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对不对?”苏老爷子背着手,向前走近阮氏两步,就站在阮氏的面前,两只老眼瞪着和铜铃大的,“阮氏,苏家老宅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报答俺,报答俺们苏家的?

但……那种话,苏老爷子根本不可能当众说不口的!他是最要脸面的人!

钱氏自从听了分家两字,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三房要分她的银子。

那一处,闹剧在上演。

但她是知道的,人的性子呐,哪儿能这么容易就改了去?……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狗改不了吃屎吗?

二来,王氏要是看了她裤子,现干干净净,上头啥都没有的话,那就有的作了!

“唔,大伯娘,俺,俺肚子刚才一阵疼,裤子里热热的……,俺,俺是不是病了?”苏二妞鄙夷自已,特么恶心的事儿都能往自己身上揽。只听说过做好事儿得好名儿的,没见过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的。

变成正常人,哪儿能如此堂而皇之地讲别人的坏话呐!

“哥,俺饿……”

苏小溪听后,异常沉默,显然已经熟络了阮氏的软性子。

要吃的?只怕到时候是要被一阵冷嘲热讽了!

王氏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三弟妹……”

而其他人则是一脸“原来如此”“果然还是傻子”的好笑样悲悯地散同情心,把廉价的同情心给苏家三房。

“还说没有说谎!你大哥之前背诵这几句圣人言,弄清这几句话的意思,还翻来覆去读了三遍才记住的。你只听了别人背诵一遍,就记住了?”

“啥?”钱氏手叉腰,瞪苏三郎,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住口!”二房的二伯娘李氏忽然喝住阮氏,“娘在教你怎么做人,娘这是为你啊,三弟妹啊,你还敢和娘犟嘴?”

苏三郎满脸惨败颓废,半晌他抬起头,认真地问苏老爷子:“爹,您老真这么想的?当年的事情,您老也知道!

一个“不孝”的罪名下来,苏三郎和阮氏今后还要不要在村子里过了?

这可比昨日救落水的她时候,还要慌乱。

苏二妞盘算着,浑然忘记了,她如今只是个五岁大的奶娃子,还是个傻子。

“蠢货!下回你要再敢掉河里去,俺以后肯定不会救你这蠢蛋的。”苏小溪一边儿把苏二妞散落一旁的衣服,粗鲁地套在苏二妞身上。又站起身去,弯了腰捡了前头河岸不远处的一双破鞋,径直往回走。

苏二妞松了一口气,能上岸,就能跑。

“青木,”那少爷狭长的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叫做青木的小厮,“青木,你觉得爷同你在开玩笑?”

苏二妞的小爪子放在小裤衩上头,犹豫了又犹豫……,要不要脱呢?还是要不要脱呢?到底要不要脱呢?

这是苏童醒过来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传说中的骂战神人。她不光会骂自家人,跟别家的妇人家也能掐架,特会掐架了!可彪悍了!

没分家意味着赚的钱全都要上交给苏家另一个权威人士,苏二妞她奶——钱氏!

苏老爷子曾经给人当账房先生的。读书识字,自认是知识分子。苏大郎从小就被送去镇子里的私塾,跟着个老先生读书习字。

那头个打着赤膊的村里年轻汉子,全都是了然地看向了苏二郎。

为嘛这么仁慈善良的她,会在梦里头嗝屁?嗝屁就算了,为嘛要让她魂穿个小孩儿身上来?

“你把鱼放下!”李氏真是个尖酸刻薄的,见着苏小溪手里还拎着两条鱼,顿时就尖着嗓子嚷嚷起来。

“这鱼是俺今天下午抓的,不是老宅的,凭啥留给你们?”苏小溪手里拎着结了草绳的鱼,冷哼哼道。眼神冰冷,像是藏了冰块子一样。

村长见闹成这样,忍不住说了一句公道话:“老爷子啊,到底是从小养到大的亲生儿子,天下哪有不心疼孩子的爹娘?至少……至少给他们个容身之处吧。”

“村长,俺老头子遇上这样的事儿,够伤心了。您老也别再给俺添堵了。”言下之意是,拒绝了村长的提议。

接下去,又有人劝,自然是都不成的。

苏二妞听着身后那令人作恶的矫情声和哭诉声,指鹿为马的指责怪罪声,小小的脸蛋儿上,勾起一抹淡淡的轻嘲。

随着苏三郎和阮氏,还有苏小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苏家那个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