里的水杉,它们身上黑白花纹呈网状,腰部像水缸一样粗,看起来一口可以吞下一头牛,上半身直立起来高度超过二层小楼的屋顶,天知道这些巨型蟒蛇是怎么长出来的,枪弹打在它们身上只能带给它们很小的伤害,落下几片鳞甲,反而激起它们的怒火,不时能看到一条巨蛇窜入某幢民宅,一头撞开墙壁,或者扭动着缠住居民逃离时丢下的汽车,猛的发力把它变成一堆废铁。若非脱离了河流之后蛇行速度不快,此地已经尸横遍野。

学院里,年轻人们在一处开阔地带四散开来,各自训练着自己的能力。

风暴女则哄着小孩们睡觉,闹了一整晚他们也该歇歇了。

“可惜,事先没有来得及准备,这点致幻药水对你来说太少了,你的力量强大得多,所以我另辟蹊径,把药水最主要材料的分泌者一起带来,他会让你俯首贴耳。”拍拍詹森的肩膀,史崔克不再跟教授交谈,转身问正在搜寻室前操作仪器的特种军人们。

如果有一个人具备和他相同的能力,可以看到人体磁场,那他一定会惊讶的发现,此刻埃瑞克的磁场正在有条不紊的缓缓流转,力量越发凝聚集中,状态一点点的攀上了高峰。

“前段时间查尔斯让我向斯塔克工业定制制服,我的脑子里突然就跳出了一个想法:为什么还要用现在的制服呢?我们要换一种,换一种风格!我把想法和查尔斯说了,然后我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件。你相信吗,那一天我们兴奋得整晚睡不着觉,好像又回到了几十年前,像念旧的老头子一样念叨着过去认识的每一个人,接下来就决定了定制这套衣服。黑色,象征变种人曾经承受和正在蒙受的苦难,黄色,是我们对光明永不磨灭的追求。我们应该回到最初的,而不是重复过去的错误。”

他的心里不由生起对那位未曾谋面的“模板”的浓浓怨怼,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代人受过到这种地步,真是无辜透顶。

“埃瑞克,你听到了吗?”那个声音问道,它空洞得像从极远的高处飘落。

人们陆陆续续雾化消失,空荡荡的大厅里冷清清的,只剩下区区几个人做最后的告别。

如果你的手里握着一个黑洞,那会怎么样?

而让他们兴奋的还在后头。

那个答案依稀就在不远,偏偏中间隔着一道万丈深渊,某种未知的力量把两端隔绝开来,一切的追忆到了此处戛然而止,再也没了线索。

奥罗罗肤色微深的脸上布满了红晕,她现在赶人也不是,不赶也不是,好在是自己的朋友,将就着算了。她用薄毯把自己的火辣的身躯裹起来,在毯子下面解开衣服。

“你们昨天出去了?”琴不自然的侧过身,帮奥罗罗拿起一盒纸巾递给她。她本来想要询问自己的好友身体如何,是不是病了,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另一种说辞,好像在打探什么似的。

“没,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奥罗罗笨拙的接过纸巾,在擦拭起来,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像站在被告台上接受法官的审讯。

这个回答虽然窘迫,却让琴心里的阴霾散去了一些。她并非容易移情的人,虽然和斯科特仅仅是相处久了才有一些感情,但坚贞的本性使她仍然固守着自己的立场,不会轻易倒向另一边,可是当奥罗罗介入其间,她心里的情感难免发生一些波动,好像自己的宝贝快要被人拿走。现在没有事情发生,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他是个不错的人,不是吗?”当奥罗罗换好衣服上床,琴拉开了窗帘,明媚的阳光立刻照进了闺房。

“是的,他温文尔雅,而且超有风度。”奥罗罗脸上火辣辣的,嘴里却夸着某个人,一副与有荣焉的幸福模样,在琴面前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做出某种姿态。

然而意外很快发生了,在两个女人的诧异中,窗外那个熟悉的声音大吼着传来:“最无脑奖,约翰!最无脑奖!如果学院有这个奖项我一定颁发给你,你这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