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看着夏琰飞调出来的图片,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记忆中的故乡真的就只能存在于记忆之中了。

“我没联系,是她找的我。”敖远慢慢的说,似乎在想怎么把整件事情说清楚,“这个人不是个一般人。”

“阿笙啊。”敖远像是叹息一样的说出了这个名字,整个人瘫倒在了沙发上。

不过怎么样,夏琰飞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他终归还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哥哥。

门外的男人算得上是高大英俊最好的会走路的典范,一双海蓝色的双眼似乎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洋,只不过看到开门的人之后皱眉流露出的杀气却能逼得人倒退三步转头立刻逃跑。

“你信得过他们?”喝完了半盏凉茶的敖远即便心中觉得惊奇,表面上也依旧是淡淡的问她。

所以说,想当然害死人。

这几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字她说的无比郑重,郑重的恍若将性命交付。

“我的手法说到底不还是爷爷您交出来的?”夏琰飞不自然的笑笑说了句场面话,若是曾经她或许还不是这般拘谨,还能自在的和老爷子开玩笑甚至撒娇,可是现在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似的要让她怎么轻松的起来?

听到朋友这两个字时陈岩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夏琰飞一眼,随后少见的开口打破了这一片沉默:“终于知道带回来了?老爷子在屋里等你,进去吧。”

敖远也没有纠结于最初的那个问题,因为他发现夏琰飞对这个问题已经明显不想在继续:“你书房里那把刀上面的龙纹是怎么回事?”

夏琰飞坐在,而敖远就坐在她对面。刚刚敖远和二货在客厅里差点没掐起来,夏琰飞只好把敖远也拎到书房,而把二货留在客厅了任它怎么挠门也不理。

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敖远靠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夏琰飞默默想自己这个睡觉不关卧室门的习惯应该改改了,她低垂着眼帘看烧尽的烟灰落在大理石地板上沉静的开口:“听到了?”

敖远这个人,大概和夏琰飞属于同样的类型,就是哪怕是在毫不在意形象的争抢食物的时候,一举一动带出的气场也都能显现出优雅和得体两个词。

这个条件若是放在过去,夏琰飞肯定是考虑都不考虑直接一口回绝的,但是现在她却认真考虑起来这件事的可行性。

那动作中展现出来的保护姿态让方应忍不住皱起了眉,可是现在的情况他没时间多想,只好扶好李禹向山下走去。

而就是这惊鸿一瞥,她发现方沉晔的双眼在黑暗中居然是赤红一片!

夏琰飞,这个人带给他太多的惊奇,也让他产生了无尽的兴趣。

方应暗暗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哪怕这会把自己伤的体无完肤也绝不后悔。

她虽然和方沉晔一句接一句连接的很快速,但是每一句话实际都是在脑子里过了好多遍,选择了一个最稳妥的方式说出口的。

他有点后悔当年只顾着和药仙喝酒斗嘴,没从他那里学个几手回来,否则夏琰飞现在也不敢如此轻视他。

方应差点脱口而出看到你没事我死也没关系,可是这时他的理智已经从北极一路乘风破浪并无比艰辛的跨越长城翻山越岭而来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让他回过神来。夏琰飞这个人和他做了这么多年朋友,方应早就知道这个姑娘和普通女孩子完全不一样,所以他一直把这份感情在心里的保险柜中锁的很严实,仅仅是因为担心说出来后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听了这话的夏泽昭连连摆手摇头:“得了,我还是跟着教授下来吧。这次一个人下来又碰上了你我觉得我对倒斗的新奇感已经消耗殆尽了,取而代之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消耗完全的恐惧感。”

接过夏泽昭分来的一把野战刀后夏琰飞再次开口:“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蓝若雪或者方应?”

原本就被蹭破一大块皮的小腿上此刻有着令人感同身受的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而不知为何,被三道爪痕破开的那些皮肉竟不是人体的鲜红色,竟是隐隐透出了妖异的紫黑色!

夏琰飞睁开了双眼!

但是这蛇蛊当时在那个斗里她也不是没见过,可听这蛇粽子的语气,这里的蛇蛊似乎

“姑娘啊,你们几个这次进山,要是有人是带着玉进去,可就是要被青龙留在山里头喽。”

夏琰飞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表情估计扭曲的自己都不忍直视,她只好单手扶额以便演示自己的满头黑线:“你让我冷静下,你这句话槽点太多我不知从何吐起。”

“逆天而行瞒过神佛暂时将自己和灵体的身份互换什么的下次再也不敢了。”她带着笑低声说出这句话,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只能任由身体瘫倒在地,左手还紧紧压着泛着刺痛的胸口位置不放。

她条件反射的转身就想跑,结果悲催的发现特么她已经被装满了蛇的“护城河”给牢牢地护在了中间,活动范围仅限于这个高台之上。也不知这高台和凹陷下去的沟壑两边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这些蛇乖乖呆在自己应该处在的空间里不越雷池一步。

当立尸被拉上来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夏琰飞不由皱起了眉细细打量这具非比寻常的尸体。

然而她看到一直挂着亲切微笑——即使相处久了她早已知道那不过是个假象——的夏琰飞敛了微笑,眼帘低垂表情平静:“哪有怎样?还记得我几年前和你说过的吗,我夏琰飞不信命更不认命。说的文艺点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看着他们几个闹成一团的老人带着笑意磕了磕烟斗,方沉晔再次觉得想要指望这三个人拿到东西的自己才真正的拉低了平均智商:“老人家,这山里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整理装备的时候夏琰飞总觉得这个山村有哪里不对。可是这里明明是风水极佳之地,即便是蓝若雪都没挑出半点错处,她也就只要把这件事归结为自己疑心过重。

早就习惯了他人看到第一次看到自己会吃惊的夏琰飞此时却因为心情问题不悦的皱了皱眉:“有话快说,否则就没有另一个机会了。”

“等等,这和你哥有什么关系?”敖远终于忍不住打断她,夏琰飞听了这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最终还是破功大笑起来:“一想到这事我就想笑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我哥为啥常年蹲意大利不会来吗?就是因为闻珊大小姐认为他深深的迷恋她,要用一生来回报这份迷恋,说清楚点就是这辈子非我哥不嫁啊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不对?”

夏琰飞终于停了下来:“敖远你是不是没仔细听我说?你想想一个有公主病和……”

“不不不,我是说或许你哥真的喜欢她?”敖远终于把刚刚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夏琰飞瞥了他一眼郑重的摇头,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敖远想把自己对夏琰汐说的那句承诺吞进肚子里然后把面前这姑娘扔出火车:“不,我哥一直深爱着我,不过他不好意思说就是了。”

敖远在心里把他知道的所有关于清心静气这方面的东西都默念了一遍才终于平静的开了口——

“夏琰飞我拜托你个事行不?”

“啥事?”

“出去别说我认识你谢谢。”